我一邊啊啊啊地尖著,一邊猛地從床上驚醒,倒是季存被我嚇了一跳,猛地往後退開一步,“靠!幹什麼!”
我抱著自己的腦袋,“我被籃球砸了!”
季存這才了口氣,隨後又要笑不笑地盯著我,“搞什麼啊?你做夢了?”
我從夢境裡清醒,看著眼前的男人,喃喃著,“我做夢夢見我以前看你倆打籃球了。”
“哦,那次啊。”
季存道,“鍾讓砸的,你別把鍋推我上。”
我手按著自己的口,後知後覺回過神來,“現在幾點了?!”
“十二點半,恭喜你。”季存皮笑不笑地看著我,“得我這個金主爸爸來親自喊你起床,商綰,還沒火就開始端架子了啊?”
我立刻從床上爬起來,“我——昨天夜裡吃了一顆米氮平,藥效太強了所以……”
季存的眼神深了深,隨後男人從我床邊站起來,“十分鐘之收拾自己,我要出發去拍廣告了。”
我連連應下,隨後季存轉出門,我發了半刻的呆就立馬開始穿服刷牙洗臉,十分鐘後走到大廳來,季存已經傳好了連帽衫和長,臉上戴著墨鏡和口罩,連帽衫的帽子也翻了起來把大半邊臉都遮住。
我說,“你這樣打扮反而會令人懷疑。”
季存嗤笑一聲,大概意思是關你屁事。
我說,“那我需不需要也這樣配合你一下?”
墨鏡下季存冷冷的眼神盯我許久,隨後道,“或許你也應該這樣把自己遮起來。”
我心裡咯噔一下,“為什麼?”
季存的聲音帶著笑氣傳來,像是無比愉快,“因為今天,鍾讓也會來。”
二十分鐘後我們到達場地,一堆人已經在那裡等了整整七個小時,從原本定好的早上六點開拍到現在下午一點,季存這個大牌耍得可是夠帶勁。
我滿臉歉意地跟各位攝影師道了歉,原本對季存還有一些火氣的攝影師看見我這麼忙不疊加地抱歉,倒是被我說的有點不好意思。
我將所有責任攬到自己上,“其實是我昨天晚上睡不著吃了一粒安眠藥,導致早上睡過頭了。我們家季存是非得要人才能起來的型別,怪我睡過頭沒來得及喊他,實在不好意思……”
一群人看我的眼神各式各樣,我厚著臉皮接下所有的目,轉剛想鬆口氣,又撞上一個製作人,我只得再次端起親切的笑容,結果就看見製作人後面跟著的鐘讓。
所有的笑臉悉數僵在臉上。
鍾讓勾笑說,“商綰啊,真巧。”
季存察覺靜往我這裡看了一眼,而後他又懶洋洋地收回目,任憑化妝師在他臉上弄弄,似乎毫無顧忌我這邊的突發狀況。
或許季存喊我來也就是想欣賞一下我見到鍾讓的表。
我剛想繼續假笑著面對,結果就看見不遠又有一個人走進來。
子細長,步伐優雅,千金名媛一般走到我們面前,輕輕挽住了鍾讓的手臂。
或許,千金名媛這詞對於陸曼來說,也的確實至名歸。
我沒說話,只是再也笑不出來了。我想,我是時候跟季存學一學如何做到虛偽。
陸曼就這樣仰著頭,站在鍾讓邊,一出場便是主角的氣勢,我只能怔怔看著,而後默默地退到了一邊。
攥了手指,我沒說話,倒是邊上化妝的季存衝我勾勾手指。
男人瞇眼笑著對我勾手指那個表怎麼看怎麼盪漾。
我愣住了,指了指我自己,“你喊我?”
季存臉一拉,“不然呢!老子衝空氣揮手啊!過來!”
我嚇了一跳,剛走上前,而後季存就把化妝刷往我一塞,“幫我上散。”
我看著手裡的化妝刷沉默,隔了好久我說,“你……你一個男人,沒必要吧……”
“化妝是對的最基本尊重好嗎!”季存手把我的頭髮撓得一團,“要不你怎麼火不起來呢,偶像必須讓自己隨時保持最完狀態面對觀眾好麼!”
我沒說話,倒是原本張的心被季存突然的使喚打了,在一邊替他上散,隨後化妝師洗了手出來,一看我在幫忙,立刻道,“小姐姐,我來我來!”
不知道是誰發出一聲嗤笑。
我一僵,抬頭看見陸曼笑得大方端莊,里說得卻是,“小姐姐?商綰,你如今都被人這樣稱呼了,真是不見當年一點風啊。”
言下之意,現在的人們早就已經忘掉我了。
忘掉了當年那個商家大小姐。
我剛想說話,季存一下子抓住了我的手腕,制止了我。我低頭看見他面無表地扭頭看了陸曼了一眼,而後笑說,“陸小姐倒是越來越像個大家閨秀了。”
陸曼一驚,隨後咬著牙道,“季說話真有意思,怎麼,現在商綰竟然是您邊人了?這讓我有點意外。”
季存撒謊不打草稿,眼皮子都不眨一下,拉著一張皮笑不笑的臉張口就道,“哦,我的助理車禍住院了,公司需要新招一個,結果招到了商綰,我也有點意外呢,怎麼了?”
我發誓我下次再也不會在微博上開小號黑季存沒演技是花瓶了,他現在分明是演技炸裂好嗎!
陸曼被季存的反問倒是問得一噎,說不出別的來。隨後季存鬆開我的手,繼續閉上眼睛,跟大爺似的,“上妝啊,我你姐了行嗎,快點,我還要趕著拍廣告。”
我舉著化妝刷哭笑不得,“你讓化妝師來吧,我怕我技不過關。”
“嘖。”季存一把推開我,“招了個祖宗呢,幹這這不行,我起床都能錯過時間。”
“……”他這是越來越戲了呢。
我只能退下,餘瞄見鍾讓和陸曼的表都不是很好,陸曼本來就不樂意待見我,畢竟我在和鍾讓之間那麼久,一直都從中作梗,看見我能有好臉才怪。
可是我搞不懂鍾讓為什麼也會表不好。
畢竟他以前是那種連“不爽”都懶得對我流的人,看見我直接無視,比冷嘲熱諷更加傷人。
季存意味深長往我這裡看了一眼,隨後道,“話說你們今天是來幹嘛的?”
“珠寶商是陸曼的小舅舅。”鍾讓知道季存這是明知故問,但還是回答了,“正好找了你做代言,曼曼就過來看看。”
季存哦了一聲,我坐在一邊束手無策,十分侷促。
他們三個人裝模作樣開始談笑風生,唯有我一個人坐在那裡像個外人。我知道他們關係一般,但是好歹明面上的來往還是要做做樣子的,我不上,聽季存和鍾讓從最近談到高中大學。
高中。
我心一,隨後看見季存眼神瞄過來,帶著點似笑非笑的嘲諷,而後他站起來。
正打算敘舊高中,陸曼看著季存站起來的作,一頓,“怎麼了?”
“該我去拍攝了。”季存拽了拽自己脖子兩邊的西裝領,打斷了他們這場談,隨後對我說,“過來幫我抬打板。”
我也跟著站起來,從休息室匆匆往外走,外面影棚裡攝影師已經調好了引數,就等著季存過去試鏡。
休息室,陸曼和鍾讓坐在一起,依著他的肩膀,嘲笑說,“商綰現在怎麼淪落到這個地步了?居然要給人家打工。”
“除了季存這裡還敢接,別的行業可能也不敢。”鍾讓撐著下咧笑,隨後摟著陸曼的腰將拉到了自己邊,“你今天……是故意要來的吧?聽說商綰給季存做助理以後,故意過來看一下?”
陸曼沒說話,沉默得不像是,許久才道,“你為什麼要這麼說?”
“一般用疑問句來回答另一個疑問句的時候,就是說對了。”
鍾讓看了眼陸曼,隨後也站起來,“我大概明白你在想什麼,只是曼曼,你不用過試探來試探我。”
陸曼表一變,隨後迅速紅了眼,“阿讓,你怎麼會這麼想我?”
鍾讓沒說話,走到門口的往回看,對著陸曼道,“我不會找別的人,這點你放心。所以那些心機,可以不用放在我上。何況,我不在乎商綰,看見商綰被你諷刺,我也得不到什麼快。”
陸曼愣住,臉扭曲,看著鍾讓往外走,手指死死攥。
不……如何放心?商綰那個賤人,從高中開始纏了鍾讓那麼多年!沒有,他們兩個就是天作之合,可是就是因為商綰——就是因為商綰!
陸曼紅了眼睛。
鍾讓,你可有想過……我有多卑微?
******
“很好,存存往這裡再看看~~”
攝影師一邊打手勢,一邊不停地摁著快門,“嗯對,因為我們這個是七夕人節出的新品,所以存存眼裡要有那種含脈脈的覺喲~~”
這就為難季存了。
季存臉上的表僵了一會,攝影師自顧自著下說,“存存好像還沒傳過緋聞,不會還沒過吧?知道那種小鹿撞的表嗎?”
你讓季存小鹿撞?!我差點笑出聲來,季存這輩子就談了一次,一談談了六年,並且是——單相思。
季存明顯不樂意了,攝影師沒察覺他的不樂意,還手直指我而來,“你看,你的助理,你把想象你的初友。”
我說,“這不大好吧……”
果然我一扭頭看見季存冷笑著對著我,別說含脈脈了,怕是能眼神殺人。
“……”攝影師天,“還是後期p吧,給你眼裡p高進去。”
我說,“這都能p?”
“還能把背景p夜晚繁星呢。”攝影師咔咔摁著快門,“月下眉目細長清冷的年啊……我們這次七夕的珠寶設計就是這個概念。”
我看了眼季存,撇開格不談,臉倒是配得上“年”三個字。
我們拍攝的時候,鍾讓走出來衝我們打招呼,後跟著陸曼,我自覺沒趣不如避開,於是他們出來了我就回休息室坐著,看了眼時間,大概離季存結束還有一小時。
雖然說季存老是喜歡耍大牌拖時間,但是一旦工作起來,他的效率也是無人能比的,演戲的時候相當投,一條過的況比比皆是,很多合作過的導演都誇季存演起來渾然天,都不用做什麼指點。
可能他天生就適合吃藝人明星這碗飯。
隨便擰開一瓶水猛地喝了兩口,喝到第二口的時候,我猛地僵住了。
味道……不對。
我走到垃圾桶旁邊把還沒徹底嚥下去的第二口水統統吐出來,抬手看著手裡握住的礦泉水瓶,眼睛瞪大了,不可置信地看著這瓶被喝掉一半的水。
想到剛剛自己嚥下的第一大口,我開始不自覺得發抖。
水的味道不對。
有人往水裡……加了東西!
腦袋裡閃過這個認知的時候,我將剩下半瓶礦泉水也直接丟進了垃圾桶裡,整個人腳步不穩往後退幾步。
不……我就喝了一大口而已,應該還不算多……
我著自己的嚨,正打算要不要用手指去摳的時候,後有人經過。
季存上前推了我一把,他剛剛目睹了我將礦泉水丟進去的全過程,要笑不笑地說,“喲?發脾氣呢?”
我沒說話,只是覺得呼吸有點急促。
跟著,季存看我不回答,又問道,“低著頭幹嘛?發呆?剛剛跟礦泉水較勁?”
我深呼吸了一下,覺開始發熱,雖然這種覺不強烈,但是和平常的全然不同,我覺得我這個時候需要請個假回家躺著。
但是季存對於我現在這種沉默的態度有點不爽,抓了一把我的肩膀,我被他頂在牆上,隨後我抬頭,撞他眼中。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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