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滄夜完全沒想過一個男模居然敢這樣和他說話，登時變了表，凜冽殺氣從他周遭捲過，男人低了聲音，“挑釁我？”

俞兆卻笑，兩個人一冷一熱形了鮮明的對比，他說，“你噁心我老闆，我噁心你，很正常。”

“你一個男模……”陸滄夜說這話的時候有些咬牙切齒，“看別人臉拿錢過日子的貨，別太把自己當回事。”

“是嗎？”

俞兆也不著急，慢吞吞地說了一句，“那你這個前夫呢？寧可花錢來找我尋歡作樂，也不肯來找你舊復燃，你還沒明白嗎？”

說完這個，俞兆的眼神也驟然變化，他的眸子裡似乎團著一團霧氣，“鬆手，陸滄夜。”

他居然敢直呼其名！

陸滄夜眼神冰冷，回頭看向夏恩星，“夏恩星，現在你邊男模都敢這樣和我說話了？”

“怎麼了。”夏恩星笑得花枝，倚在俞兆的懷裡，衝著陸滄夜千百地勾了勾手指，“你管得著我嗎？說無數次了，我們都離婚了——”

“我可不想讓我孩子知道他有一個這樣的母親！”

“那你去跟他說我死了不就好了嗎？”

夏恩星銳利地反擊，彷彿一把刀子狠狠扎進了陸滄夜的口。

男人子晃了晃，剛才俞兆那樣挑釁他，他都只是覺得可笑，可是現在夏恩星寥寥數語，竟讓他覺得……疼痛。

真實的無法，無法逃避的痛意。

“你瘋了？”

陸滄夜一把甩開了俞兆和夏恩星到的手，直接將從沙發上拉起來，男人的力氣那麼大，連邊上有人拽著，夏恩星也還是被他生生拉了起來，跌跌撞撞邁了幾步，想掙，卻被陸滄夜死死攥著！

他從來沒有攥攥得這麼過。

就好像下一秒會徹底消失了一樣。

陸滄夜不顧所有人在場，強行將夏恩星拽出了包間，將直接頂在了走廊過道的牆壁上，低頭，男人低了的聲音裡帶著常人不能承的怒意，“你什麼意思夏恩星？你剛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我什麼意思？這不是正合你意嗎？”夏恩星笑得眼淚都要出來了，“你把我兒子帶走，還把夏如柳帶到你家，讓我兒子喊別人媽，你一點都不在乎我跟我兒子之間的羈絆，也不害怕傷我們母子，怎麼這一會就說生怕讓我兒子知道我是什麼樣？你乾脆和他說我死了啊！說我被車撞死五馬分碎骨，都隨你的便！”

隨你的便！

怎麼會有人這樣……這樣肆無忌憚地詛咒著自己去死。

夏恩星……你是連這些都已經，不在乎了嗎？

不知為何，陸滄夜竟覺得口著疼，他的聲音裡帶著些許抖，“夏恩星……你把話收回去……”

“我不收回去。”

夏恩星睜大了眼睛，看著按自己的男人，忽然間覺得好陌生，“陸滄夜，你不是不得我死了嗎？你當我死了吧。”

你當我死了吧。

陸滄夜的心猛地痙攣了一下，男人深呼吸一口氣，“五年前你假死騙我，五年後你還要來這招嗎？我說過我不會因為你的死活而有別的反應……”

“如果可以的話。”夏恩星的聲音清冷，迅速地打斷了他。

面無表地看著陸滄夜說，“我希我和你之間，永遠只有一個活著。”

活著的那個，永遠要遭懲罰。

“你現在怎麼會變這樣……”陸滄夜搖著頭，“夏恩星，你怎麼會變這樣？”

“我怎麼會變這樣？”夏恩星喃喃著，“陸滄夜，這一切不是拜你所賜嗎，怎麼你現在害者的模樣來質問我？”

“跟那群男人玩，你很開心嗎？”

陸滄夜覺得有些不過氣，他大半夜跑過來看見的就是這樣一幅畫面，夏恩星，他如何咽得下這口氣？

“告訴我，夏恩星，離婚以後你當真很快活嗎，和那群男人玩真的有這麼開心嗎！”

陸滄夜抓著夏恩星雙肩的手指下意識收攏，人覺到了被攥的痛意，好像是鐐銬在緩緩地鎖住。

一不地著陸滄夜那張臉，說，“是啊。比在你邊快樂。”

這一秒，陸滄夜的世界好像被炸彈狠狠轟炸了一下，驚天地！

他平時可以說出無數傷人的話語來噁心膈應，可是這一切，他說不出來了。

那些難聽的不堪目的詞彙，都已經，沒有用了。

陸滄夜的瞳孔收了收，彷彿是了極大的刺激，他的聲音低下去，“夏恩星，到底哪一個才是真正的你？五年前，還是五年後？”

夏恩星沉默不答。

“你曾經說過只要我看你一眼，你就可以繼續下去好幾年。你說你這輩子最的人就是我，哪怕我不你，當我的妻子就足夠滿足。你還說，你所有的興趣好都是為了討好我學的，你……”

陸滄夜鬆開，俊的臉上出現了深深的痛意，“夏恩星，你到底有沒有……過我？”

劇烈的痛苦著夏恩星襲來，甚至痛得讓有了一種心臟被的麻痺與……劇痛後多胺自欺欺人分泌出來的快樂。

陸滄夜，看看你，看看我，怎麼會變這樣。

記不起來，他忘不下去。

倘若夏恩星這回斬釘截鐵地說一句沒有過，那對於陸滄夜來說，太不痛不了。

要做的不是這樣。

陸滄夜，承認沒有過你，不過是打腫臉充胖子。

我只有先審判自己，才更有資格審判你。

我要風水流轉，我要你心永遠無法安寧，我要過去犯下的錯誤時時刻刻糾纏著你，永不鬆口——也永遠不放過我。

所以笑紅了眼，“陸滄夜，我曾經很你的。只是現在不了，而且，一點都記不起來了。你別找我了，我們的婚姻，徒有虛名。”

陸滄夜站在那裡，好像靈魂出竅，那是他第一次到了一種，被吞噬的覺。

這種覺來自過去，是過去遲來的反噬。

他那樣恨夏恩星，可是現在，得知不他了以後，他好像……恨不下去了。

夏恩星的驚天地轟轟烈烈，不知死活又不顧一切，可是當把這些收回去的時候，就好像把什麼骨也從他裡拆出去了似的。

陸滄夜不想承認，自己可能開始在意夏恩星了。

可是覺洶湧而出，他本……無法否認。

“所以陸滄夜，我還是更喜歡你不我時候桀驁不馴的樣子。”

夏恩星手，拍了拍陸滄夜的臉，輕佻又不屑。

男人只覺得全逆流，看他的眼神，和看男模的眼神，毫無差別。

不了嗎……夏恩星，對我一丁點覺都沒有了嗎？陸滄夜站在那裡沒，好像被夏恩星幾句話掏空了靈魂。

過去陸滄夜總覺得夏恩星說不他了是惺惺作態，不過是故意高調這麼說，吸引他注意力。

然而這一刻，他終於明白。

夏恩星，真的不他了。

氣氛陷沉默，隔了許久，夏恩星見陸滄夜已經不再按著，便沉默著轉回去包廂裡拿了包。

這一場鬧劇已經讓覺得晚上的活索然無味，所以打算先走，但是走進去一看，衛懿似乎在和安茉莉僵持。

“你大家閨秀怎麼能來這種地方？”

“你豪門闊不也喜歡當渣男嗎？”安茉莉說，“我也沒管你吧？”

“這不是管不管的問題。”

衛懿說，“這是家教作風問題！楚楚就幹不出來這種事，安茉莉，你就不能學學乖巧嗎？”

安茉莉氣得眼睛發紅，拎起包跟著夏恩星要走，正好見走進來，人不再跟衛懿說一句話，用包撞了衛懿一下，“我跟你這種自私雙標的人沒什麼好說的，讓開！”

“安茉莉——”衛懿剛要說什麼，看見那個包，突然愣住了，隨後轉移話題，“你這個包哪來的？”

魏楚楚也驚呆了，眼神全在安茉莉的包上面。

那個包，是特別特別想要的款式。

安茉莉怎麼會有呢……

魏楚楚咬著低下頭去，心裡相當不舒服，好像用盡力氣爭取不到的東西，安茉莉輕輕鬆鬆就有了。

聽見衛懿問，安茉莉說，“這是恩星買給我的生日禮，怎麼，我的包你也要搶走？”

“多錢？”

衛懿說，“我把錢轉你，你把包給我。”

安茉莉愣住了，“你說什麼？”

“我問你買這個包。”

衛懿拉了一把邊的魏楚楚，“楚楚喜歡這個款式，你反正那麼多包，不如賣給我。”

安茉莉眼淚水都在眼眶裡打轉了，掏出包裡的東西，隨後將整個空包直接砸在了衛懿的口，“拿去！拿著包滾遠！我不稀罕你的錢，你拿去送給魏楚楚吧！”

衛懿口被包砸得生疼，“你有病啊不會好好說話？我只是問你買個包而已。”

夏恩星看不下去了，拽著安茉莉當場走人，背後衛懿在喊，“安茉莉你發神經啊！拿包打我？”

夏恩星拽著出門，抬頭撞上了從門口走進來的陸滄夜，人這會兒看男人越看越不順眼，咬著牙對陸滄夜也怒吼了一聲，“滾開！讓路！”

陸滄夜剛收拾好自己心，就被夏恩星走出來吼了一聲，愣住了，還沒反應過來，夏恩星居然直接撞開他的肩膀拉著安茉莉奪門而出！！

留下陸滄夜和衛懿兩個人在包間裡發呆。

和一群男模模面面相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