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這邊的辦公室可比東北公司那間氣派太多了，一整麵牆的書架，滿滿當當都是大部頭的書，會客區沙發是布藝的，這些都是紅鬆集團董事長馬誌強的大手筆。

    想到他，周東北拿起電話，給他打了過去。

    “周總，你好！”接電話的是馬誌強的新書，以前小田是個好的小夥子，手腳麻利有眼，長的也神，不知道被他打發去哪兒了。

    “小喬，馬總在嗎？”

    “在開會，您如果著急，我現在就去他……”

    這是特殊待遇，整個興安城隻有幾個人有這個待遇，周東北排在第三位。

    “不用，完事讓他聯係我！”

    “好的，周總再見！”

    這個喬莉莉漂亮，就是有些妖，他勸過馬誌強，邊放這麽個人，難免不小心槍走火……

    可馬誌強哈哈大笑，猛誇自己定力如何的好，周東北也就沒再多勸，沒多男人真能做到柳下惠，多數是沒那個條件罷了！

    就像那天他拒絕羅婷示，如果不是重活一回，如果不是盛夏的那把大剪刀，他也無法抗拒。

    過後想起來還對自己敬佩不已，甚至都想對著鏡子拜上幾拜，再扯著嗓子高聲大喊：

    快來看哪，聖人複活啦——！

    大眼兒就曾經說過，他的快活林按店常有這樣的客人，在單位是謙謙君子，和媳婦逛街目不斜視，聽說某某人搞破鞋後，疾聲怒斥其不專一，為人不道德，是個人渣……

    可就這麽個高尚的衛道士，出門買盒煙的時間都往按店鑽，玩的比誰都花花！

    老嫖曾經說過：都是水何必裝醇，都特麽是狼何必裝羊，當然了，割了的不算！

    一杯茶沒喝完，馬誌強打了過來，“老弟，這是要請我喝酒？”

    周東北知道鶴城的事瞞不過他，笑道：“請是必須的，不過先得幫我個忙，不然可不請！”

    “你小子是不見兔子不撒鷹，沒好的話，酒錢都舍不得，你等一下，先讓我鄙視你一會兒！”

    兩個人都笑了起來。

    馬誌強是真和他聊天，隨著份越來越高，能這麽放肆說笑的人也越來越了。

    “說吧，啥事兒！”

    周東北簡單幾句就把鶴城的事說了一遍，他清楚馬誌強肯定已經知道了，可人家知道是人家消息靈通，自己說出來是對朋友的信任和態度問題。

    “是這樣，我想把名下這幾家公司整合一下，立集團公司，鶴城那邊還要立一家礦業公司……”

    “好事兒！我這邊有恰當的代辦公司，辦理這個輕車路，幾千萬的注冊資金都能墊付！”

    “太好了！”周東北笑了起來，本來他還想讓老嫖找家代辦，不過這家夥有時候不太穩當，用馬誌強介紹的公司更穩妥，“你把電話給我，我讓人聯係他們。”

    “好，你記一下……”

    馬誌強的腦袋是真好使，電話號碼隨口就能說出來，有人說馬總他見過一麵的人，即使過多年再見麵，他都能喊出人家的名字，果然沒有一個人能隨隨便便功。

    周東北記好了，馬誌強又問：“還有事兒？”

    “我想給集團買或者租個辦公樓，百貨站那邊早就坐不下了，想問問馬哥有沒有悉的單位……”

    “巧了！”馬誌強又笑了，“昨天喝酒，到了商業賓館的王總，賓館半個月前就黃了，整棟樓都在往出租……”

    商業賓館主樓12層，旁邊還有五層側樓，位於八大局西側，是興安市黃金地段中的絕佳位置，東側是區公安分局，沿著中興大街往西一千米，就是興安市最繁華的十字路口，大百貨就坐落在此。

    周東北大喜，商業賓館是商業局三產，太好了，早知道就直接找林玉山了！

    約好哪天一起喝酒，放下電話後，他就去了商業局。

    林老大在開會，等了一個多小時才出來，說起商業賓館，他紅了眼睛。

    興安市商業局立於1970年10月份，前是第一、第二商業局，自1949年開始，經過二次撤銷、四次分家、三次合並，又先後五次改變機構名稱。

    那時候的林玉山風華正茂，1974年就做到了業務科科長，正是在他的努力下，商業賓館才開起來！

    一晃近二十年過去了，當年紅紅火火的場麵仿佛就在眼前，如今就這麽轟然“倒塌”，怎麽可能不傷心。

    “我這兒隻要一有便宜占，你小子馬上就衝過來！你說這麽多年了，我咋就占不著你什麽便宜呢？”林玉山神狀態明顯不是很好，疲憊地靠在沙發上。

    “這話說的，領導您滿麵紅老當益壯，還不是我的虎鞭和鹿……”

    “你滾！”林玉山笑罵起來。

    玩笑過後，進正題。

    林玉山說：“一共12層呢，雖說那棟樓是瘦高型的，可每層也有大幾百平，還有五層的西側樓，太大了，就算你立集團，也用不了這麽大吧？”

    “不怕大，就怕不夠大，用不了的我可以分租出去嘛！”周東北說。

    實際上，對於這棟樓，商業局也很犯愁，收回來自己用吧，又不知道幹啥合適，租出去吧，滿興安市有這個量的企業麟角。

    為此他們還和幾家銀行、郵政等單位聯係過，可對方都沒有租樓的打算。

    “你能出多租金？”林玉山看著他。

    “那能我說呢？”周東北嬉皮笑臉，“我想一分錢不花才好，這個得領導您說……”

    林玉山眼珠一轉，“那我可就說了！”

    “您說，您說！”

    “這棟樓地腳太好了，背北朝南，出門就是咱們興安市最繁華的中興大街！樓雖說已經20年了，可那時候的施工質量比現在強太多了……”

    “打住，”周東北攔住了他，“您老人家不用誇了，這些我都知道，不好的話我能心嘛！”

    林玉山翻了翻眼睛，“商業局領導班子為此開過多次會議，價格早就定好了，每年120萬……”

    他的話音兒還沒落地，周東北已經站起了，邁步就往出走，“領導，再見！”

    林玉山沒起來，笑嗬嗬看著他的背影，小樣兒滴，和我來這套，你以為你在商城買子呢？我就不喊你，我看你回不回來。

    周東北還真就走了。

    林玉山端著茶水站在窗前，眼地瞅著那輛黑奔馳開出了商業局大院，不由撓起了頭，要多了？

    他拿起電話打了過去，“沒禮貌，麻溜回來給我賠禮道歉！”

    於是，擒故縱的周大老板又返回來了。

    “領導啊，真不是我拿把兒，您老人家滿興安城打聽打聽去，看誰能有這個魄力租得下這棟大樓？再說了，這麽空下去的話，一年得損失多錢？”

    林玉山無奈了，雖說明知道這小子在玩心眼兒，可人家說的也是實，這麽下去的話，越空越破敗，沒幾年都得危樓。

    “那你說，你能出多錢？”他說。

    周東北出了兩手指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