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護士在窗口探了探腦袋:“還有沒有O型的,你倆一共才400CC,不夠!”
周東北說:“沒了,我格好,500毫升沒問題!”
“不行,”護士說,“最多隻能400……”
“大夫,”周東北趴在窗口,看著裏麵帶他倆過來的那個醫生,“裏麵搶救的是我爸,我一個大小夥子,500毫升絕對沒問題,求你了!”
孫廣誌搞不清400CC和500毫升都是多,但救人要,連忙說:“大夫,我倆強壯的,吧,啥事兒沒有!”
小護士歪著頭看了一眼邊的醫生,“白姐,你看……”
醫生歎了口氣,手室那邊不等人,朝點了點頭。
完了,周東北並沒覺到有什麽異樣,站起來才覺到腦袋稍微有一點暈。
窗口裏,那個醫生說:“還得驗一下型才能用,等一下,你倆先別走!”
周東北和孫廣誌對視了一眼,不知道還有什麽事兒。
醫生走了出來,裏還嘀嘀咕咕:“一天天打來打去的不消停,真是閑的……”
見他倆人還傻站著,的眉立了起來,嗬斥道:“瞅啥呢?木樁子似的,跟我去包紮一下!”
置室裏,著周東北後背兩道長長的刀口,醫生不由暗暗心驚。
“你著點,先消消毒!”
“嗯!”
一陣劇痛,周東北咬牙關,一聲沒吭。
“忍著,有個口子得針!”
周東北的汗下來了。
醫生開始給他上藥、用紗布包紮,隨後又開始給孫廣誌消毒上藥……
出去的時候,周東北忍著疼,朝鞠了一躬,“白大夫,謝謝!”
醫生就是一怔,他怎麽知道自己姓白?
孫廣誌腦袋和胳膊上都纏著紗布,也連忙道謝。
許久。
手室的小燈泡滅了,一個中年男大夫疲憊地走了出來。
周東北和母親、孫廣誌、王貴都圍了過去。
趙玉芳盯著大夫的口罩,唯恐聽到什麽不想聽到的話,這些年他是沒輕了折騰,可他不能死,絕對不能死,死了的話,兩個孩子就沒了爸……
“大夫,怎麽樣?”周東北問。
“有一刀捅斷了一小腸,已經接好了……”說著,他搖了搖頭,“這得多大的仇,再晚來幾分鍾命就沒了……”
趙玉芳喜極而泣,一把抱住了兒子,嚎啕大哭起來。
一個護士從手室出來,嗬斥道:“小點聲!馬上出來了,你們接一下,然後趕快去辦理住院……”
隨後,一張鐵床被推了出來,吊架上還掛著水,周旺閉著雙眼,臉慘白慘白的。
周東北這才徹底放下心來,對孫廣誌說:“孫哥,接下來的事就麻煩你了!”
孫廣誌點了點頭,“去吧,放心!”
“還有,我估計沙場會封幾天,解封以後正常經營,如果水利局那邊有什麽說法,你讓老嫖去找於局……”
代完所有的事,他對母親說:“媽,我得去自首,你放心,我有把握沒多長時間就能出來……”
趙玉芳拉著他的手,一連串的事,已經讓徹底失了方寸。
“你姐呢?你姐知道不?”問。
“媽,你別急,晚一些海哥會去通知!”
周東北知道說多了沒用,自首的時間也不能拖得過長,又安了兩句,扭頭對王貴說:“王師傅,還得麻煩你,送我去北山派出所……”
半個小時後,鏟車停在了北山派出所門前,郝忠海早就等在門口了。
“叔叔怎麽樣?”他連忙問。
“沒事兒了!”
郝忠海終於鬆了一口氣。
周東北回頭對王貴說:“王師傅,真是不好意思,給你帶來這麽多麻煩……”
這段時間,周家對待王貴就像自己家人一樣,幾個人也一直相融洽,驚嚇過後,王貴已經恢複如常。
“東北,家裏你就放心,有我們呢!”他說。
周東北朝他重重點了點頭。
“海哥,”周東北轉過,咧笑了,“添麻煩了!”
郝忠海故作輕鬆,“放心,有我呢!”
——
天黑了,已經過了下班時間。
局長辦公室裏煙霧繚繞。
郝忠海和趙秋蘭坐在沙發上,他先去商業局通知了周東南,又去市總工會接上的趙秋蘭,隨後兩個人來的這兒。
咚咚咚!
門開了,是梁建國。
六層樓,他跑的有些氣。
“建國!”方振打了個招呼,都是老朋友,他也沒站起來。
趙秋蘭先把郝忠海介紹給丈夫,隨後紅著眼睛說:“方大哥,這事兒你必須得把手,東北這是正當防衛……”
方振著太,又拿起辦公桌上那張診斷證書看了起來。
梁建國手接了過來,掃了一眼後就是一怔,“這?這是真的?”
郝忠海點了點頭,“一個朋友他姨在北安神病院,當時也是開玩笑。”
梁建國就是一喜,“方大哥,這不就可以了嗎?”
方振擺了擺手,“不出人命還好說……現在沒你們想的那麽簡單,主要是家屬那邊,如果真下了,家屬鬧起來,到底是正當防衛還是防衛過當?上上下下全都得吃掛落……”
“至於說這個東西……”說著話,他的下朝那張鑒定證書點了點,“如果家屬不承認,就得經過省裏的鑒定,麻煩大了!”
梁建國見郝忠海言又止,連忙說:“小郝,都是家裏人,有啥說啥!”
“是!”郝忠海正襟危坐,“來之前我調查了孫洪濤的家庭況,他母親早亡,家裏隻有一個老父親,兩個哥哥!大哥孫洪波1983年冬天被判了20年,二哥孫洪剛因為重傷害逃逸,至今沒有一點消息……”
他在方振的眼神裏看到了一鼓勵,接著說道:“下午,我們已經去通知了家屬,據說他父親門都沒開……所以,我想和東北的母親,帶著錢去安一下老人家……”
辦公室裏安靜下來。
方振像是自言自語:“也不知道這小子鄉裏鄉親關係的咋樣……”
郝忠海心思又是一,“方局,那我就先走了!”
方振點了點頭,也沒說話。
他站了起來,朝趙秋蘭和梁建國點頭示意,大步出了辦公室。
趙秋蘭抹起了眼淚,“東北一直都是個老實孩子,總不能眼看著父親遭人毒手,被這些流氓急了……不然怎麽可能會這樣……”
梁建國問:“他咋樣?”
方振笑了笑,“這小子,其他都能說的清楚,可問其過程就一句話:我什麽都不記得了!”
什麽都不記得了?
梁建國咀嚼著這句話,隨後也嗬嗬笑了起來,拿出煙,又給方振點燃。
他也沒坐下,慢慢踱著步,自言自語:“死者既然是個混子,檔案估計至厚厚一摞……”
煙霧繚繞,方振沒說話。
“這麽一個流氓,夥同他人想要霸占小蘭河沙場,又用刀捅傷被告人的父親,被告人原本就有神疾病,為了救父親,失手……”
趙秋蘭的眼睛越聽越亮,觀察著方振的表。
“如果對方家屬不鬧,紅升鄉村民又能證實東北確實有病……”
他還沒說完,方振站了起來,手把煙按滅在了煙灰缸裏:“就你話多!別扯犢子了,死了,你兩口子請我吃頓好的!”
趙秋蘭連忙站了起來,“滿興安城四個幌的大飯店,今天你老人家任意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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