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掌聲,周東北不由有些哭笑不得,這些孩子,這是把自己當英雄了。
他擺了擺手,大聲說:“以後再遇到這樣的混子,回家要告訴家長還有學校老師,不要想著私下裏解決,明白了嗎?”
有膽子大的男生喊著明白了,有的孩子明顯想往前湊,仿佛此刻他真了英雄一般。
“散了吧!都麻溜回家!”
他可不想讓這些孩子學自己,作為一個學生,遇到危險首先要學會躲避,更要和家長以及老師說,而不應該想著自己去報複。
當然,上一世自己也好不到哪兒去,隔三差五的也會被這樣的混子搶一次,小學到初中都是常事兒。
那時候他太蔫,甚至後來步社會也不行,打起架來不如二虎,腳也沒老嫖利索,所以才混不明白。
等年紀大了他才想明白,這人哪,你必須得有一樣出眾的,否則就會陷平庸,庸庸碌碌一生。
就是因為看了上一世的自己,所以從掄向王木生那一斧子開始,他就想換個活法。
因為,這個時代隻有腦子和人脈不行,還得夠猛!
缺一不可!
學生們開始散去,他看向了捂著臉一都不敢的二壯,“是不是想知道我是誰?”
二壯沒敢吭聲,長長的糖葫蘆簽子還在臉蛋子上巍巍。
“記住了,我周東北,都喊我周瘋子!”
周瘋子?
幾個人都沒聽過這個名號,隻好記在心裏。
周東北從兜裏拿出了二十塊錢,塞進了二壯服兜裏,“這錢是給你看病用的,好好包紮,估計不會留什麽疤,以後也不耽誤搞對象!”
幾個小子都麵麵相覷,不知道他玩的這是哪一出。
“以後別讓我再在學校門口看到你們,趁我還沒發瘋,你們可以走了!”
二壯和那幾個小子都有些猶豫,不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
每個人都在腹誹,剛才還是沒發瘋?那要是發瘋得什麽樣?
“還不走?”
周東北的聲音已經冷了下來,眼睛越瞇越小,眼角也開始搐……
二壯見他這副樣子,呼吸都開始不暢起來,捂著臉扭頭就走,其他幾個小子這才跟上,誰都不敢再回頭看上一眼。
盛春和他的同學剛要湊過來,周東北就立了眉,嚇的幾個人趕快停住了腳。
他就像不認識他們一樣,轉朝盛夏走了過去。
“哥,”盛夏的臉有些白,“他們會不會報公安?”
小丫頭膽子再大,也是個孩,此時已經被周東北的出手嚇壞了。
周東北手摟了摟的肩膀,“沒事兒,醫藥費我都給了,隻要不出人命,江湖事江湖了,大混子輕易不會報警,因為丟不起那個人。”
“而這些不流的小混子更不敢,因為怕我出來後再收拾他們,所以你就放心吧,回家!”
“哥,以後可不能再幹這樣的事兒了,太嚇人了!”
“嗯吶,這不是為了我小舅子嘛!”
盛夏手就去掐他。
著遠去的兩輛自行車,小矮胖子喃喃道:“大春兒,我信了……”
盛春沒搭理他,連忙蹬上了自行車,“姐!姐夫?等等我!”
周東北和盛夏剛騎到木材加工廠東門,就見盛春追了上來。
他揚起胳膊著汗,“姐夫,你倆慢點呀,累死我了!”
“臭小子,”盛夏紅著臉,“瞎喊啥呢?”
盛春嘿嘿直笑,“這不是早晚的事兒嘛,我提前兩年喊怕啥!”
“上一邊喇去,再喊我撕了你的!”
盛春歪著頭看向周東北:“姐夫,你說你是不是有傾向?”
“咋了?”周東北問。
“沒有的話,找這麽頭母老虎嘎哈?供著呀?那不是有病……”
盛夏抬腳就去踹他,盛春大笑著趕快蹬車,裏還大聲喊著:
“母老虎——”
三個人騎上了小木橋,盛春問:“姐夫,你不讓我靠近你,是不是怕以後二壯他們報複我?”
周東北笑著點頭,這小子一口一個姐夫,聽著真舒坦。
“我不能天天跟著你去上學,自然要考慮周全,避免他們找你麻煩!”
盛春笑嘻嘻應了一聲。
周東北斜眼看著他青春洋溢的側臉,這小子還帥!
記得他後來考上了一所很一般的大學,畢業後分配到了資局,結婚沒幾年就下了崗。
下崗後,他在社會上遊了兩年,後來又在興安商城賣過服裝。
1998年前後,在步行街開了家服裝店,好像是專賣皮,生意不溫不火,屬於那種撐不死,卻也不著的狀態。
他想了想說:“大春兒,別羨慕那些打架厲害的人,你要記住,到什麽時候,腦子的都要比使力氣的牛!”
盛春沒吭聲,隻是靜靜聽著。
“再有,今天你那幾個同學都知道咱倆的關係,明天你得叮囑他們,不要泄出去,一是避免二壯他們報複,第二……”
周東北稍稍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了出來:“不要依仗著今天我這點名氣,明天就開始欺負別人,你明白嗎?”
盛春臉都紅了,“姐夫,怎麽會呢?你放心,我們都討厭那些混子!”
周東北沉默了幾秒鍾,意味深長地說道:“誰都討厭,可有一天你會發現,不知不覺間,你就活了自己曾經討厭的樣子……”
盛春不說話了,細細品著他的話。
“大春兒,一定要把全部力都用在學習上,我和你姐不行了,沒有能力再去念大學,未來,這或許將是我們人生中最大的憾!”
“姐夫,”盛春說:“你倆也可以複讀啊!”
周東北搖了搖頭,如果這一世自己想從政的話,就必須要去複讀,也必須要考上一所好大學!
可自己誌不在此,不是商人不需要學曆,而是自己耽誤不起那四年。
“來不及了,我的任務不是念書……或許下輩子吧……又或許未來可以花錢買學曆充充門麵……”
任務?
充門麵?
盛春嘀咕了兩句,沒明白他什麽意思。
“好好學習,”周東北歪頭看著他:“以後無論你考上什麽學校,甚至出國留學,姐夫供你!”
“嗯吶!”
盛夏聽他自己也一口一個姐夫,不由臉又紅了。
又見他倆聊的這麽好,還勸弟弟好好學習,更是甜不已。
第二天一早,小蘭河沙場。
周旺正在疊被褥,他現在的職責是夜裏打經,看著這些寶貝沙子。
老嫖和二虎先誇了一頓周東北新服和皮鞋好看,隨後開啟了訴苦模式。
“哥呀,你看看我的手!”老嫖出兩隻手,讓周東北看他手心,上麵都起了繭子。
二虎也了出來,有兩個繭子都破了,已經結了痂,看著慘兮兮的。
“哥呀,”他哭咧咧道:“不是我哥倆懶,有的車上有工人,有的就一個司機,真幹不了!”
周東北也出了手,“看看,我不是也這樣嗎?”
老嫖幹笑兩聲,“那就雇幾個人唄,鄉裏一堆閑著的,一天給個三塊五塊的,都搶著幹……”
“對嘍,你說對了!”周東北歎了口氣,“就是因為搶著幹,咱們用誰不用誰?”
“那?”老嫖細長的眼睛都瞪圓了,“那也不能以後都咱們三個人幹吧?”
“騙子!”二虎耷拉著腦袋,裏嘟嘟囔囔,“你不是說過了年就輕鬆了嘛,還不如去換蛋呢!”
周旺收拾完了,也沒說話,轉往出走,老嫖和二虎出去送,不一會兒又走了回來。
老嫖說:“你沒看周大爺的手,也都起了繭子,這些天要不是有他,咱們還不得累死!”
“就是!”二虎又嘀咕了一句。
周東北沒接這個話茬,擺擺手,“你倆別急,馬上就不用幹活了,以後天天當甩手大掌櫃的,管理好現場就行……”
“你可拉到吧!”老嫖撇了撇,“上周你就這麽說的!”
周東北嘿嘿直笑,這倆家夥,真是越來越不好忽悠了。
“放心,明天開始,肯定就不累了,對了,”他換了個話題,瞥了一眼老嫖。
“昨天我看著馬小花了,他說你現在號稱‘文化宮探戈小王子’,啥況?你倆去跳舞我咋不知道?”
老嫖洋洋得意,說起了跳舞的趣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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