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香巧說:“哎,你說,他能不能是想去鄉政府上班?他不是工作沒了嘛!”
吳洪想了想,“倒也不是不行,不過這事兒得通過區人事局,他又不是幹部,有點難度......”
說到這兒,他又自我否定道:“不對,不是工作上的事兒,如果是,他完全可以和我說,這沒什麽可忌諱的!就算有,我和他兩個人出去尿了兩次尿,他一句沒提呀!”
兩口子沉默了好一會兒。
吳洪又說:“奇怪,他今天問起我周老三和老旺回城的事兒......”
“他不知道?”
“應該不知道,當年那哥倆人腦袋都打了狗腦袋,他和他姐都在上學,估計也就瞞著他們了!”
陳香巧說:“周老三不是人,你們幹的也不是人事兒,還有那個鶴城的孟老二......”
吳洪急了,“閉,你個老娘們家家的懂個屁!”
陳香巧不說話了。
好半天過後又問:“你說他哪兒來的這麽多錢呢?換蛋這麽賺錢?”
“不知道,咱也沒做過買賣,既然出手這麽大方,肯定還有來錢兒道……”
陳香巧嘀嘀咕咕:“還有來錢兒道?幹啥呢?”
吳洪說:“不管咋說,以前我真沒留意他,今天才發現,這小子還真是個人才!”
陳香巧翻了個,沒吭聲。
吳洪開始迷糊起來,又叮囑了一句:“酒和煙先別,對了,明天趕快把孩子手裏的錢要回來,這麽多錢,可不能放他倆手裏!”
“嗯吶,知道了,快睡吧!”
呼——呼呼——
吳洪已經打起了呼嚕。
大年初九的早上,今天是星期一,周東北算計著時間,腳前腳後和盛夏一起出了門。
這些天一直沒閑著,他想小丫頭了。
“前麵那個的大胖丫頭,你等等!”剛上馬路,他就喊了起來。
盛夏回頭一揚眉:“你才胖呢?”
“我胖了嗎?”周東北來到了近前,開始裝傻。
“壞蛋,”盛夏咬著下,也覺得自己這個年過的有些胖了,於是小心翼翼的問:“我真胖了嗎?”
“我媽說了,屁大能生兒子!”周東北說的一本正經。
“你?你壞死了!”盛夏揚手就打。
周東北趕快蹬車,這丫頭太暴力。
兩個人順著雪路往西。
盛夏問:“你去哪兒?”
“給朋友送點黏豆包!”
兩個人並排騎,盛夏明顯話了很多。
“丫頭,想啥呢?”他問。
盛夏心跳的厲害,也不說話,著蹬了幾步。
周東北暗笑,小樣,還知道害了,嗬嗬!
知道孫大馬棒他們住了院,他也就不擔心盛夏了,這就是典型的禍水東引,等他們出了院,估計第一件事就是要找圖四他們報仇。
而那時候,估計早就把看秧歌時發生的事忘腦後了,甚至連二虎長什麽樣都不一定能記得了!
“你們啥時候正式上班?”他問。
“已經開始了,本來還說隻做早餐呢,結果領導一看中午晚上都有訂桌的,又變卦了,財迷!”盛夏撅著紅豔豔的小,十分不開心。
“等以後二哥發了財,你就辭職不幹這破工作了!”
“那我幹啥?”盛夏看了他一眼。
周東北說的一本正經:“在家哄咱兒子!”
“啥?”盛夏愣了一下,隨後才反應過來,抬腳要去踹他,周東北哈哈大笑,歪了一下車把,離這個暴躁孩遠一點。
“你?你壞死了!”
又想起先前他說的屁大能生兒子,的俏臉漲了紅蘋果,小心髒更是跳了個七上八下......
周東北很這種朦朦朧朧的覺,語還休,一個眼神一句話,都讓人心不已,這是前最的時……
說說笑笑,很快就到了旭日飯店。
看著跑進飯店地背影,周東北還吹了個很流氓的口哨。
——
這是他第二次來商業局,初五那天,他答應了林玉山媳婦再給送點黏豆包,所以就得趕快送過去。
禮雖輕,可義無價,人家能再張要,就是好事!
走廊裏。
“你找誰?”一個中年人喊住了周東北。
“你好,”他客客氣氣,“我來給林局送點東西,但他辦公室沒人。”
“哦,”人點了點頭,“林局去市裏開會了,下午或者改天再來吧!”
“您是?”
“我姓胡,工會的!”
周東北想了想:“能不能麻煩您把東西轉給林局呢,這是我給他家我嬸兒拿的一點黏豆包......”
人聽他喊局長夫人嬸兒,態度明顯更好了一些。
“行,那你就給我吧!”
周東北連忙道謝,又叮囑說:“天兒暖和了,麻煩您放外麵背的地方,避免化了!”
“好,小夥子真細心,你貴姓?”
“免貴姓周。”
“好!”
“謝謝!”
出了商業局,他就往河西騎。
穿過大百貨、軍分區、市警校,騎過一座水泥橋,就到了興安市水利局。
周東北支著車子,在水泥橋上站了好一會兒。
橋下是湯旺河的一條支流,去年八月中旬,連續幾天的暴雨,湯旺河幾條支流洪水漫堤,同時決口,整座城市灌進了齊腰深的水。
1985年,先是五月大火,又是八月大水,這座東北小城多災多難!
歎了口氣,騎過水泥橋,來到西北角一棟米黃三層小樓前,鎖好自行車,大步走了進去。
“哎?找誰?”
門衛室裏,一個穿著藍中山裝的老爺子喊住了他。
“大爺,我找於正平於局長!”周東北哈著腰,朝窗口裏說。
“找局長?提前聯係過嗎?”
“說過,要不您打個電話問問?”
“登個記就行!”老爺子手點了點窗臺上一個本子。
周東北在上麵寫上了時間和自己的名字,工作單位隻好空著。
老爺子看都沒看,擺了擺手:“去吧,三樓!”
“謝謝!”
走在長長的走廊裏,能充分到水利局的寒酸。
地麵的水泥地已經有了裂痕,水泥窗臺雖然的幹淨,可有些角都斷裂了,木窗和辦公室的木門更是老舊,看著至得用了幾十年。
辦公室門框上,懸掛著那種老舊的白木牌,上麵的字更是斑駁。
他站在了寫著局長室的門牌下,“咚咚咚!”敲響了門。
“進!”
“吱呀——”
周東北笑嗬嗬走了進去。
“呦,周老弟!”於正平從一張寬大的老舊辦公桌後站了起來。
“於局,打擾,過來拜訪您,也不知道您方不方便?”
兩個人的手握在了一起。
於正平笑道:“記得你都改口哥了,怎麽又這麽見外?”
周東北一臉憨笑,卻不接他的話。
“坐!”他指了指靠牆一張三人沙發,這是他辦公室裏唯一看著還算高檔一點的家。
周東北坐下後環顧左右,笑道:“於局,你這兒可是夠清廉的了!”
於正平拿出煙。
周東北趕起給他點燃,又被他按在了沙發上。
於正平了兩口,角流出一自嘲,“沒錯,清廉,清水衙門,嗬嗬!”
周東北借機正題,“不怕,我就是給貴局送錢來的!”
兩個人相視一笑。
“於局,我能不能把最好的幾沙場都包下來?”
“不行!”於正平搖了搖頭。
“我多拿一些錢!”
“不是錢的事兒!”
周東北看著他,佯做不解。
“昨天的會上,我已經說過這件事了,”於正平歎了口氣,“我能想到是個什麽結果,班子員七八舌,總之讓人很難!”
周東北夾著煙手就是一,難道有什麽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