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憲就吩咐太皇太後邊的大宮印霞去把慎哥兒幾個也過來,並笑盈盈地對太皇太後道:“他知道您清醒過來,還不知道怎麽高興呢!還有止哥兒、桃桃幾個也都在宮裏,他們都盼著您快點醒過來呢!” 太皇太後微微地點頭,卻道:“孩子們也都跟著了累,暫且讓他們好生歇歇。我有話單獨跟王爺,你們都先退下吧!” 暖閣裏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非常的意外。 還是李謙最先回過神來,輕輕地了薑憲的手,道:“那你們先去西暖閣喝喝茶,我陪著太皇太後。” 薑憲很想等會悄悄地躲在哪裏聽聽太皇太後都會和李謙些什麽,可看到李謙讓放心的目,不由點了點頭,和白愫等人魚貫著出了東暖閣。 孟芳苓則端了把椅子放在太皇太後的床前,然後在幾旁擺好茶點,這才領著屋裏服侍的退了下去。 李謙坐下,微微俯靠近太皇太後,聲音低沉卻堅毅而又溫暖地道:“外祖母,您想和我什麽?” 他是在堆海裏趟過的人,知道太皇太後時日不多,想著太皇太後肯定是放心不下薑憲。想了想,沒等太皇太後開口,索道:“我一直沒有機會和你。我第一見到嘉南的時候,是跟著承恩公來給您問安。嘉南那個時候瘦瘦的,那個時候我就在想,不都嘉南郡主是紫城的明珠嗎?怎麽像沒有吃飽似的,可見這傳言害死人。後來我進宮做了侍衛,偶爾會遇到郡主,可每逢多見一次,就覺得郡主更漂亮了。後來知道您為郡主選婿,我傷心了好久。可能是因為那個時候還年輕,遇到不如意的事就不甘心,最後不管不顧地拐了嘉南和我回了太原。” 李謙到這裏,仿佛又回到了那個時候。 他眼裏不由地盛滿了笑意,繼續道:“我和嘉南這麽多年過下來,別人是越過越安穩,我是越過越擔心——生怕哪一我做得不好被嘉南嫌棄。在我的心裏,也沒有誰能越過嘉南去。 “外祖母,我向你發誓。若我有半點對不起嘉南,讓我……” 他的誓言還沒有出來,太皇太後已出幹瘦的手朝著他有氣無力地搖了搖,著氣低聲道:“我不是這個!我還沒有老糊塗。我知道你對嘉南好。這我不擔心。我這是要你的事!” 他的事?! 除了嘉南,他有什麽事可?! 李謙有些茫然。 太皇太後角泛起一笑意,歇了歇,這才徐徐地道:“聽,當初你拿到工部造船圖就開始選址,然後在津衛建了個船塢,後來又開始造船,還把船賣給了四川,最近還建了個水師營?” 這些事李謙從來沒有瞞過誰。 他點頭,耐心而又認真看著太皇太後,等著話。 太皇太後看著就歎了口氣,頗有些地道:“命在常,唯有德者居然。我已年逾古稀,該的都了,該看到的都看到了。該庇護的也都庇護了。見到孝宗皇帝,也能直了脊背一聲我不付所托了。等給我發了喪,你想怎麽做就去做吧?趙璽雖是保寧的侄兒,可你是丈夫。你當初擄了去山西,都能為了你對我謊。可見在心裏,你是最重要的。你不要辜負了的一片深才是!”
李謙大驚失。 這麽多年過去了,他和薑憲都一直以為太皇太後不知道當年的事,沒想到太皇太後不僅一直知道,而且還在心底藏了這麽多年。 若是別人這話,李謙自然有一千個理由搪塞過去,可這話的是太皇太後,而且他當初也的確是太冒進了一些,他頓時麵赤紅,極不自在地道:“外祖母,我知道在這件事上我做得不對,可我對保寧……想想會和別人親我就不了……” 太皇太後又艱難地擺了擺手,氣若懸地道:“我知道,我知道。我沒有責怪你的意思。有時候你就是把保寧看得太重了,反而遇事躊躇不前。這樣不好。你和靖海侯之間,遲早會有一戰,你與其左右搖擺拿不定主意,還不如和保寧開門見山地清楚。你以後也好行事,你的下屬也能知道你要幹什麽?” 李謙聞言滿臉愧,喃喃半晌不出話來。 太皇太後也沒有催他,就那樣一言不發地躺在那裏看著李謙。 李謙咬了咬牙,表顯得有些變化莫測。 的確,當他聽皇帝南下時,他就有了和趙家一較高低的心思。 隻是薑憲心善,平時雖和這些宗親貴勳幾乎沒有什麽來往,可當那些人來找的時候,看著不放在心上,實則都幫了他們,不過不是像其他的一些貴人給些銀倆打發出去算了。而是讓阿吉安排這些人做事,以工代酬的養活自己,所以名聲不顯而已。 他看在眼裏,就越不願意讓薑憲難過了。 特別是趙翌死後,薑憲千裏迢迢,冒著生命危險扶持趙璽登基,若不是想幫趙翌就是想幫趙氏王朝,他就更不願意讓薑憲知道他的野心,他心底的願了。 可如今朝綱崩壞,正是英雄輩出的時代,他又怎麽甘心就這樣默默無聞? 但不管怎樣的野心,也比不上薑憲的愉悅。 李謙思來想後,最終決定還是維持原狀——趙璽若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也就罷了。若是趙璽懷疑李家,他為了自保,就隻能和趙璽撕破臉了。 誰知道趙璽還是先向他下了手,下旨要換防。 李謙接到聖旨之後立刻寫了封信給趙璽,韃子狡猾,素來不遵守條約:“請皇上再等兩年,再做決斷。” 趙璽可能覺得李謙的折子寫得委婉又卑謙,心大好,居然允了過兩年再換防的事。 這已經很能明問題了。 李謙雖然當著外麵的人都會遵守聖旨,可心裏卻十分的膩歪,想著怎麽都要給趙璽一個教訓才是。 他已經很心了,沒想到瞞過了枕邊人卻沒能瞞過在慈寧宮的太皇太後。 不,也許薑憲早就知道了,不過是礙著麵子沒有做聲而已。 李謙額頭上冒出汗來。 太皇太後看著不笑了笑,溫聲安他:“你不要怕,保寧這幾年就圍著你和孩子轉了,未必會深想細想。怕就怕從別的地方聽見了這件事,到時候你們夫妻肯定會心生嫌隙的。 “外祖母不希你們這樣!” ※ 親們,今的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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