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眠但笑不語,一家三口來到了中庭之中,楚寒煙這才發現四周都點著長燈,將這原本有些破舊的宅子照得燈火燦爛。
楚承曦率先笑出聲,道:“先生這是做什麽安排?”
無眠輕聲道:“我偶爾得了幾盆幽曇,恰好要開了,既然如此何不一邊飲酒,一邊賞花呢?”
楚承曦這才看清不遠擺放著的花盆,當真是曇花。
曇花雖然不名貴卻弱,天鑒先生能將它們照顧得如此妥當,想當然是花了心思的。
“好啊!”楚承曦連忙將無眠推了過去,這才發現自家娘親還站在遠,一不,遂道:“娘親您趕快過來啊,先生都準備好了。”
楚寒煙嚨得發疼,抬眸朝燈火闌珊之的二人看去。
雖然他們的眉眼、容貌並不相識,但等夜將外在之形緩緩吞噬、剝離之後,他們眉宇之間的溫卻是如此的相同。
跳躍著星火的雙眸,似乎含括了整個片星空。
楚寒煙輕輕攥拳頭,那被用時間和痛楚藏的記憶,也在這一刻被親手挖了出來。
“王爺,您最喜歡什麽花啊?”
“本王不喜花。”
“嗯,我倒是覺得曇花不錯啊。”
“……”
“您想想啊,曇花雖然開得短暫,但是它將所有的,所有的赤誠,所有的統統都給了眼前之人啊,毫無保留,多麽熾烈又好。”
“轉瞬即逝之罷了。”
“正是因為轉瞬即逝,才能讓人
怦然心啊,畢竟一個就要將全部都給他,您說對嗎?”
“無稽之談。”
“王爺您真是一點都不浪漫啊……”
無稽之談。
的確是無稽之談,畢竟從前的無眠和楚寒煙,都不是全心全意奉獻之人。
他乃天之驕子,不肯放下段和矜持去一個影衛。
而乃異世漂泊的靈魂,不願過洪流和時去信任一個外人。
而此時此刻,著這滿院的曇花,聽著院外呼嘯的山風,楚寒煙不得不自嘲而笑。
命運弄人,隻怕就是如此吧。
楚寒煙深吸一口氣緩緩走到了無眠的麵前,輕笑道:“這……是他要對我說的話嗎?”
無眠抬眸仔細地、貪婪地凝視著,山嗓音微微暗啞,道:“恐怕是的,畢竟他隻是讓我將這些給殿下,他說,殿下會懂的。”
會懂的……
懂這一份遲來的、熾烈的、毫無保留的、宛若曇花般的意。
楚寒煙聲線微微發,輕笑道:“勞煩先生轉告他,我懂。”
無眠緩慢移開了目,笑道:“快做吧,菜都涼了。”
一旁的楚承曦聽不懂這“他”是誰,也搞不明白這一份奇奇怪怪的氛圍。
他隻是覺得先生的眼神很幸福,可幸福之中,是無法釋懷的、濃濃的悲傷。
不僅僅是先生,娘親也是。
所以這些悲傷都是因為他們所說的“他”麽?
楚承曦頓了頓,道:“娘親,這個他是誰啊?”
楚寒煙笑道:“一個故人。”
一
個被拋棄在時之中的,可憐的故人。
不僅僅是他,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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