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0);
裴如衍廓分明的面容低下,角抿,垂下的睫在眼瞼投下一片淡淡的影。
兩人間靜謐的氛圍如同冒著紅泡泡,不僅不尷尬,還著拉扯的曖昧。
哪裡像是鬧過矛盾的小夫妻,分明比糖葫蘆表層的糖漿更甜膩粘人。
沈桑寧收回目,心愉悅地哼起了小調。
此時,玉翡遠遠地站著,猶豫要不要走過去,最終腳步停留在不遠,「世子,夫人,二夫人來了。」
裴如衍差點都要站起來了,一聽許氏來了,屁又粘在了椅上。
哪敢讓長輩等待,沈桑寧十分有默契地去推著他椅,「請二嬸進來吧。」
許氏快步走,直到進了庭院中,腳步漸漸放緩,端著儀態。
「二嬸。」沈桑寧禮貌開口,話落才發現和裴如衍異口同聲了。
兩人對視一眼,又紛紛收回目,看向許氏。
這一下,許氏確定了一點,這夫妻倆恩得很,用琴瑟和鳴都不足以形容那種默契。
眼神就跟魚鉤似的,那瞬間勾住了,本都咬不斷的。
許氏溫地應了聲,「衍兒,桑寧,你們是在剪花呢。」
「是啊,待會兒讓人給二嬸送盆栽過去。」沈桑寧心知許氏來肯定是為了裴寶珠的事,於是等著許氏開口。
果不其然,許氏客氣地擺擺手,直夸沈桑寧懂事,夸完後,委婉切來意,「說來愧,下午寶珠胡鬧跑出府去,衝撞了貴客,寶珠年紀小,心裡藏不住事兒,回來就同我說愧,想給對方道歉呢!」
這大概是許氏能想到,最合適的說辭了。
總不能說寶珠喜歡上了人家,想見人家,想讓裴如衍撮合吧?那多不矜持啊。
沈桑寧和裴如衍忍不住又相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出瞭然之。
許氏這番說辭,也就能讓不認識裴寶珠的人相信了。
以裴寶珠的子,哪裡會懂事到想主給人道歉的?可能嗎?
這是化過頭了吧。
裴寶珠爬到府外,見了杜承州,若真自覺尷尬,理應不想再見到對方了。
這樣反常,恐怕是看上人家了。
這合理。
沈桑寧選擇沉默,聽裴如衍語氣平緩道:「二嬸,都是小事,杜公子不會放在心上。」
許氏一聽,暗暗嘆了聲,可若就此回去,寶珠恐怕又得鬧。
於是堅持道:「咱們是自家人,我也就不藏著掖著了,說來寶珠也算和杜公子有點緣分,正巧衍兒與他有些,看看能不能找機會將人約上門來,給他們製造個見面的機會?」
聞言,裴如衍下心中不耐,面上維持著對長輩的尊重,「二嬸,杜公子並非四妹良配。」(5,0);
許氏忽問,「他有婚約了?」
「沒有,」裴如衍淡淡道,「但他兄長還未婚,他兄長不婚,他不會婚。」
許氏不解,「鎮國公家的大公子至二十多了吧,為何不婚?」
裴如衍無意去糾結這個,「二嬸,總之,讓寶珠死了這條心吧。」
許氏張張,想說些什麼,長嘆一氣,「我知道杜家門第高,可……可寶珠難得有看的上眼的男子,我這個做母親的,總得為爭取一番,衍兒你是哥哥,就算任了些,可本是善良的,你就想辦法幫幫忙,只讓他們相看一眼,如何?」
裴如衍面無表,不太想說話,側適時遞來一盞茶,讓他有了事做。
他接過茶,慢條斯理地喝水。
許氏就了熱鍋螞蟻,知道侄子這是不願意,頓時一張臉臊不已,「衍兒你放心,二嬸絕不會讓你丟人的,我會讓寶珠矜持些,我看那杜公子對寶珠也不是完全無,說不準真能了。」
「二嬸。」裴如衍聽不下去,語氣重了些。
忽的,肩上搭上一雙小手,輕輕著他的肩膀,似在提醒他什麼。
他心悶氣頓時又散去了,平靜道,「二嬸從何看出,杜公子對寶珠有意?」
許氏無視了侄子侄媳的小作,只一心想為兒爭取,「寶珠說的啊,方才形象不好,杜公子依舊對溫無比,說遇見是幸事,這會兒想挽回些面,讓杜公子看一眼真實的樣子。」
許氏語畢,裴如衍側頭,再次和沈桑寧對上視線。
沈桑寧挑了挑眉,剛才杜承州說的話,和許氏的言語對上了。
有些話說出來不好聽,不能說,只能讓裴如衍這個侄子去說,仍選擇緘默。
裴如衍正襟危坐,顯然在椅上也適應得很好,世子的氣勢毫不因椅而削弱。
他端起茶盞,冷靜地又抿了一口,「二嬸,寶珠糊塗的話,您聽完放心裡就是了,禮貌是一種禮儀,我若去別家做客,看見主人家的千金閨秀,也會以禮相待,難道我要都娶一遍嗎?」
話音落下,許氏還沒說什麼,裴如衍只覺肩膀上的力道突然一重。
他也不肩膀,就著,角緩緩勾起了些,如沐春風地繼續道:「何況,人家說的幸運,未必是因四妹。」
許氏皺眉,圓潤和的臉泛起愁,「可寶珠哭鬧不止啊,就算杜公子真的無意,讓他私下拒絕了寶珠,寶珠死心也好啊,這讓一直記掛著怎麼辦?」
拒絕?
裴如衍並不想陪著丟人,他皺了皺眉,驀然一陣急咳。
咳嗽到面容發白,還不停下來。
沈桑寧見狀,十分配合,焦急地給他拍背,「讓你多休息一下,你非得出來,病加重可怎麼是好?知道你也替妹妹著急,但也不急於一時啊。」(5,0);
說著,看向一愣愣的許氏,「二嬸,這天暗了,都開始颳風了,阿衍他見不得風,要不然去屋裡說?」
許氏既憂心,是真怕裴如衍嗆死了,又有點尷尬,顯得自己很不懂事,「不了不了,不急於一時的,衍兒養病要,是我關心則了。」
說完,又關懷了幾句,就匆匆離開了。
庭院裡,咳嗽聲又響了會兒,待許氏影瞧不見了,才停下。
沈桑寧也不拍他背了,暗嘆他也是怪會演的。
突然又想起剛才他拿自己舉例的話,忍不住想再他兩句。
奈何裴如衍仿佛提前知到一般,直接從椅上起。
「你幹嘛去?」問。
裴如衍朝屋走去,低聲道:「天涼了,鋪個床。」
「砰……」少女的身體猛地墜落,絲狀的黏滑物體纏在腳腕上,一點一點收縮。她踹了一腳,張開嘴巴想說話,立刻嗆了一口水。嗯?阮清歌睜開眼睛,一連串氣泡從視線裡咕嚕嚕竄上去,才意識到自己不是在做夢!怎麼搞的,別人穿越躺床上,她一穿越掉水裡?還成了北靖侯府……郡主?
穿越前,她是又颯又爽的女軍醫,穿越后,她竟成了沒人疼的小白菜,從棺材里爬出來,斗后媽,氣渣爹。夫婿要悔婚?太好了!說她是妖孽?你再說一個試試?說她不配為后?那我做妃總可以了吧。只是到了晚上,某皇帝眨巴著眼睛跪在搓衣板上,一字一頓地說天下無后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