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0);

  安平巷到底有多存糧，心底一清二楚。

  能悄無聲息搬走這麼多存糧的人，一定是有大能耐的人。

  柴明月在腦海里，搜索了上輩子，所有的記憶。  

  半響，煩躁的意識到，竟沒有一人，能對上號？！！

  柴知州原以為，糧食失蹤是他的好兒搞鬼，目的是套取柴府錢財。

  畢竟囤積糧食數量龐大，想要悄無聲息搬走，絕不可能。

  除非監守自盜！

  他這才會在知道糧倉出事後，馬上喊來柴明月，狠狠給了一掌。

  可現在看柴明月臉上困的神，並不似作偽。

  柴知州詫異一瞬，勉強冷靜下來，冷聲命令抓回來的守糧人。

  「你將過程，細細說一遍。」

  被抓的收糧壯漢，只想代完，柴府的人能給他個痛快。

  柴府的酷刑太折磨人了！

  他艱難的咽了咽口水，嗓音沙啞。

  「我們看到糧食沒了，有人發現地上著一疊銀票。」

  「還有銀票？」

  柴知州和柴明月有點懵，詫異的問。

  現在的賊，有這麼講究嗎？

  柴知州只知糧倉的糧食被盜，守衛出逃，還不清楚銀票這回事。

  糧食沒了，看況好像追回來的可能，幾乎等於零。

  現在聽到賊人，竟給他留下銀票，多有點安！

  他想起壯漢提到銀票有「一疊！」

  柴知州頓時期盼的問：「銀票有多？」

  壯漢的聲音毫無起伏：「一共二十八萬兩銀票。」

  "二十八萬兩？！！」

  柴明月怔楞。

  柴知州春風拂面。

  銀票的數目跟糧價差不多，不虧，可惜再囤糧的難度就有點大了……

  但總比一無所有的好嘛！

  畢竟湊這筆銀錢，他可是去跟庫戶（私人放貸人）周轉的銀子。

  「銀票呢？」柴知州眼底充滿希冀。

  一心求死的壯漢，語速加快：「大家擔心丟糧後大人追責，索搶了銀票逃命。」

  搶了銀票？？逃了？！

  柴明月呼吸一窒，兩眼一黑，腦子一陣陣眩暈，差點升天。

  柴知州腦子轟隆一聲，幾乎原地炸！

  他呼吸急促，怒吼：「你們怎麼敢？怎麼敢？！」

  兩人都覺得，這壯漢莫不是，敵人派來的臥底？

  讓他們絕後，再給他們希，又狠狠將希敲個稀碎？！

  是要氣死他們嗎？

  壯漢自從被抓後，自知命不久矣，整個人死氣沉沉。

  他記得當初看到那張紙條上，寫著二十八萬兩時，所有人雙眼通紅，出貪婪的場景。

  他們沒有一人，不想弄死在場其他人，獨占二十八萬兩。

  壯漢卻不知，季婈只留下五萬兩，是擾柴府的視線，以及激起看守糧倉的人貪念的引子。

  混淆柴府的視線，柴府才不會將懷疑對象，與農家聯繫起來。

  畢竟莊戶人家怎麼可能，一下子拿出大筆銀錢？

  「嘩啦——」

  柴知州目眥裂，將書桌上的東西，掃了一地。

  怒意難消的他，撿起厚重的硯臺，一下一下又一下，狠狠朝壯漢的頭上砸去。

  腦殼崩裂，腦漿飛濺，柴知州像索命惡鬼！

  柴明月就算重生一世，也沒見過這樣殘暴腥的一幕。

  面慘白，只覺得渾臟都攪一團，噁心得犯嘔，子抖得不樣子。

  砸死壯漢的柴知州，抬起猩紅的眼，慢慢看向驚懼不安的柴明月。

  柴明月毫不懷疑，爹想殺的意圖。

  「噗通——」

(5,0);

  本能的知道，若不趕表示自己的價值，這無的爹，一定會殺了!

  「爹，太后生辰將至，兒為了博得頭采，一直在做準備。」

  柴知州正考慮要不要弄死這個，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兒。

  他不缺兒，缺的是不太蠢，能給他帶來利益的兒！

  柴知州的眸，晴不定地打量著柴明月。

  此時的柴明月臉蒼白，眼中帶淚，子微，羸弱得像一株風雨中玉簪花。

  別！

  柴知州閉上眼，深呼吸，再睜開眼時，眼底已一片寧靜。

  仿若剛才暴殘忍的一幕，都是幻覺。

  他慢慢踱到柴明月面前，出手覆在柴明月慘白到毫無人的臉上，嗓音沉。

  「記得你說過的話，要得頭采，否則……」

  柴明月只覺得，覆在面頰上的手，猶如吐著信子的冰冷毒蛇。

  都不敢。

  否則什麼，柴知州沒有說，柴明月卻馬上領會到，若不能得太后青睞，下場會無比悽慘！

  柴明月在心底再一次，將了糧的人，上下十八代都罵了一遍。

  眸暗沉，看來太后壽宴，不管用什麼手段，都要爭下第一名了……

  「你說什麼？」季婈看著面前風塵僕僕的辛子行，驚訝的問。

  按說前兩天才從治化回來，倆人應該不會這麼快見面。

  何況辛子行跟前後腳，追著來到青蘆村。

  再者季婈之前代過，以後明面上聯繫，免得引起別人注意。

  可辛子行還是來了？

  辛子行狠狠灌下半壺水，重新組織語言。

  「宮裡讓我們治化冰廠，供應冰塊，過幾天太后過壽，需要分量不小，我想問你拿主意。」

  他吁出一口氣，問：「這單子，我們接還是不接？」

  季婈微微蹙起眉。

  沒想到連宮裡，都缺冰了。

  抿了抿，現在已進秋季，但夏天好像遲遲不願離去，乾旱仍在地域蔓延。

  好多地方甚至達到，天坑地陷的乾旱程度。

  只不過再旱，也不會拖到冬季去吧？

  季婈想了想。

  再等幾個月，冰必不值錢。

  還不如……

  心思微轉，做下決定。

  「你進京一趟，這單子我們接了，等宮裡付了銀錢，你將一份契書送給他們。」

  辛子行沒領會季婈的意思，一臉茫然：「什麼契書？」

  季婈展一笑：「按府給的錢，咱們洗白為家供應商。」

  辛子行驚愕，哪有人像季婈一樣，能將手中的利益，白白送給別人的？

  要知道他做了這麼多營生，沒有一個像冰廠這樣賺！

  才開業幾天？

  他已經數錢數到手筋，雖然很多是大戶預付一整年的冰錢。

  可也是實實在在，能看到的銀子啊！

  季婈看辛子行財迷的模樣，笑著搖搖頭，慢條斯理的分析。

  「咱們守著這麼個金疙瘩，短時間還好，時間長了，難道不會引起人的覬覦？」

  辛子行想起開業後，一些明里暗裡的試探，臉黑了黑。

  若不是之前冰廠遭圍攻時，那一次流河的震懾，他相信冰廠早被人瓜分乾淨。

  「當初造出的份，長久不出現的話，難免會有膽大之人是生事。」季婈再來一記重錘。

  辛子行間乾，是他太想當然了。

  季婈看辛子行神恍惚，蹙了蹙眉，是不是刺激得有點過？

  趕給畫大餅：「你這次上京，準備在京都開分店吧，有了方招牌……」

  季婈潤的，緩緩勾起。

  辛子行順著季婈的思路細想，驀然覺得前景可期。

  明年不知道還旱不旱？(5,0);

  但現在將方綁上冰廠的大船，不說明年的方會給多單子……

  就是製冰配方，也不會有人來打主意呢！

  想明白的辛子行一刻都坐不住了，他要趕回治化府，再趕往京都。

  眼看離太后的生辰宴沒剩幾天，留給他運作的時間不多。

  季婈看著風風火火離開，明顯黑瘦許多的辛子行，暗自檢討……是不是太待辛子行了？

  驀然一群人湧進謝家院子。

  季婈看看已經掛上月亮的幕布，再看看白村長領著的隊伍。

  白村長看到季婈的舉，老臉一陣赧然。

  「婈丫頭啊，我跟大傢伙說了糧種的事，大家等不及想來跟你登記，需要的糧種呢！」

  「對啊對啊，我們地里都荒著，不知道種什麼好，剛好聽村長說，你這有極好的糧種。」

  ……

  季婈聽著村民七八舌的聲音，知道大家迫切種上晚稻的心。

  之前乾旱，晚稻一直沒種上，現在水源已解決，可也晚了許多。

  村民見地這麼荒著，總覺得不是事，加上天氣炎熱得很，乾脆抱著試試的心態。

  打算再搶種一次。

  「我這有幾筐人家剛送過來的種子，你們等等。」

  實幹派的季婈，子一點也不拖拉。

  眾人聽到季婈的說辭，想起剛才匆匆進村，又匆忙離去的馬車，沒有多想。

  季婈進屋後，從空間裡拿出幾筐浸泡過，稀釋靈泉水的穀粒。

  裝著穀粒的籮筐，一搬出屋門，白村長馬上讓人搭把手，接過去搬到院中。

  村民們在白村長召開全村大會時，已見過白村長展示給他們看的一把糧種。

  在糧食堆中，挑一挑，肯定能挑出品相絕佳的，一把糧種。

  可現在在他們面前的，是六筐他們從未見過，一定能產的糧種！

  土地是農戶人家的命-子！

  沒有什麼比，能種出個收年的糧種，更使他們高興的事了！

  「季婈，能不能先給我稱九十斤糧種，我那三畝地早就開好了，一直空著呢！」

  住在村東頭的王老漢，是個急子，看好糧種下手那一個，快、準、穩！

  村西頭的李老漢不甘示弱，同是種地老把式，一輩子都在比種地，怎麼能落後？

  「季婈啊，我那空著四畝地呢，你給我稱一百二十斤糧種吧？」

  六筐糧種，眨眼間去了一小半，剩下的人急了！

  糧種就這麼點，想種地到人那麼多，怎麼夠分？

  村南的張老漢扯著嗓子，大吼：「季婈丫頭，快給我分九十斤糧種！」

  村民一聽，又來一個分九十斤的？

  再一看是村南張老漢，擔心分不到好糧種的，老把式們怒了，懟懟上線。

  「老張頭，你家就半畝水田，好意思拿三畝水田的糧種？」

  張老漢被說了也不痛不。

  他樂呵呵的，眼疾手快，招呼全家上陣，先護住一筐糧種，免得別人搶了去。

  完事後，張老漢得意洋洋的開口。

  「糧種那麼好，我種不了水稻，我種旱稻，照樣有好收！」

  張老漢一句話，仿若給大家，打開一扇種田大門！

  眾人眼睛一亮，咦？還可以這樣的神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