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0);

  「沒有，我和曹漪蘭絕無私。」蔡祁矢口否認。

  在他的面前，傅九衢慵懶地靠在椅背上，漫不經心地品茶，他的模樣與書房裡張侷促的氣氛格格不。

  「重樓，你相信我，我怎麼可能做那種對不起你的事？那都是他們胡說八道的，你不要聽信……」

  蔡祁急得嗓子都冒煙了，為了解釋，聲音都帶了點啞意。

  「我當真是奉命前去問曹漪蘭，與那個砍豬圈的侍有什麼關係，哪裡曉得這麼倒霉，讓家娘撞見了，更離譜的是，曹漪蘭這個蠢貨，不解釋便罷了，居然點頭承認……」

  他越說越氣，牙槽都快咬爛了。  （請記住網站，觀看最快的章節更新）

  「我清清白白一個人，怎麼會是那種人？重樓，這事你得幫兄弟，否則，我當真是跳到黃河都洗不清了……」

  傅九衢眉梢不由一挑，朝他看來。

  「曹府並未說過此事。」

  「沒說？你從何得知？」

  「猜的。若非如此，曹漪蘭為何退婚？」

  傅九衢看蔡祁張得眼睛都瞪大了，角微微上揚，徐徐一嘆。

  「放心，此事曹家不會外傳。只要你不說，不說，便不會有人知……」

  蔡祁一怔。

  下一瞬才反應過來傅九衢話里的意思。

  「你不相信我，是不是？這不是別人說不說的問題，關係到我的名聲。你說，我若當真做了這種禽不如的事，咱們兄弟還有得做嗎？」

  傅九衢饒有興趣地打量他片刻，角揚了揚，「我不介意。」

  「你瘋了？」蔡祁滿臉的崩潰緒，「那是你的未婚妻室！」

  「不是了。」傅九衢低低一笑，白淨修長的手從幾上端起茶盞，低下頭，慢條斯理地吹了吹水面。

  「曹漪蘭驕縱跋扈了一些，但配你倒是剛好……無論如何，你我兄弟分，斷不會變。」

  蔡祁如釋重負，隨即便又大呼冤枉。

  「配什麼配？我這是裡翻船，讓曹漪蘭那諢貨給害了呀。我聽到娘進來，當時便要走……是拽著我上榻，原想躲一躲便過去了……哪知，臨陣反水，恩將仇報，陷我於不義！虧我總是護幫，沒有想到會拉我墊背！」

  說著，蔡祁都快要哭了。

  傅九衢卻是神淡淡，偶有微笑。

  「那你娶是不娶？」

  「……」

  這話把蔡祁問住了。

  他瞄一眼傅九衢的臉，不見異狀，這才嘆了一聲。

  「都這樣了，我能如何？若要嫁，我自然得娶。你都不知道，現在曹府已經把我當了辱沒家姑娘的登徒子……我若不肯娶，曹家隨便使個絆子，就夠我喝一壺的了。」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氣到了極點，蔡祁說到最後，嚨發更，眼眶都紅了起來。

  ~~

  曹府退婚的消息在京中沒有掀起多大的波浪，也許是有人故意制輿論的原因，小報上短短幾行字，說是曹大姑娘和廣陵郡王雙方對彼此都沒心思，長輩便依從了兒的意願，和平解除了婚約。

  在有心人的引導下，此事甚至變了汴京城的一退婚。

  皇親貴戚尚且尊重子意願才決定婚配，何況平民乎？

  一時間，哭著鬧著要退婚的不知凡幾，十里八街有的是熱鬧可瞧，有人去追問曹大姑娘為何要退婚的事了。

  曹府和開國侯府的婚事，則是在一片風平浪靜中定下的。

  雙方都極為低調，幾乎沒怎麼出風聲。

  從家世來說，曹大姑娘算是下嫁，儘管有人猜測這樁姻緣與五丈河那樁荒唐事有關，但議論也只是議論，曹府和蔡府對此三緘其口，並且很快就定下了婚期。

  曹府定期的時間很急，很趕，是怕曹漪蘭尚未過府便懷上子，有他們自己的考量，但別人看著卻是一頭霧水——

  當初嫁長公主府還要找人求籤算卦，各種流程皆無疏，如今怎麼這樣就要嫁姑娘？(5,0);

  汴京城從來不缺流言，辛夷自己也是流言之一，因此，即便有所耳聞，也不參與討論，更是特地叮囑了藥坊上下，都不許對外說曹大姑娘的事，不論好歹，皆不可參與。

  藥坊里的全是辛夷的人，自是知道的境，不論誰來打聽什麼，都一問三不知，馬行街那些人漸漸也就失去追問的興趣。

  這些日子，辛夷很忙。

  宅院進行翻新，並往上蓋了一層，還按辛夷最初的設想，在二樓做了一個臺面直向五丈河，一梁一柱，不浮誇、不奢華，卻莊重大氣，與藥坊的整極為相似，而隔壁院則是被改造居住和藥廠相間的格局，因為地方寬敞，還按辛夷的想法，留了一個小院養花種菜，而靠近五丈河的地方，則引渠水做了口塘，種植了蓮藕……

  兩邊合二為一，庭院格局分明，來去方便。

  辛夷特地留出一塊菜地，培育了傅九衢給的辣椒、玉米和西紅柿。

  為免種植失敗，很是謹慎，那些種子種一半，留一半，按以前去農場採風看到的方法，一壟一壟種得儼然有序，從種植到發芽，每日親手照顧，生怕有什麼閃失。

  一轉眼便到了四月。

  一棵棵種子長了綠的苗，看著便喜人……

  辛夷總算鬆了一口氣。

  北宋的辣椒、玉米和西紅柿，那是多麼貴重的東西？

  四下寂靜，辛夷站在院中，覺著微微拂過的涼風，滿心歡喜。

  「娘。」三念磨磨蹭蹭地進來，觀察著辛夷的臉，低低地道：「咱們家的椒椒，米米和茄茄都長大了，傅叔為什麼還不來……」

  椒椒，米米和茄茄是三念為這些珍稀植取的暱稱，辛夷一直由著稱呼，只是聽又提到傅九衢，不由有些頭痛。

  一念對傅九衢是敬。

  二念是怕。

  三念是。

  當親爹一樣的，幾天不見就像幾輩子沒見面一樣。

  這大半個月，傅九衢也不知在忙什麼，總是來去匆匆，說不上幾句話便離開，比以前更有禮數了，也客氣了許多。每隔三五月，要麼會親自來藥坊看一看孩子，要麼會差人送些玩耍的東西過來，恪守著叔嫂的距離，保持著叔嫂的分寸。

  不近，也不遠，但絕非把他們置之腦後而不理。

  可這小丫頭，活像被親爹棄了似的，說著說著，眼淚都差點掉下來……

  「傅叔都好久沒來了。他是不是又要娶娘子生孩子，不要三寶了呀。」

  辛夷耳窩快被嚷嚷得產生幻聽了。

  傅叔傅叔傅叔……

  蹲下來，正著三念。

  「那要不這樣好了，下次你傅叔過來，我便把你送給他？這樣不論他娶誰，生幾個孩子，你都能跟他在一起……」

  「不要。」三念一癟，當即紅了眼眶，仿佛要哭出來，「我要傅叔，也要娘。我要我們大家都在一起。」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