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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夷的角不自地翹了起來。記住本站域名
記不清自己有多久沒有這樣開懷過了,那種「」被滿足的快活,很難用言語形容。
將匣子原樣放在床柜上,想了想,又不放心地塞到被子裡。可不待走出門,仍是按捺不住心的擔憂,又彎下腰將匣子藏到床底下,這才放下床帷出去吃飯。
臉上的笑容太招人眼,璀璨至極。
安娘子瞅一眼,「這是撿到寶了?」
「是呀,撿到寶了。」辛夷毫不掩藏自己的快活,吃飯時都忍不住多添了一碗,一雙因為忙累半天而疲憊的眼,也晶亮起來,如若星辰。
一言一行,曹翊盡收眼底。
他注意辛夷許久,等吃過飯,人都散去了,才笑著問。
「重樓送你什麼了?」
辛夷沒有瞞他,愉快地眨個眼,「是我極想要的香料。先頭我問他好久,他才答應要給我。我原以為他會耍賴,沒有想到今日我開業,他竟讓孫懷送過來。」
曹翊下意識問:「奇楠香?」
他是不知道白篤耨的,這是一個尚未在汴京城流行起來的香。
辛夷想到白篤耨從自己手上為時尚的那一刻,開心地彎起角,笑盈盈地搖頭。
「一個是奇楠,另外一個不是,暫時保。」
曹翊側頭看,給一個溫潤的笑。
沒有再追問。
辛夷:「等回頭我制好了香,送你一些,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曹翊靜靜地看著,點頭稱謝,又似想到什麼,淡淡地笑道:「往後你想要什麼了,可以告訴我。我不是那麼細心,可能不會事事查,但若是你想要的,我一定會盡心滿足你……」
「哈哈,那太貴重了。我怎麼好意思開口?」
辛夷仍然沉浸在得到了奇楠香和白篤耨的好心里,回答得自然而然,並沒有意識到這句話有什麼不對。
曹翊清眸微微幽暗。
可以去問傅九衢要。
對他,卻會不好意思開口。
曹翊角微抿,輕輕一嘆,出一個無奈又悵然的笑。
「娘子不要把我當外人。」他目專注而熱切,就那般盯著辛夷,看著的笑,慎重而緩慢地說道:「就像為溫小娘子畫小像一樣。我希你在有任何需要的時候,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我。」
辛夷心下一跳。
這樣溫潤如玉的男子,雙眼卻像一團火,隔著一張長桌,也能讓人覺到他的熱烈。
辛夷被他看得心跳加快,整個人好似被浸泡在他眼底的溫泉里,暖乎乎的。
「我會的,不跟你見外。」
曹翊好像鬆口氣,「那就好。」
說罷他瞥一眼堂的門。
吃完飯,客人都已陸續離開,藥鋪里的人都被安娘子帶去了外面的藥堂,鄭六也懂事地帶走了殿前司的侍衛。
這裡只有他和辛夷二人。
曹翊由著緒泛濫,手握住辛夷,雙眼帶笑。
「下午我還有事,不能陪你了,老闆娘。」
辛夷被他慎重的模樣逗笑,噗一聲笑著,推開他。
「快忙去吧,不用專門來陪我的。再說,你在這裡也幫不上什麼,又不能替人瞧病,我還得分心來照顧你……」
曹翊笑起來,「這是嫌棄我了。」
「哪裡有?」辛夷含笑看他,在他手背上拍了拍,「兩個人在一起,彼此開心最重要。我不想為你的約束,我們可以適當地放下一些禮節,不然,那得多累呀?你忙的時候,不用顧及我,明白嗎……」
「不顧及你,我去顧及誰?」曹翊抬手,將鬢角的碎發輕輕拂開,滿眼是笑:「我從未試過這樣跟人相。睜開眼就想看到你,一得閒時,雙腳就想往這裡走……老闆娘,你是不是給我下了什麼迷魂藥?」
「嘖,曹大人的,可油了。」辛夷嗔他一眼,「再說下去,我要是耽誤了皇城司的正事,非得被人視著禍國妖姬不可。別的不說,等別人發現妖姬原來就長我這樣,怕是要嚇壞了……」(5,0);
是個風趣的人。
這一說,把個曹翊笑得眉眼彎彎。
曹翊原本不是喜怒形於的人。
緒總是淡淡的,即使十分的開心,也只會有五分的緒。
適可而止,是他這種世家子弟從小的修養。
但在辛夷面前,他真是笑得毫無形象和心機,一時心懷激盪,仿佛不知要如何去憐才好了,忘一眼背後,見無人看見,他匆忙地拉過辛夷,擁抱一下,又滿臉通紅地放手。
「我走了,忙完再來看你。」
辛夷子一熱,轉眼那懷抱就沒了。
待回神,只看到曹大人心虛離去的頎長背影。
錯愕地怔了怔,隨即失笑搖頭。
在看來,這樣的擁抱並不算什麼,卻把曹大人嚇這樣……
除了說曹翊純,還能說什麼?
「咳!」理了理裳,又整肅一下心,走了出來。
曹翊已帶著殿前司的侍從打馬離去。
今兒天氣十分好,許是老天在慶賀開業,太掛在天空,碧空萬里無雲,馬行街長長的街道籠罩在霞里,曹翊的背影被拉得很長。
走得遠了,他勒住韁繩回頭,看著辛夷笑。
辛夷朝他擺擺手,坐回案前便忙活起來。
這一天,五折的藥價,讓辛夷坊為了整個馬行街生意最好的藥堂。
下午,問診的人不多,買藥的人卻不。
安娘子有藥堂幹活的經驗,帶著兩個夥計利利索索地就理了,但問診開方卻要辛夷自己。
忙累到傍晚,辛夷出了一熱汗,突然覺得這麼單幹不行。
是人都會有疲累的時候,而且大夫各有專長。藥堂里除了,還得有別的大夫坐診才行。
突然想念起陳儲聖。
若他活著,能來藥堂坐診,何愁家不能大放異彩?
又想到了陳儲聖留下的《藥王殘篇》和《陳氏本草》。
辛夷對這兩本書的執念,更多的是來自對兩本古籍的好奇與擁有,因為那是在後世早已失的東西,便格外珍貴,但先前草草翻過幾頁,沒有發現太多的奇,也就放下了。
如此想來,得了空,還是要好好研究一下的。
天邊殘紅收住,夜漸漸襲來,辛夷坊歸於寂靜。
良人在灶上煮飯,安娘子帶著兩個夥計在收拾藥櫃,一念和二念剛剛下學回來,在屋子裡教三念寫字。
辛夷里外轉了轉,來安娘子。
「我出去一趟,你等下忙完,讓夥計吃過飯再回去吧。」
安娘子猶疑地看著。
轉而又笑開,小聲地笑。
「你要去見曹大人?」
辛夷笑著搖了搖頭,「我去給廣陵郡王看診。他那個人的子,十分的麻煩,我不知幾時能回來,你夜就把門閂好,不用管我,我回來了會敲門。」
安娘子哦一聲,看著的眼睛,仿佛剛剛想到什麼似的,目里浮出幾分憂。
「說來廣陵郡王對娘子也是極好的,不比曹大人半分……」
辛夷笑了起來,「他那是看在三個小的面上,照顧他兄弟的孀而已,你以為是對我好啊?」
說罷,瞥安娘子一眼,自去洗手,拿起藥箱,牽過那頭懶驢,從小門出去。
記得孫懷說過廣陵郡王在皇城司,徑直便騎驢過去了。
皇城司離馬行街近,長公主府卻要遠上許多。
都想好了,若傅九衢不在皇城司,大不了再騎著驢去長公主府找他。
可是今兒巧得很,辛夷剛到皇城司大門,傅九衢的座駕就出來了。
孫懷眼尖,一眼就看到。
「張小娘子。爺,是張小娘子。」
傅九衢眼皮微微一,打開簾子一角,見孫懷來勁地揮著手,辛夷看到他們,正騎著那頭蠢驢走過來,不由哼聲,放下簾子整了整裳。
「你問問,來做什麼?」(5,0);
這時,辛夷已經近了車駕,恰好聽到傅九衢的話,不等孫懷開口,便笑了起來。
「我是來給郡王道謝,順便請平安脈的。不知郡王當下可方便?」
傅九衢慵懶地倚在車裡,半晌無聲。
孫懷在一旁不停地手,朝辛夷眉弄眼。
「方便,方便的。我們爺正準備回府,閒著呢。」
「狗東西!」傅九衢低斥一聲,差點被孫懷氣笑了,「多大的狗膽,你就把爺給安排了?」
孫懷嘿嘿笑著,「小的不是看爺這兩日子子不適,恰好張娘子來了,想讓給爺診治診治麼?」
傅九衢坐著沒,聲音不冷不熱。
「回去吧。」
孫懷愕然,「爺,回哪兒?」
傅九衢瞇眼瞟他,「傻這樣,我看你這差事,別當了。」
孫懷登時意會過來,含著笑不停地擺手,示意車夫將馬車再駛回皇城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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