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行霈說，他們倆以后不過生日了，每次生日的時候，就他們彼此在一起。

一輩子都要這樣下去。

顧輕舟不覺得自己跟他有一輩子。

但是那個瞬間，想了下自己將來離開之后，會嫁給什麼樣子的男人。

想來想去，始終覺得哥哥顧紹那樣才是最好的。

他干凈、溫，和司行霈完全相反。

“我要回家了。”顧輕舟道。

中午的時候，就回去了，沒有讓司行霈送。

另外，顧輕舟不許司行霈再的保險箱。

司行霈答應了。

晴朗了一個周末，周日的夜里，岳城又下雨了。

這次刮起了大風，虬枝嗚咽著，海浪拍打著海堤，遠遠都能聽到咆哮聲。

夜里喧囂，都是詭異的呼嘯聲。

一輛豪華轎車，穩穩停在顧公館的門口。

副冒雨下車，風勢太大，雨往上灑，弄了滿，他敲著顧公館的大門。

已經是晚上八點半，顧公館的人幾乎都回房休息了。突然來客，大家避免好奇，沒有上床的人紛紛下樓。

“顧老爺，我是督軍府司夫人的副，夫人想見輕舟小姐。”副的帽子被吹斜了，他敬禮的時候扶正，對顧圭璋道。

顧圭璋往門口了一眼，果然瞧見了一輛汽車。

“快請夫人進來坐。”顧圭璋熱道。

秦箏箏也下樓了，急忙對傭人道：“快快快，拿傘給我。”

要去見司夫人。

副一律攔住，說：“顧老爺，這麼晚了，夫人說不好打擾，就是請輕舟小姐，說幾句話。”

秦箏箏還是想去的，和司夫人也算舊識了。

副沒攔住，秦箏箏撐傘出門，剛剛走到大門口，一陣狂風就把傘給吹折了，只得退回來，弄了滿的水。

顧輕舟也聽到了樓下的靜，故意磨磨蹭蹭的，挨了片刻才下樓，穿著一件家常的夾棉斜襟衫和長。

“怎麼了？”問。

顧圭璋把事說給聽，然后指了指門口：“夫人來了，想要見你。”

“為何不進來呢？”顧輕舟問。

顧圭璋就瞪了一眼。

顧輕舟繼續道：“難道是我們家門第太低，夫人嫌棄，才不進門的嗎？”

顧圭璋心里也是這麼想的，此刻滿心不快，被顧輕舟點破，更是難堪。

副則解釋：“顧小姐，夫人是有幾句私話想跟您說。”

“那到我家里來說吧，這麼大的雨，我不想出去，弄了一的。”顧輕舟道。

秦箏箏微怒：“你不想弄，難道要夫人弄嗎？”

副也是這麼想的，尷尬看著顧輕舟，心想這位小姐太不懂禮貌了，那位是督軍夫人啊。

“是夫人來找我的，又不是我去找夫人的。”顧輕舟道。

顧圭璋臉也微變，雖然司夫人目下無塵，顧輕舟也太傲氣了，將來會得罪人。

就不能為了娘家，結司夫人，低聲下氣一點嗎？

顧圭璋要發火時，車子的車門推開，司夫人在司機撐傘的保護之下，進了顧公館的大門。

旗袍的下擺，全部被雨淋。

“顧老爺，深夜打攪，實在失禮了。”司夫人態度冷傲，客氣話也不多話。

顧圭璋卻非常：“夫人登門，寒舍蓬蓽生輝，哪怕有打攪一說？”

他秦箏箏去尋裳給司夫人換，又夫人去沏茶。

司夫人擺擺手，致的眉眼全是不耐煩，道：“我有幾句要話和輕舟說，不必沏茶了。”

眾人也不太敢打擾。

顧輕舟把司夫人請到偏廳坐下，問何事。

其他人都上樓了。

“......輕舟，你聽說了吧，督軍要送瓊枝去英國。”司夫人開門見山。

顧輕舟搖搖頭：“我沒聽說啊。”

司夫人就道：“督軍想讓瓊枝出去，學習幾年再回來。想必你也懂，上次你們胡鬧，督軍生氣了。”

“我沒有胡鬧。”顧輕舟道。

聲音婉，卻是句句都在堵司夫人。

司夫人高貴嫻雅，卻也氣得想扇幾個耳。

偏偏司夫人現在有求于，忍著不能發作。

“是瓊枝胡鬧。”司夫人抑著怒火，“督軍怕你不高興，送瓊枝出去，其實是為了你。”

顧輕舟出一個吃驚的表。

司夫人終于滿意了點，就是想利用顧輕舟的負罪。

“輕舟，你是個善良的孩子，將來也是瓊枝的嫂子，你忍心瓊枝為了你，遠走他鄉嗎？”司夫人道。

顧輕舟眼眸微，眼底的碎芒盈盈。

司夫人見有點松了，繼續道：“輕舟，你去求求督軍，讓督軍收回命。我和瓊枝都會激你的。”

顧輕舟修長的羽睫微微煽，似乎很過意不去。

開口：“這樣啊，我的確是不忍心。既然夫人想讓我去說，那麼我可以去的.......”

司夫人松了口氣。

這幾天，是百般計謀用盡，甚至去求了老太太，都無法讓司督軍回心轉意。

司瓊枝犯的錯太大了，司督軍無法原諒。

這個兒，他需得教養！

讓遠離家庭，過幾年苦日子，學學世道的艱難，對更好。現在于長期，的心智可以磨煉。

“......不過，我辦事不便宜的，夫人給我二十大黃魚的話，我可以考慮考慮。”顧輕舟道。

“什麼？”司夫人陡然失控，聲音又尖又銳，幾乎要拍桌子怒罵。

這個小賤人，知道二十大黃魚是多錢嗎？

顧輕舟這條小命，都不值兩大黃魚，憑什麼要這麼多！

以為是誰！

“怎麼，太多了嗎？”顧輕舟眸純凈澄澈，很天真般的問，“我以為瓊枝小姐值這個錢呢！”

司夫人大怒。

“顧輕舟，你不要給臉不要臉！”司夫人怒喝。

“夫人，我還以為你是來求我的。”顧輕舟笑道。

表嫻靜，有種穩坐釣魚臺的沉著，司夫人像鉤上的魚兒，明明已經咬鉤了，還在掙扎。

顧輕舟淡笑。

司夫人氣急。

敢跟司夫人板的，顧輕舟算是頭一個。

司夫人想替司慕退親，只因顧輕舟是鄉下人，從那時候開始，顧輕舟就沒想過和司夫人和解。

能敲詐的時候，當然是獅子大開口。

二十大黃魚，足夠顧輕舟一輩子食無憂的！

甚至還能買一棟不錯的房子，請幾個傭人照顧李媽。

有錢賺，干嘛不賺？

顧輕舟原本就覺得，司瓊枝是否離開，跟沒關系，又不在乎。

如今司夫人來求顧輕舟了，當然也不能放過機會。再說了，司瓊枝留在任何地方，顧輕舟都不介意。

這世上的人除了司行霈，顧輕舟不怕任何人，更何況手下敗將司瓊枝？

“你.......”司夫人咬牙切齒。

顧輕舟眸，落在臉上，就這麼靜靜看著。

司夫人氣得半死，拂袖而去。

二十大黃魚實在太多了，普通人一生都賺不了這麼多錢。

司家雖然有錢，司夫人也疼。

“算了，顧輕舟去求，也未必就管用。”司夫人想，“督軍不一定會賣面子給，這次瓊枝犯的是大錯。”

之前來找顧輕舟，只是覺得試試看，不管能不能功，多個人去求，多分機會。

只是機會而已，不是必勝。

誰知道顧輕舟這麼不要臉！

司夫人弄了一，狼狽回到家里，司瓊枝仍在等。

司瓊枝抱住司夫人大哭：“姆媽，不要讓我走，我不想離開您。那麼遠，阿爸還派人沒收我的護照，我以后都回不來。我去的時間長了，阿爸都忘記我了。”

司夫人心中酸楚難當。

甚至讓司行霈去求。

司行霈直接說：“關我屁事，要不是我什麼人！”

他俗惡劣，甚至不把瓊枝當妹妹，司夫人去求他，白討了個沒趣。

司瓊枝哭了很久。

司夫人再次去見司督軍，卻被副攔住了。

副說：“夫人，督軍還在開會，參謀都在，任何人不許打擾。”

司夫人都見不到他的面。

所有能求的，司夫人都求了，毫無辦法。

唯一沒試過的，就是顧輕舟了。

司夫人忍耐著，過了一天之后，再次去顧輕舟的學校門口，等著顧輕舟放學。

“我給你四大黃魚，你辦妥此事。”司夫人和顧輕舟討價還價。

“十八。”顧輕舟道。

你來我往，最后司夫人答應，給顧輕舟八大黃魚。

顧輕舟一算，八大黃魚也很多了，比全部的家當都要多，為何不答應呢？

“您先給錢。”顧輕舟說。

司夫人又氣了個倒仰：“萬一你沒辦，那我豈不是白給了？”

“您想要回錢還不容易嗎？”顧輕舟道，“但是我去討錢就難了，我不太相信您，您還是先給。”

第二天一大清早，顧輕舟上學時，在校門口又遇到了司夫人。

司夫人果然拿了八大黃魚給顧輕舟。

顧輕舟收下了，就道：“您放心，我放學之后就去找督軍。”

“你要怎麼跟督軍說？”司夫人問，“你有幾把握能功？”

“九。”顧輕舟道，“至于我怎麼說，您別過問了，反正我能說督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