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幾句耳語，督軍夫人就什麼也不顧，急匆匆跑出去見顧輕舟。

司瓊枝見母親失態，好奇極了，也匆忙跟出去。

顧輕舟站在督軍府的門口，姿聘婷纖。

白凈得幾乎明，濃稠長發披散，學新式的學生在兩側編了個辮子，半攏在腦后，滿頭的青低垂在耳側，形優雅的曲線。

墨發紅，照在上，穿著繡了銀海棠的長袖旗袍，有淡淡的潤縈繞，越發顯得眉眼明亮深邃。

“照片呢？”司夫人上前，急促問道。

走得很快，額頭有薄薄細汗，倉促中帶著幾分焦慮，氣勢就無形中輸了顧輕舟一頭。

司瓊枝看得心中不喜。

“姆媽問顧輕舟要照片，什麼照片啊？”司瓊枝心里疑。

顧輕舟微笑：“夫人，不請我進去坐坐麼？”

司夫人更現惱怒。

回眸瞧見，四周站崗的親兵眾多，還有兒司瓊枝在場，有些話的確不好說。

“陳副，你送三小姐回房。”司夫人冷冷吩咐。

司瓊枝吃驚，不想走：“姆媽，到底怎麼了？”

司夫人輕輕瞥了眼司瓊枝。

司瓊枝是個絕頂聰明的，母親眼神里的意思，立刻就懂了。不給母親添麻煩，當即跟著陳副先回房。

相信母親不會吃虧的。事后，母親也會把實告訴的，不用著急。

閑雜人等離開，司夫人將顧輕舟帶到了督軍府外院的軍事會議大廳。

此刻閑置的大廳空空，高大的穹頂泛出冷的芒，司夫人的高跟鞋踏在大理石地面，鏗鏗鏘鏘的，頗有節奏。

顧輕舟隨其后，今天也是穿了高跟鞋。和司夫人的強不同，顧輕舟的腳步滴滴答答，帶著的婉。

彼此坐下，顧輕舟拿出照片，遞給司夫人。

照片是顧輕舟自己照的。

司夫人拿住照片，手微微發抖，難以置信。

良久，才抬眸，眸鋒利落在顧輕舟臉上：“你這是在哪里拍的？”

“您得先幫我辦件事，我才能告訴您地址。”顧輕舟微笑。

“混賬，你敢威脅我！”司夫人修眉蹙，眼底添了炙熱的怒焰，想要把顧輕舟燒死。

顧輕舟依舊微笑，笑容恬安靜：“我這也不是第一回威脅您了。”

司夫人的強悍，顧輕舟的婉，兩種目似火與水，無法包容，無法調和，在空氣中撞。

再糾纏下去，無非是兩敗俱傷。

“你要我做什麼？”司夫人權衡利弊，先退一步。

收拾顧輕舟有的是機會，不差這一次。

就讓得意一回。

得意會讓人忘乎所以，不知自己幾斤幾兩！

“我繼母惹惱了教會學校的斯朱，現在圣瑪利亞學校要顧家兩位小姐退學，順便也打回了我的學申請。”顧輕舟道。

司夫人就懂了。

這點小事，顧家都擺不平，還妄圖嫁岳城第一豪門的司家，簡直是癡心妄想！

司夫人越發瞧不起顧家，也就沒把顧輕舟放在眼里。

現在知道顧輕舟照片里的地方要！

“好，我會派人去告訴圣瑪利亞的董事，你們還可以繼續念書。”司夫人冷漠道，“這照片里的地址呢？”

“您別急啊，我話還沒有說完呢。”顧輕舟道，“您可以告訴圣瑪利亞學校的董事，學校為了懲戒學生不遵循教義，只收一位顧小姐復學，同時不牽連我的學。”

司夫人聽聞，微微瞇起眼睛。

顧輕舟想趁機迫一位妹妹退學。

這點姊妹間爭斗的小把戲，惡毒又上不得臺面，司夫人看著，覺得顧輕舟實在拙劣可恥。

就這麼個鄉下的東西，嫁給二帥實在是太玷辱司家了。

司夫人眉眼更冷，淡淡道：“好，隨你！”

“那何時可以得到結果？”顧輕舟笑問。

“過幾天。地址呢？”司夫人再問。

顧輕舟淡笑：“夫人，等得到了結果，我再告訴您地址。”

“混賬，萬一人跑了呢？”司夫人按耐不住，“顧輕舟，你可別蹬鼻子上臉，你知道自己的輕重嗎？”

“人跑不了。”顧輕舟低笑，“只要您不貿然派人去找，不出端倪，他就不會察覺到危險，更不會跑了。您若是真的著急，應該立馬替我辦妥學的事，耽誤和爭吵，只會影響您。”

司夫人啞口無言。

被顧輕舟氣得不輕，同時又對顧輕舟無可奈何。

顧輕舟看似溫良，實則是只惡毒的小狐貍。司夫人在岳城是第一豪門的主人，算是一只尊貴優雅的。

去和狐貍斗？那太跌份了。

顧輕舟說：別貿然去找，會讓照片里的人發現，從而再次逃開，司夫人是相信的。

照片是一張遠景，四周的風景有點模糊，只有那張臉，是司夫人牽掛擔心的，的心都要焦了。

“備車！”司夫人等不得了，要立刻去見圣瑪利亞教會學校的董事。

直接找到了一位國董事，簡單把此事說明。

教會可以不給市政府面子，卻唯獨不敢得罪拿槍的軍政府。又是司夫人親自登門，這分量足夠了，教會學校當即發了張蓋章的通知書，名字由司夫人自己填；一張罰單，名字也由司夫人填。

拿到之后，當天下午，司夫人派人去接顧輕舟到督軍府，把東西給。

“滿意了嗎？”司夫人冷嘲。

顧家這幅臉，著實卑劣。

“很滿意，多謝您。”顧輕舟微笑，第一次知道權勢的好。

把文件收起來，對司夫人道：“走，我帶著您去見帥。”

顧輕舟給司夫人的，是督軍府二帥司慕的照片。

照片里，司慕穿著一老式的短棉襖，頭發糟糟的，面容卻很清楚，這是最近的照片。

司慕實在夠了德國不厭其煩的治療，他跑回了岳城，藏在岳城的角落。

岳城很大，三教九流俱全，司夫人派人尋了兩個月，一無所獲，心急如焚。

此事，還不能告訴司督軍，免得司督軍對司慕擅自離開不滿意。

司督軍有兩個兒子，長子司行霈雖然常跟司督軍作對，但他在軍中頗有威，司督軍心里，更喜歡司行霈。

因此，司慕就不能出半點錯，免得被他哥哥得抬不起頭來，司夫人要暫時封鎖消息，連司瓊枝也沒告訴。

司夫人找了很久沒找到，不想竟然被顧輕舟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