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我還有被催的一天。”
宋知薇話音剛落一道意味深長的男聲從遠響起,很乖圍著大東風的人群像西分海一樣像兩邊散去,一個背著雙手,頭發梳得異常油亮的男人慢慢走了過來。
他臉上帶著笑,瞧起來和和氣氣,偏說出的話咄咄人。
宋知薇瞧了他一眼沒接話,人家來者不善,又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被拉出來的,要有自己知名,貿然出聲說不得要被人揪著不放。
自己可不能拖了楊衛華讓他們的后。
楊衛華笑呵呵地迎了上來,出手快速的和他握了握:“劉副主任說笑了,不過是小姑娘心直口快,你這麼大的人了,總不會和一個年輕姑娘計較吧?”
劉偉面上笑著,說的話那一個怪氣:“沒想到楊廠長里的小姑娘,是個能出來做生意的同志啊。”
“宣傳口號喊得真對,婦能頂半天,我在這位同志上看到了這種神。”
劉偉笑容滿面地看向宋知薇:“這種神你要繼續保持。”
楊衛華和劉偉誰也不愿被拿住話頭,槍舌劍斗得好不熱鬧,明明說著最正常的話,到他們里似乎都附上另一層意思。
宋知薇聽得汗,他們晦地問候對方短短幾分鐘的鋒里不下二十次。
戴翔悄悄朝招了招手,宋知薇便悄悄地跑了過去,低聲音問:“楊叔他們在做什麼?”
“別管,盡管看著就是。”戴翔同樣低聲音回道。
“楊廠長,我們也別兜圈子了,明確告訴你,我接到舉報,說你將好的紉機以低價出售給這位同志,你這樣是嚴重侵害服裝廠利益的,需要接調查和分。”
劉偉面嚴肅的說出這句話,眼里的笑意是怎麼都止不住,難得讓他抓大一廠的小辮子,他不往死里踩都對不起他這麼久撒的網。
楊衛華毫不慌,拍了拍袖,笑著搖搖頭嘲笑道:“不知道是個什麼人要這樣耍劉副書記,作為看著服裝廠一點點長起來的你,怎麼會不知道紉機用久了需要淘汰?”
“我們走的都是正規流程,就是怕人說閑話,本該十八元一臺的淘汰品,我二十元一臺賣出,顯然為廠里創造了價值,反倒被人倒打一耙,看來我是了某些人的利益了吧?”
劉偉冷哼一聲:“是不是,我們說了都不算,我了專業的檢測維修師傅,等他們出了結果我看你還怎麼狡辯。”
楊衛華依舊穩如泰山,做了個手勢道:“請便。”
劉偉一揮手,冷聲吩咐道:“你們把紉機全部給我抬下來!”
原本排兩排的壯漢立刻手將大東風上的紉機一臺一臺搬下來,大概估計著檢查,所以他們不僅沒有暴力搬運,反而輕手輕腳地很是小心。
劉偉看搬得差不多時,語氣平平的吩咐道:“陳師傅,去檢查吧。”
“好的,劉副書記。”
穿著一深藍工裝的劉師傅走上前去,來到第一臺紉機錢,作輕緩仔細的檢查紉機,第一臺看完,很快來到第二臺。
他有幾年的紉機維修經驗,所以檢查起來速度很快,等他檢查完后,臉上的神實在算不上好,冷汗差點就下來了。
因為他本沒法完劉偉代的事,十二臺紉機的外面看著新,但的確確是舊品,算得上是淘汰品。
他沒辦法睜著眼睛說瞎話,只要他還想在紉機維修這一塊混飯吃的話。
陳師傅掙扎一會,去額上的汗漬,道:“劉副書記,十二臺紉機我都檢查過了。”
劉偉迫不及待地道:“怎麼樣?是不是新紉機?”
陳師傅沉默一陣,著頭皮道:“不是,它們是舊的紉機,只是維護得比較好,應該是剛剛維修回來,里面有些配件明顯很新。”
“劉副書記,我都給看完了,接下來應該沒有我什麼事,我廠里還有事,先走一步。”
說完就腳底抹油地跑了,他怕晚一點劉偉又要他做什麼事。
陳師傅一走,場面就尷尬起來,楊衛華嘲諷道:“劉副書記,你看這怎麼好?人家維修師傅都說我這個是舊機。”
劉偉臉變換,青了黑,黑了青,主打的就是一個難看。
指著楊偉道:“好,就算這一批紉機是舊的,但你用公家的錢去維修又怎麼回事?”
楊偉不悅道:“劉副書記,這話可不能說。”
他喊來宋知薇道:“小宋,將修理廠開出來的收據給我們劉副書記看一看。”
宋知薇笑著走過來,將收據遞給楊衛華又走回戴翔邊。
劉偉接過收據一看,上面清清楚楚寫著宋知薇的名字,他臉又沉了一分,徹底黑鍋底,將收據丟進楊衛華懷里,腮幫子咬道:“看來確實有人故意謊報,怪我沒調查清楚,錯怪了楊廠長。”
深吸口氣,一揮手,道:“我們走。”
楊衛華喊道:“劉副書記,等一等!”
劉偉忍著氣問道:“楊廠長還有什麼事?”
楊衛華努努:“這些紉機你們不該把它們搬上車?要知道這可是小宋花了錢雇人抬得,你作為書記,總不能讓人民群眾吃虧對吧?”
劉偉臉鐵青的一揮手:“還愣著干嘛,把紉機給我搬上去!”
他惡狠狠的瞪了一眼蘇方圓:“丟人現眼的東西。”
蘇方圓渾然不覺,仿佛被罵的不是他一樣。
其實他就是故意來拿的,目的很簡單要劉偉丟臉。
劉偉丟了臉,他比撿了錢還高興。
這一出鬧劇來得快,結束的也快,宋知薇坐上大東風時還覺得不可思議。
是半點沒搞懂劉偉和蘇方圓唱的是哪出。
宋知薇聳聳肩,算了,和也沒多大關系,現在最該關心的就是回到星海鎮后怎麼把廠子開起來。
也不知道手里的這些錢夠不夠用,幸好楊衛華他們將舊紉機賣給,給節省好到一筆費用,不然就手里的這點,估著又要找人借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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