癩蛤蟆想吃天鵝。
何仙姑心里暗罵,面上笑道:“猴子,你別想咯,人家小夫妻倆好得很。”
猴子不屑地哼了一聲:“騙人,真好,男人舍得出來和你做事?”
“你自己做什麼的,心里有數,干這行誰不是腦袋別在腰帶上,不出事時還好,真出事,花生米伺候。”
何仙姑拉下臉,手指著猴子的肩膀:“呵,就愿意和我干,就是夫妻好,關你屁事,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
意味深長地補了一句:“你配不起。”
會仙法的仙,豈是爾等凡人肖想的。
“好了猴子,別想東想西,車子還你,我們走了。”
何仙姑懶得再說,讓老黑將車子停好,扭著腰肢走出院門,三人要往火車站趕,沒時間再耽誤。
猴子輕輕呸了一聲,憤憤地關上院門。
猴子不服氣地想,他還配不上,不就是個臭人販子嗎?有什麼了不起的。
長鎮何仙姑,一路帶著他們左拐右繞出了巷子來到大街上,長鎮比星海鎮略大,但沒有星海鎮繁華熱鬧,路上清冷沒有多人氣。
宋知薇肚子咕咕了兩聲,何仙姑哪里敢到,機靈道:“知薇,去星海鎮的過路車要下午才有,不如我帶你先去吃午飯?”
“好的,隨便吃點,回去要。”
今天事一耽擱,家里不先不說,答應給人送的艾草和箬竹葉肯定是遲了,免不了要費口舌解釋。
更會耽誤給孫珠珠看病,由此造與孫利航建立的初步信任出現裂痕,雖說有何仙姑和老黑能用,但這兩人知道自己空間的,在不確定收服他們時,擱在眼皮子底下才放心,至近期不會讓他們離開邊。
萬一出現什麼不可控制的變故,能在第一時間理。
何仙姑本來想帶去飯店吃頓好的,宋知薇拒絕,選擇先到火車站買票,買好之后,在附近隨便找家面攤子吃了碗雜醬面。
大概是肚子的原因,宋知薇覺得雜醬面噴香,雜醬炒得極香料也足,吃在里滿味,一筷接著一筷,很快一大碗下了肚,老黑唏哩呼嚕吃得暢快,一碗不飽還加了一次面。
何仙姑食量不大,一碗還剩下個湯底沒喝,老黑瞧見后,將湯倒進自己碗里半點不嫌棄喝掉,抹干凈,憨憨一笑。
何仙姑沒好氣地白他一眼,啐一口:“死鬼投胎啊你。”
老黑傻傻笑著,也不反駁。
宋知薇喝完最后一口面湯,心滿意足地打了個飽嗝,道:“走吧。”
何仙姑付完面錢,宋知薇看了看火車票上的時間,下午兩點半的火車,一共六站,車程將近四小時。
時間還早,宋知薇想了想問道:“長鎮的供銷社在哪里?”
何仙姑眼睛一亮,悄聲道:“別去供銷社,我帶你去個地方,那里不要票,東西品種多。”
宋知薇:“遠嗎?如果錯過火車可不行。”
“嗯,離這里不算遠。”何仙姑積極在前邊帶路,拍著脯保證:“跟我走,絕對不會錯過火車。”
“行。”宋知薇沒有多猶豫,跟上何仙姑的腳步,不怕他們使壞,反正兩人小命在自己手里著呢。
何仙姑是個聰明人,宋知薇不覺得會做這種自掘墳墓的蠢事。
何仙姑前面帶路,噠噠噠的腳步聲連串回在長長狹小的巷子里,長鎮有許許多多的巷子,仿佛迷宮般盤踞,第一次來的人容易走迷糊,很快便不知東南西北。
“你對長鎮很悉?”宋知薇疑地看向前面帶路的妖嬈背影,出聲問道。
記得何仙姑說過自己是江寧市的人,看得出對長鎮的悉程度不亞于本地人,宋知薇方向不行,走了沒一會,暈頭轉向完全不知自己在哪里。
何仙姑腳步微頓,沉默片刻,幽幽道:“嗯,我前夫是長鎮上的。”
宋知薇一驚,何仙姑居然結過婚又離了?
老黑第一次聽說起自己的事,一下子來了神,豎起耳朵仔細聽,害怕落下一個字,他承認自己想了解。
不知何時起,前面帶路的人進駐自己心里,等他反應過來,那抹妖嬈嫵的影已經無法從腦海中除去。
老黑不在乎何仙姑的過去,就想明正大地擁睡,而不是同現在這樣不清不楚的關系。
但他不敢表明自己的心意。
他要錢沒錢,要勢沒勢,唯一有的就是一把子力氣,加上常年鍛煉出來的腱子。
老黑怕貿然說出口,何仙姑會驅趕他離開。
第一句話說出口,剩下的話便容易許多,何仙姑哂笑道:“我大概十六歲的時候嫁給我前夫。”
“我是被賣給他的,他不好,沒人愿意嫁給他,怕他什麼時候就去了,活活守寡,這一拖年紀就大了,年近三十還沒娶上媳婦。”
“我是家中老二,爹不疼娘不,我們家窮,窮到飯要吃不上了,他們一合計一百塊把我賣到他家。”
“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我嫁給他之后,他奇跡般慢慢好起來,他們家人開始看不上我,說我沒文化,是鄉下人,配不上他。”
“后來他的青梅竹馬離婚回來找他,兩人舊復燃好上了,我自然為他們結婚的絆腳石。”
“我當時懷了孕,他們心狠得連孩子都不要,想盡辦法要我死。”
“如果不是我命大,墳頭草估計都有人高了。”
何仙姑微微低下頭,飄逸松散的長發遮住面容,沒給人瞧見自己微紅的眼眶,唯有抖的聲音稍稍出賣了。
“就是可惜了我的孩子。”吸吸鼻子,嗓音抖地道:“連睜開眼的機會都沒有。”
“生下孩子后,我月子都沒坐便被趕出家門。”何仙姑慘笑一聲:“所以,我不僅失去唯一的孩子,同時失去的還有做母親的機會。”
“醫生說,我永遠都不會有自己的孩子了。”
宋知薇嘆口氣,老黑雙拳握,脖子青筋暴突,一雙眼睛滿是怒火,他沒想到何仙姑的遭遇會這麼慘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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