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無垠的田野上,懸在天邊的紅圓日緩緩而落,天邊的云彩宛如海一般,托舉掩映著紅日,一雙影,朝著日落的方向徐徐而行。
日暮降臨,天邊的落日漸漸消弭,余和余啟蟄回到了青嶼村。
村炊煙裊裊,農忙的人們都歸了家,路上瞧見余兩人,都熱乎的打著招呼,趕巧路過周槐家門前,院門未關,周氏應是剛從田間回來,正蹲在院洗手,瞧見余和余啟蟄,趕忙站起,熱的打招呼道,“孟丫頭,五哥兒你們這是去哪了”
余啟蟄出聲道,“陪回娘家看看岳母。”
聽余啟蟄這般說,周氏不覺得這小兩口的真好,雖說孟余是被買來的媳婦,如今余五郎還陪著回娘家,可見余家是真的認了這門親事的。
臉上堆著笑,親熱的道,“還沒用飯呢吧孟丫頭,上次你的事一直還沒好好謝謝你,今個你倆就在嬸子家吃飯吧,嬸子給你們烙餅吃。”
周槐也在一旁幫腔道,“你周嬸烙的餅一絕,不是我吹噓,你倆來嘗嘗。”
余笑了笑,客氣的婉拒道,“不了,家里已經燒好飯了,謝謝周叔和嬸子,往后有空再嘗嬸子的手藝。”
聽余這麼說,周槐夫婦只得作罷,笑著目送余和余啟蟄離開。
兩人回了家里,宋氏已做好了飯,余樵山他們趁著下午這會兒空,又做了兩只油紙傘,只等著余啟蟄回來在傘面上作畫。
宋氏關切的朝余問道,“你娘和小弟還好嗎們可還短什麼要是缺什麼,讓你夢山叔跟啟蟄再給們送。”
余笑了笑,搖頭道,“什麼都不缺,家里如今有糧食,夠吃一陣了。”
宋氏這才放心了些,對兩人道,“都了吧咱們這就吃飯。”
去了灶房盛飯,余和余啟蟄在水缸旁打水洗手。
吃飯的時候,院門突然被叩響,周氏端了一盤親手烙的餅送了過來。
余沒想竟這麼有心,還特意烙了餅送來,起道了謝。
宋氏出聲留周氏在家里吃飯,周氏擺了擺手,待盤子騰出來后,就笑著離開了。
余嘗了一張周氏烙的餅,又薄又,面糊中似乎加了蛋,很有嚼勁,香噴噴的,確實很好吃。
用過飯后,余啟蟄將已經好紙張晾干的傘面拿回了屋里作畫,余知行也去了他的房間,在一旁用紙張也做了一幅畫,讓余啟蟄指點。
余樵山幾人制作油紙傘的手藝越來越練,余知行做了四五幅樣畫,經由余啟蟄的指點后,在傘面上作畫的事宜已經被余知行包攬,余啟蟄騰出空來,這幾日都悶在書房里看書。
怕房中沉悶,余用甕盛了水,在他書桌上做了個簡易的花瓶,有時是采一簇野花,偶爾也會折一綠意盎然的樹枝,在甕中,給房中稍做點綴。
余漢山這幾日都會早早的收攤回家中喝悶酒,除了剛擺攤那日,他的豬賣的還不錯,這些日子都在走下坡路。
村里人本就不是日日能吃得上葷腥的,買上一次,能過許久都不吃,余漢山剩下的半扇豬放得有了味道,不好再賣,那麼多,豬和肝臟,又不舍得扔掉,只得留在家中吃。
宋氏將有味道的豬一氣兒下鍋用水焯了好幾遍,才使得味道不太明顯。
聽了余的建議,下了不大料在鍋中鹵,鹵出來的味道意外的好,而且本吃不出來有變味。
家中的伙食因此好了不,日日都有,宋氏還用余給的法子涼調了鹵出來的豬耳朵肝臟什麼的,家里幾個男人都喜歡吃,尤其是余儒海,近日幾乎頓頓讓人去打酒,就著鹵和涼調的豬雜喝得滋滋。
余樵山他們的傘做了二十多把的時候,余觀了天象,看出就快要下雨,讓他們將油紙傘收進了屋里。
夜半,果然刮起了涼風,下了雨。
翌日,天并未放晴,余樵山余知行和余漢山一大早就起帶著油紙傘去了鎮上,想趁著有雨,將這些日子制出的傘一并賣掉。
因下雨,余漢山沒法出攤,連日來的生意不好,令他十分發愁,也跟著余樵山幾人去了鎮上,想跟那些酒樓菜館談談生意,看能不能包攬酒樓和菜館里需供應的豬。
晚間的時候,幾人淋著雨回來了,手中只余下一把油紙傘,顧不得換掉上的裳,就迫不及待的跟家里人道,“趕著下雨,咱們的傘很是好賣,就剩下了一把。”
張氏和宋氏聞言也很是高興,各自催促著自家男人回房里換裳。
一把傘二十文,他們賣掉了二十一把,總共掙了四百二十文,換好裳,吃了熱乎的飯菜,余樵山夫婦就迫不及待的將銅錢分好,將二房的那一份送了過去。
大房二房賺了錢,全都喜氣洋洋,趙氏不免有些眼紅,在屋中與余漢山道,“不然咱們那豬攤子也別做了,你跟著大房二房去賣傘得了,如今天熱,豬又不能放,要是每次賣不掉就要給家里人吃,咱們何苦呢”
余漢山是跟著余樵山他們一道去的鎮上,親眼看著他們掙了這麼多錢,雖也生出過眼饞的心思,但在他心中賣豬才是正經營生,賣油紙傘不過是小打小鬧,且要看天吃飯。
“你慌什麼我今個去鎮上也不是什麼都沒干,雖然吃了不閉門羹,但有一家面館的掌柜倒是十分好說話,我跟他商定了,往后他們面館的用由我來送。”余漢山得意洋洋的道。
趙氏聞言,不大喜,“真的那可太好了,若是能有固定的主顧,咱們的就不愁賣了,你趁這兩日天不好,多往鎮上跑跑,看能不能再商議下幾家酒樓菜館。”
“我省的。”余漢山哼唧道,“那些酒樓菜館后廚都有管采買的,哪是這麼容易就能招攬來的。”
他沒與趙氏說,今個這家面館之所以能答應下來讓他送,還是承了孟余的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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