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七點的警局門口,秋風瑟瑟。
門口的休息椅上,人垂著頭盯著地面一不地坐著,挽著的髮髻鬆了一些,垂下了幾縷秀髮擋在臉頰上,臉上的表晦暗不明。
計程車司機行車途中起了歹念,搶劫被害人錢財導致被害人意外致死——這是喬如意收到的陳娟的死因。
陳娟的通訊錄上,沒有其他親人,唯一一個備註為“兒”的電話,正是喬如意。
喬如意作為唯一的親人,簽了字,便被直接送去殯儀館火化。
喬如意從警局出來就一直坐在警局門口,連陳姨的最後一面都沒有見到。
秋風拂過,吹起散落下來的幾縷頭髮,面容極其緻卻有些蒼白。
媽媽過世了......
陳姨也走了......
在這個世界上,再沒有那麼對好的人了。
從接到警方的電話到現在,一滴眼淚都沒有流,心口卻像堵了千斤的鐵塊一般不能呼吸。
一陣匆忙的腳步聲從遠跑過來,最後停在面前。
聞見一陣清甜的果香味,抬起頭,看向來人。
宋西嵐對上的眼眸,那雙漂亮的眼睛幾乎盛滿了破碎。
“如意......”聲音哽咽,慢慢蹲下來,“你還好嗎?”
喬如意沒有哭,只是眼眶有些微紅,怔了半晌才問,“你記得我的陳姨嗎?”
“記得。”宋西嵐認真地點點頭,喬公館的那個陳姨,做的蝴蝶特別好吃,小時候的喬如意經常帶好些去學校跟分著吃。
“走了......”說出這三個字的時候,喬如意的聲音哽咽,眼底的眼淚終於大顆地掉了下來。
這個對來說比親人還親,猶如親媽媽一樣照顧了十一年的阿姨,在分別十四年即將跟見面時,就這樣走了。
甚至連句話都還沒有跟陳姨說。
喬如意掩面痛哭,“我好不容易找到......”
宋西嵐抱著,心底也跟被人揪住似的疼。
認識的喬如意,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這樣哭過了。
“如意......陳姨只是提前去天上陪尹阿姨了。”
埋在肩膀的人痛哭,滾燙的淚水浸溼了的肩膀,宋西嵐安地拍著喬如意的背,哽咽道,“如意,哭吧,沒事啊,哭出來就沒事了。”
一輛計程車停在警局路邊,從車裡匆匆下來一道影。
一黑的休閒裝,帥氣的藍狼尾,年十足。
遞上一瓶溫熱的水,方然抬手了喬如意的頭髮,聲音溫,“外面涼,送你回家吧。”
宋西嵐捧著喬如意的臉,掉臉上的眼淚,“如意,沒事啊,你還有我和方然呢。”
......
車窗外的樹影一閃而過,快到讓人抓不住。
喬如意坐在後座,偏著頭看向窗外,不言不語。
宋西嵐見這樣,臉上都是擔憂。
上一次見喬如意不言不語沉默寡言,還是十五年前尹阿姨過世的那天。
小小的喬如意跟失了魂魄似的,請了半個月的假。
那半個月,把自己關在房間不見任何人,也不說話。
直到半個月後再看見,本就纖瘦的更是瘦了一大圈。
方然開著車,過後視鏡看向後座的人,再將視線落在另一旁的宋西嵐上,“這件事,要不要告訴凌澈?”
聽到凌澈的名字,喬如意這才回過神。
輕輕搖了搖頭,開口時,聲音沙啞,“他現在在米國出差。”
告訴他也只會讓他擔心,弄不好還會影響到他的工作。
“西嵐。”喬如意突然問,“那個司機被抓了嗎?”
“嗯。”宋西嵐點點頭,“機場附近的監控壞了,還好嫌疑人當時在案發現場沒有來得及跑掉,我爸爸說他已經全都代了。”
正是因為聽見宋輝說這件事,才知道事關如意,這才急忙過來找。
喬如意垂眸,用力地掐著自己的手指。
可是心裡不安。
總覺得這件事沒這麼簡單。
將喬如意送回景灣,宋西嵐和方然準備留下陪,但被喬如意拒絕了。
二人走後,偌大的景灣裡燈火通明,四周一片寂靜。
......
與此同時,米國富麗堂皇的高階酒店套房裡,材高大拔的男人正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打電話。
黑襯衫的領口隨意地解開了三兩顆,他一手夾著一香菸,一手握著手機。
周散發著慵懶又神的複雜氣質。
酒店坐落在湖邊,視野極其開闊。
站在窗前可以看見湖天相的地方,太正緩緩升起。
他薄勾著淡淡的笑意,聽電話裡的外國人打趣道,“澈,你的套房泳池裡給你安排了幾個材火辣的大,早上起床先去活一下,上午的會議才能神飽滿。”
凌澈勾了勾,“就不用了,家裡夫人管得嚴。”
提到這句話,角的笑意更深了一些。
他彈掉手中的菸灰,笑說,“只要沃倫先生在會議上提出再讓利一,那這次合作就圓滿功了。”
“你放心,澈,跟你們合作我們有百分百的誠意。祝你早餐用愉快,我們十點見。”
掛了電話,凌澈將手機隨手丟在沙發。
臉上的表有些不耐煩,這個破手機是不是收不到喬如意的電話。
看了一眼時間,此時的京市正好是夜幕降臨的時候,也不知道那人是在加班,還是已經休息了。
連個電話資訊都沒有,看來是腦子裡又裝著工作,一點都不想他。
門口響起敲門聲。
“進。”
他吸了一口煙,看見齊金從門口進來。
“凌。”
齊金上前,將需要彙報的事都彙報了一遍。
眼見他的眼眸沉了下來,接著他將手裡的菸頭摁熄,擰著眉頭問,“你怎麼不早說?”
見他發火,齊金低下頭,“您昨天一直在開會,我看您睡了就......”
話音未完,就被人厲聲打斷,“我他媽只是睡了,不是死了!”
“安排飛機,回國。”
男人從沙發上站起來,周火氣十足。
齊金不要命地又問,“那上午十點的會議?”
凌澈側頭看他,“回國,聽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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