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國秣陵,王府。
司馬棘起拉住剛剛進來的白石公之手:“先生,此行辛苦。”
白石公卻嘆口氣:“不辛苦,虞傾城本不需要說服,我去了,不過送去個明確態度。”
司馬棘微微愣了下:“先生此言何意?”
白石公搖頭嘆息半晌,才看著司馬棘:“王上,你有大才。一切似被你說中了啊。”
司馬棘眼角一跳,下一刻竟然抑制不住流出一喜悅:“先生的意思……”
白石公點點頭:“有個隨的人,自稱鬼谷門徒,此人游說于楚、滇之間,憑三寸不爛之舌巧妙維持兩國平衡,甚至多次闡明滇與楚理應和平共,方才可進退自由。”
司馬棘眉峰聳:“鬼谷……”
“不錯,老夫見那虞傾城之時,此人赫然在座,老夫尚未開口,他已先含笑敬酒,稱閣下以白石為名,當知張之陵先生曾取昆侖白石為硯,雖玄墨浸染,卻依舊通潔白,想必公亦不會因五紛呈了心思。”
司馬棘目微微發亮:“這一番話有些意思……”
“更有意思的是,虞傾城也開口,上來就索要一半晉南實地,重新劃疆定界,正如大王您心中所思。”
司馬棘開始流出興之意:“難怪,楚國出兵如此恰到好……”
白石公頷首:“此人以時局分析晉楚結盟、滇楚和平之必要,針針見,由不得人不信服。”
司馬棘沉思:“國師在假設,此人是江凡麾下。”
白石公道:“不錯,可若非大王提前有所猜測,便是老夫也想不到此,想必那虞傾城同樣如此。”
“必定為江逍遙門下,否則誰有必要掐在這節點之前去探討晉楚結盟,去維持什麼滇楚平衡!”司馬棘斷然道:“而鬼谷門下皆縱橫,游說滇楚理之中,分析時局足夠雙方決定足矣,實在不用談太多。這就是江凡高明之啊,讓你不得不局,不管帶著什麼猜測,都要局,沒的選!”
白石公點點頭:“至此老夫也在猜測,此人或許帶著江凡的代從大勢上維持滇楚平穩,畢竟現實中總有些方方面面問題,一個理不當都會讓局面失衡,可此人才華卓著,將這些細節理得十分得當,如今兩國彼此放心,后續大局無憂。問題是,老夫總覺得此人也并不了解江逍遙總方略,心中多還有些放心不下……”
司馬棘卻長長噓口氣:“我卻更放心了。江凡用人只用所長,做事惟求各司其職,其心思從來不會和盤托出,就如同造一輛馬車,有人養馬,有人伐木,有人切割,有人組裝,而其中大多數不到最后,都不知道他要做的是一輛馬車。這才是江逍遙。回過頭說,既然滇楚之間有此安排,就越發證明,此番必為江逍遙手筆,那麼進一步講……”
“他和帝之事,純屬自編自演,瞞天過海。”
白石公呼吸有些局促:“可歸來途中,老夫聽聞,此二人出現于西域與北疆界之地……”
司馬棘從容笑道:“這才對,他們不面,六國何以放心打,這就是江凡要天下人去想的方向。可公知道嗎,萬事最重要的就是方向,若方向看對,一切猜測都不會太大偏差,若方向看錯,只能越想越左,越做越偏,我們勝在從開始就向另一個方向看問題。”
白石公眉峰聳,不錯,從起初晉王便猜想這是江凡在設局,這是他多次吃虧的經驗,更是盟友這個特殊份才能導致先天看法不同,那麼一步步走到今天,所有事似乎都在佐證這個猜想。
而其他各方從開始就認為他們決裂,那麼帝江凡分崩離析,是擴張的不世良機,而后續發展似乎也在佐證他們的看法。
可正如司馬棘所說,方向錯了,越錯越遠。
白石公慨嘆:“他們,果然在以為餌,天下局啊。”
司馬棘目明亮,猛然擊掌:“太好了!這一場豪賭,終歸是押對了寶!”
白石公卻面復雜:“這是以國運興亡為賭,逆天下而下注啊,王上,何其大膽。”
司馬棘深吸口氣:“不是我大膽,相反是我膽小,我太膽小了,不敢輕易相信此人,但我卻相信此人比其他人心思更深,手段更絕,嚴格來說,這不是賭,而是選擇,站在天平上,我也曾一度為難萬般啊……”
“王上,不管怎麼說,老臣佩服。不知王上以為,后續將會如何發展?”
司馬棘此刻竟然淡定從容起來:“萬事開頭難,既然猜中了開頭,后續就變得簡單,他們一定要把戰爭拖白熱化,無人可置于事外,無人可。那我們就滿足他的意思,傳令,命大帥擇機后撤,敵深!”
白石公倒吸一口冷氣:“豈非太冒險?”
司馬棘此刻卻顯得智珠在握:“不冒險,焉能競天功,你看看江凡和帝,他們在冒何等彌天大險。”
白石公沉思片刻,凝重點頭:“好,就依了王上意。”
司馬棘認真道:“晉國積弱,晉南割據,若沒有天大變數,勢必第一個被吞并。而這機會來了,一舉翻的機會,國師相信本王,這種機會絕不容錯過啊。”
類似的話,竟被嬴沛送給了嬴無名。
“吾兒,天下大,正當同風而起,良機千載難逢啊,你該局,但你的局,在秦。”
嬴沛負手看著面前的嬴無名沉聲道。
嬴無名端坐王座之上,單手支下頜,目平靜的看著這位頭發已經花白的父皇,卻一直沒發一言。
“為父途中應聽說當下局勢,如今,六國開戰,唯獨秦國置事外,偏偏秦國發生嬴江之,這時候,你要站出來,以大秦三王子份名正言順號召秦國舊臣,回歸大位,屆時,你手掌兩國,天下何人可匹敵?”
嬴無名依舊沒有說話,倒是旁的阿房輕輕開口:“太上皇,嬴無雙可能會歸來。”
嬴沛看一眼:“我父子談,一介流,何須,還不予我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