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干活。”
程致君夾著一個文件袋,“下午剛跑了一個現場,回來整理資料。”
他的辦公室樓層在二十一層,且在走廊另一端,之前沒和婳上面,一點也不奇怪。
但婳微微一訝:“你這麼勤,見啊。”
并無諷刺之意,僅是好奇而已。
要是程致君肯鉆研,也不至于今日。
無意于和前男友搞什麼辦公室政/治,但同為職場人,既然自己做得好,能勝任某職為何又不去一爭呢? 只不過,主編只有一位,上去就意味著程致君下來。
那也沒辦法,去年報社改革,程致君倚仗的那位領導已經退下了,一朝天子一朝臣,再正常不過,何況程致君還沒什麼人緣,不喜歡他的同事很不。
也因如此,程致君的新友,對他不無埋怨之語,二人近來不斷。
聽了婳的話,程致君有些無奈:“你就別嘲笑我了吧,我都這麼慘了,你都把我辦公室占了,你還不饒我啊?對了,你們……” 他往辦公室里掃了一眼,目落在警/察上。
警/察也著他,一臉狐疑:“他剛剛說,你占了他辦公室,是什麼意思?” “這個是主編辦公室,以前他是主編,現在我是。”
婳簡明扼要。
“那他有鑰匙了?”警/察眉頭皺。
“我沒換過鎖。”
婳繞了一下彎,沒說“有”字。
警/察想了想:“這位先生,請問你是一直沒出辦公室嗎?” “出過,去了下衛生間。”
程致君眼里著些迷惘,“發生什麼事了?” “你來過這層樓嗎?” “沒有,打印機壞了,我是過來打印東西,才發現你們在的。”
程致君揚了揚手里的文件袋。
“本樓有一個專門的文印室。”
婳解釋道。
“這樣吧,嚴謹起見,我查一下監控印證你的話。”
警察說。
“監控壞了,”婳說,“我聽同事說,今上午就壞了,明天工人才過來。”
“那……”警/察有些犯難,目在婳、程致君之間漂移,“那我也只能查到這里了。”
“嗯,謝謝您,我已經沒事兒了。”
“沒事兒?背不疼了?”郭超仁抱怨道,“吹著風呢,你干嘛站在樓下面?” 雖是詰責,但滿是關切。
“哎呀,這不是急著跟你匯報嘛,沒注意。”
警/察笑起來,綻出一口白牙:“下次小心點,我出/警結束了,滿意的話您給個好評。
不送。
您忙。”
他這一走,婳、程致君杵在那兒,都覺得有些尷尬。
不過,郭超仁卻微微挪步,距離婳再近一些。
程致君的眼風,在他二人之間逡巡:“你們……在一起了?” “嗯,如你所愿。”
時間回到幾年前。
程致君為了和婳順利分手,故意造/謠。
程致君汗,問得很沒底氣:“什麼時候的事?” “剛剛。”
婳、郭超仁異口同聲。
程致君也不想問什麼細節,只嘆了口氣:“那……祝你們幸福。”
“謝謝,不過我覺得我不需要。”
“呃……”程致君暴汗。
“幸福不是祝來的,是自己去經營的。”
程致君搖搖頭:“你說話總是帶刺。
“沒有,實話實說而已。”
“行吧,行吧。”
“也希你經營好你的事業、生活和。”
程致君聽說得真誠,便笑:“好,我聽你的。
我先回家。
拜拜!” 說罷,頭也不回地走了,聽聲音應該是直接坐電梯下樓了,大概也沒心去印東西了。
婳瞟了郭超仁一眼,撇撇:“不害臊!你還自玩升級了?” 意思是,自認為男友。
郭超仁突然很上道,馬上涎著臉哄:“哪有?我那是真流。
一聽你有事,我直接就沖出來了。”
“蓬頭垢面的,”婳嗔道,“也不嫌丟人。”
“我天生麗質。”
“呸!” “婳婳,我認真想過了,想和你在一起。”
婳不語,只凝著他雙眼。
他生著一雙開扇形雙眼皮,有一種低調不張揚的好看。
此時,他眼里閃著晶瑩的,有些像是天邊的星子。
對視之下,郭超仁心里涌起一熱,不自把涌懷中:“需要儀式嗎?我補一個,先前實在是太匆忙了。”
“什麼儀式?” “表白的儀式,我去訂花,訂餐廳。”
“花就算了,前幾天你送的還開著呢。”
“哦,那就吃飯吧。”
“擇日不如撞日。”
“嗯?” “笨蛋,我了。”
婳白他一眼,心道:這傻子,也算男友力棚,原諒你了。
“想吃什麼?”郭超仁腦袋。
“天水麻辣燙,怎麼樣?” 郭超仁口水也流出來了:“這個好,甘谷辣椒,只辣不辣……” 覺得有些不雅,強行收回最后兩個字。
婳噗嗤一聲笑了。
“別笑嘛,對了,我想跟你說個事兒。”
郭超仁邊回憶邊說,“你記得,你因為采訪這事兒,找我那天嗎?” “很久了。”
“我記得很清楚。
那天我走那麼晚,是因為我前晚上吃了小龍蝦,腫了,因為要消腫耽擱了時間,所以,我才把錄課時間移到晚上了。”
“原來如此。”
婳嘖嘖兩聲,“你要是正常下班,我還跟你不上。”
“所以說,我倆結識的緣分,始于那盆小龍蝦。”
“不對,第一次見面不是更早嗎?那時你還說我刻薄、惡毒,還難為我,要我剪頭發。”
“呃,這個……”郭超仁撓撓頭,有些赧然,“認識人需要一個過程。”
“嗯,然后呢?” “喜歡一個人,也需要一個過程。”
“酸死了,還是吃飯吧。”
“好!”說著,拖住郭超仁的手,“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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