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雨瓷一腳將踹倒在地,終於逮到機會,拳打腳踢,將痛揍一頓,出了口憋悶已久的惡氣。
季詩曼本不是溫雨瓷的對手,蜷在溫雨瓷的腳下,不斷翻滾慘:“哥哥救我,哥哥救救我,啊……好痛,哥……”
溫寒往前走了幾步,張了張,制止的話卻沒辦法說出口。
他知道季詩曼曾對溫雨瓷做過什麼。
死老管家和團兒,將溫雨瓷趕出溫家,流落街頭,毀了溫雨瓷從小長大的家,綁架明,溫雨瓷躺在地上讓人侮辱。
哪一樁哪一件,溫雨瓷痛打一頓,也不算冤了。
只可惜,過去他寵妹妹,一心護短,從沒站在溫雨瓷的立場上想過。
溫雨瓷直把季詩曼打的鼻青臉腫,連痛哭哀嚎的力氣都沒有了,才停下,退後幾步,瀟灑的甩甩頭髮。
爽!
終於出了一口惡氣。
惡有惡報,這個毀了的家,又差點毀掉清白的人,終於得到了應得的報應。
季詩曼在地上躺了許久,才搖搖晃晃的爬起來,近乎呆滯的目緩緩轉,落在溫寒臉上,瞬間湧起滿滿的絕,“是真的!原來是真的!”
盯著溫寒的臉喃喃:“我不是你妹妹了,你不疼我了,以前你從來捨不得讓人欺負我,你不是我哥哥,那我還有什麼……”
大滴的眼淚從眼眶中湧出來,一步一步往後退。
現在終於確定了。
溫寒沒騙。
不知道真相到底如何,至溫寒現在已經不把當妹妹了。
以前,是溫寒妹妹的時候,誰都別想欺負,一手指,他都會替百倍千倍的報復回去。
他是全世界最好的哥哥,不管犯了什麼錯,闖了什麼禍,他頂多呵斥幾句,毫無怨言的為收拾善後。
想要的東西,想做到的事,只要說一聲,不管付出多,他都會努力去為做到。
可今天,他眼睜睜看著溫雨瓷在眼前打,打的鼻青臉腫,他一言不發。
為什麼?
為什麼他忽然便不再是哥哥了?
只剩下這一個哥哥了,他是賴以生存的一切,沒了他,要怎麼活下去?
溫寒掩飾住心中的絞痛,淡淡說:“你走吧,國外的學校我已經替你辦好學手續,學費和生活費我都會派專人跟進,不會委屈了你。”
“不!我不要出國,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忽然捂住耳朵,衝溫寒大吼:“你是我哥哥!你永遠都是我哥哥!你是被壞人矇蔽了,你錯了,我是你妹妹,不是你殺父仇人的兒,你弄錯了,你錯了,你會後悔,你一定會好後悔!”
大吼著,忽然轉,開啟門力跑出去。
溫寒下意識想追,追了幾步,停下腳步,回頭看溫雨瓷。
溫雨瓷笑了下,聳聳肩膀,“想追就去追啊,不用管我。”
溫寒遲疑了下,回到邊,“算了,以後的路,終究要自己去走。”
溫雨瓷瞥他一眼,“想追就追吧,不要等出了事再後悔。”
溫寒又躊躇了會兒,“那你等我,我馬上回來。”
他終是追了出去,溫雨瓷緩緩吁了口氣。
當初他以為是他殺父仇人的兒時,他是那樣對的。
如今,他知道季詩曼才是他殺父仇人的兒,卻對這樣牽腸掛肚。
差距怎麼這麼大呢?
溫雨瓷自己的臉……難道就這麼不招人喜歡?
聳聳肩,又搖了搖頭,將這些莫名的心思丟擲腦外。
無所謂了,做不到對已經無父無母沒有任何親人的季詩曼痛下殺手,雖然曾狠狠傷害過。
那麼,不管溫寒以後會怎樣照顧季詩曼,都和無關了。
以後,溫寒的一切,都和無關了。
沒等溫寒,和柯朗打了聲招呼,離開溫氏大樓。
沒回醫院,而是去了公司,傾城國際。
忽然之間,很想見顧修。
去過溫寒的辦公室,卻還從沒去過顧修的辦公室,想親眼看看,顧修這位“總裁助理”的辦公室,到底是什麼樣子。
是傾城的員工,沒人阻攔,順利到達顧修所在的樓層。
偶爾有經過的特助或者書看到,也沒人詢問。
這裡是公司大佬所在的樓層,如果沒有傳召,普通員工不會自投羅網前來找,那些特助或書便下意識認為是應召而來。
倒是華為見了吃了一驚,快步迎上前,用只有他們兩個能聽到的音量小聲問:“夫人,您怎麼來了?”
在傾城國際,只有華為知道顧修和溫雨瓷之間的關係,知道這位如今公司炙手可熱的設計師西陵雪,實際上是他BOSS登記在冊的正牌夫人。
溫雨瓷微笑,“忽然想來就來了,他在嗎?”
“在倒是在……不過……”華為小心翼翼的問:“您預約了嗎?”
“……”溫雨瓷愣了下,掏出手機,“我現在約!”
“不是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華為趕擺手。
溫雨瓷疑,“那你是什麼意思?”
“那個……”華為搔搔頭,言又止,“爺辦公室有客人。”
溫雨瓷:“……的?”
“不是不是!”華為又連連擺手,“是董事長。”
所以華為不,溫雨瓷是偶爾來訪,還是和他們BOSS商量好了,來見未來公公。
“董事長?”溫雨瓷回過神,“顧修的父親。”
“是。”華為看明白了,溫雨瓷不是和他們BOSS商量好來見未來公公,是偶然到訪,“不然您先去我辦公室等會兒,董事長走了我您。”
“不用了,我去看看。”想起上次顧修和徐承志在顧修別墅裡的爭執,有些不放心。
雖然理智上認為顧修應該不會吃虧,但上還是關心則。
華為眼睜睜看著溫雨瓷離開,想阻止,張張沒發出聲音。
雖然不合規矩,但貌似人家和他們家BOSS是兩口子,不守規矩也沒問題。
顧修的辦公室在走廊盡頭,需要穿過華為的辦公室,再穿過一條走廊才到。
溫雨瓷走到顧修的辦公室門前,房間隔音很好,一點聲音都聽不到,輕輕旋開門,從門中往裡。
顧修站在辦公桌後,徐承志站在他對面,徐承志的聲音清晰的從門中傳出來,“……不管怎樣,延衝是你弟弟,你救他一命,算我求你。”
“父親,您想救他,只管自己去想辦法,我絕不阻攔,但讓我救他,絕無可能。”
“我若有辦法,還會找你?”徐承志苦苦哀求,“修,不管延衝做錯了什麼,你們終究是脈相連的親生兄弟,你怎麼能這麼狠心,見死不救?”
“父親,殺人償命,這是國法,不是我見死不救,是他死有餘辜。”
徐承志似乎被激怒,狠狠一拳擊在桌子上,“夠了,不要再和我說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我知道,你恨我背叛你母親,你想報復我,看到延衝死、看到我要白髮人送黑髮人,你比誰都高興!顧修!延衝是你親生弟弟啊,你居然狠的下心設計陷害他,你到底還是不是人?”
“父親,你想太多了,他欺男霸,作犯科,殺人償命,是他罪有應得,與我沒有半點關係。”顧修聲音清淡,夾了幾分輕蔑,“他沒殺人,我栽贓陷害,那才設計陷害他,事實上是,他確實殺了人,所有事與我無關,請父親不要汙衊我。”
“父親父親,你口口聲聲我父親,你什麼時候把我當做是你的父親!”徐承志暴怒,將桌子拍的啪啪直響。
顧修角勾出抹譏諷的弧度,“這世上很多事都可以選擇,父母卻沒法兒選,父親永遠是我父親,這是事實,不會改變。”
徐承志大吼:“既然我是你老子,你就不能聽我的話?放你弟弟一馬?”
顧修淡淡說:“他殺了人,要懲罰他的是國家的法律,不是我,父親言重了,放不放他,我說了不算。”
徐承志用一種齒冷的表看他,“顧修,你別在我面前裝模作樣了,如果不是你暗中作梗,我活這麼久,怎麼可能救不出延衝?明明是你從中阻撓,才讓延衝在獄中了那麼多苦,如今還要賠上命,他到底是你的親生弟弟,你難道一點憐憫之心都沒有。”
顧修神不,“父親,我勸你不要在我這裡浪費時間,不要說我救不出他,就算我能救得出,我也不會救!”
“你……”徐承志指住顧修的鼻子,聲音猛然抖起來,“好!好!你有種,有本事你別認我這個父親,你給我滾出傾城國際!”
顧修輕輕呵笑了聲,“父親,你好像忘了,我已經不姓徐很久,至於傾城珠寶,這是我母親留下的,誰都沒有資格讓我離開。”
“你……”面對顧修有若天人的俊臉孔,徐承志想狠狠暴打他一通,卻又無能無力。
顧修裡他父親,卻本沒當他是父親,天底下絕對沒有比他更悲催的老子,連自己的兒子都懲治不了,要被兒子牽著鼻子走。
“修……”他忽然放了聲音,一瞬間彷彿蒼老了很多,“不管怎樣,你是我的親生骨,世上有哪個父母不疼自己的兒?如果今天你和延衝的位置對換,我也會不餘力的救你、為你奔走,你和延衝就彷彿我的左手和右手,傷了哪個我都會心疼,我有疼你之心,難道你對我這個父親就沒半分憐憫?”
“父親。”顧修的神依舊很清淡,“我已經說的很清楚,如果徐延衝得罪的人是我,我可以看在您的面子上放他一馬,可他殺了人,殺人自然要償命,自古如此,我無能為力。”
“修,你不用再和我狡辯,你我心裡都明白,這不過是你推之詞,只要你有心,別說是一個延衝,就算十個八個,你也有能力把他們救出來,你捫心自問,如果今天在獄中苦的人是謝雲璟或者顧夙辰,你會眼睜睜看他們在牢中苦,眼睜睜看他們去死嗎?”(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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