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于龍的提議,朱彥霖算是默認了。
眾人分頭行后,施瑯大半夜到總督府,見到了李太常。
今天如果不是施瑯來,恐怕也見不到李太常。
畢竟施瑯的老爹施大瑄,跟李太常一起打過仗,在施瑯不到二十歲的時候,李太常就經常見到他,是不是還拿他打趣。
“施瑯,你深更半夜來訪,所為何事?”
“李總督,公主有急事召見您。”
李太常愣了一下,這大半夜的,公主召見自己?
多年的為經驗,讓李太常一下子就嗅到了事的不妙。
施瑯非常淡定,但實際上心中也驚濤駭浪。
畢竟現在證據指向總督府,如果真的是李太常在背后搞的,那問題就嚴重了。
這事已經抖出來,李太常必然兵行險招。
李太常臉一沉,說道:“施瑯,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李總督,有人要行刺殿下,請總督速速去公主府一趟。”施瑯決定忽悠一下李太常。
“竟有這事!”李太常大吃了一驚,“殿下現在如何?”
“一切都平復了,但賊人跑了,所以現在需要李總督立刻去公主府一趟。”
“好,本現在就隨你一起去。”
李太常收拾了一下,點了兵,然后調了一批人,傳令楚城立刻閉城門,各個崗位嚴把守。
這倒是讓施瑯有些意外,若是看這反映,李太常可能并不知,也沒有參與進來。
這倒是讓他一繃的弦也慢慢松了下來。
而此時,南大陸軍督王長河正在見于龍。
王長河是孫傳庭的人,是孫傳庭一手提拔起來的,是南部戰區元老級的軍,他的家眷全部在北京。
他絕對是一個可以信任的人。
實際上,總督和都督級別的軍的家眷,幾乎都安排在北京,這是為了防止他們在外面搞造反。
于龍將今日發生的事說了一遍。
王長河臉沉下來:“于大人,你的意思是,李總督有這個嫌疑?”
“有,但只是嫌疑,茲事大,還需要查明再做決斷。”
“本知道你的意思。”
王長河深吸了一口氣,他取出一支香煙點起來,深吸了一口氣,然后站起來,帶上軍帽,走到門口,大聲喊道:“憲兵司的兒郎們,集合!”
他一聲令下,整個軍督監察院頓時活了起來。
于龍長舒了一口氣。
王長河了,事差不多穩了。
軍督監察院不是開玩笑的,對軍政的威懾是除了名的。
再說了,王長河是當今軍委會元帥孫傳庭的人,這靠山夠不夠大?
凌晨三點鐘,總督李太常、軍督王長河、巡范景,知府黎道遠,全部來到了公主府。
等李太常踏公主府大門后,施瑯才說道:“李總督,請允許下向您道歉。”
“道歉?”
“下騙了您。”
李太常大吃一驚:“你小子搞什麼鬼!殿下在如何?”
“李總督,何參謀指使第三軍財務部王遜走私火,在楚城售賣,被我們抓到了,王遜現在就在里面。”
“你說什麼!”李太常直接懵了。
他一下子就明白過來施瑯真的騙了自己,頓時全驚出一冷汗,連忙飛快朝里面走去。
施瑯也沒有再攔他,既然他雙腳都已經踏公主府,便是與外面的軍隊隔絕,他翻不了天了。
李太常走進了大堂,朱彥霖端正地坐在那里,正在看書飲茶,似乎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一樣。
“臣參見殿下!”
“李總督,你來了。”
“殿下,臣……”
“先坐吧。”
李太常不由得猶豫了一下,然后起,坐在一邊。
他開口說道:“殿下,臣……”
“李總督,您是何時參軍?”
“臣是天啟三年,追隨袁可立大人,在登萊訓練水師。”
“天啟三年……已經參軍二十六年了。”
“是……”李太常額頭在冒冷汗。
“崇禎六年,你在收復臺南的戰役中立下大功。”
“崇禎七年,你在遼東半島之戰中,率領先鋒隊撕開建奴防。”
“崇禎十年,你在東征日本的大軍中,再立大功,后留在日本協助溫仁經略日本。”
“崇禎十二年,你從日本被調到臺海,參與了大明對西方三國的海戰,再次立下大功。”
“崇禎十四年,你參與了南洋那一戰,徹底擊潰了西夷人在南洋的勢力。”
“這些年,你在南洋理軍政,將南洋第二集團軍理得井井有條。”
朱雨霖的語氣平靜而溫和,將李太常的過往一一道來。
李太常聽得心頭震撼,同時眼中竟然有淚。
是啊,轉眼已經過去二十六年。
當年他追隨袁可立和沈有容的時候,不過是一個二十來歲的小伙子,有理想,有抱負,敢做敢拼。
那是一個多麼好的年齡,雖然一無所有,卻似乎又擁有一切。
這樣的過往,被一個丫頭如此道來,他心頭竟然對這位之前一直輕視的公主殿下生出了好。
“殿下,臣老了。”
“你還沒有老,你才四十七歲,袁可立72歲才做元帥,沈有容67歲打贏了南洋那一戰,你沒有老。”
說話間,施瑯走了進來,他對公主行禮,也對李太常行禮。
又過了一會兒,王長河、范景和黎道遠都來了。
“殿下!”
這幾個人顯然都知道發生了什麼,神凝重,再看李太常的目,已然不同。
“坐下來說。”
氣氛很張。
但是諸位公主卻顯得氣定神閑,讓人倒上了茶,自己放下書。
“這麼晚了,還請諸位來,實在有些過意不去,不過茲事大,為了接下來南大陸的發展,本宮認為,有必要第一時間讓諸位知曉此事,以免心生誤會,產生間隙。”
“殿下客氣了,為陛下的臣子,為國盡忠,是吾等天職。”
“從目前的況來看,有人指證總督府何參謀走私火槍,今天施瑯和姚啟圣在海邊查獲了300支。”
300支是大數目了!
“諸位對于這件事,怎麼看?”
眾人不說話,但目都盯著李太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