閔學之道:“李督察深明大義!臣等欽佩不已!”
俞誨和楊文岳也連忙道:“李督察剛正不阿,乃是千古良臣,臣等自愧不如。”
連一邊的李清也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陛下圣明,李督察一正氣!”
崇禎道:“既然如此,接下來這湖廣省不會再出現阻礙清查了吧?”
“督察司代表的陛下的圣明仁德,臣等不敢阻礙。”
“好,李自!”
李自出列道:“臣在!”
“你給朕放開手了查!好好查,一個個查,要拿出真憑實據來查!”
“臣領旨!”
很顯然,崇禎這是親自在給督察司立威,這是給湖廣所有員看的,也是給大明所有員看的。
因為接下來反貪和新政監察,主要靠督察司。
“今天就到此為止吧!”
崇禎大袖一甩,便離開。
員們都驚驚離開的楚王府。
大家以為總算是暫時逃過一劫。
但接下來他們發現整個武昌城被虎賁衛嚴格把守,所有員一律不許出城。
四月下旬,武昌已經是酷熱難當,天空飄來厚厚的云,閃電從天幕劃過,一聲聲炸雷之后,是傾盆暴雨,將楚王府門口的石獅子沖刷得干干凈凈。
屠叔方在獄中發出凄厲的哀嚎,很快,供書就完整呈現在了崇禎的桌案上。
這份供書的容相當富。
屠叔方的供書送進楚王府的第二天,湖廣省承宣布政使司左布政使閔學之在家中被發現自縊。
消息傳到崇禎那里的時候,崇禎抬了抬眉頭,想了想道:“通報下去,閔學之貪污百萬,私通屠氏,侵吞惠澤田,畏罪自殺。”
“是!”
經過了皇帝的一頓懟之后,整個湖廣省的員都老實下來,這幾天李自帶著人一個個查。
接下來的事被連夜送往北京和南京,引起了兩京震。
還有什麼事能讓兩京震的?
皇帝在湖廣省的大清洗空前擴大,從荊州府到長沙府,再到武昌府,現在已經在武昌府向整個湖廣省派遣督察。
很顯然,皇帝是要把湖廣省翻個底朝天了!
而此時,北京和南京的某些員的心態還不一樣。
北京的某些員痛心自己安在湖廣省的人就這麼被掃出局了,以后那塊肯定沒有自己什麼事了。
而南京呢?
南京的某些員簡直的陷了一陣恐慌中。
這恐慌還在向民間某些地方蔓延,例如在某個風和日麗的中午,消息已經傳到了屠家,隨后傳到了東林書院,引起了不讀書人的震驚和憤怒。
一暗流正在涌,北京已經有人嗅到了濃濃的政治危機,像狂風驟雨前從遠天邊瘋狂滾來的烏云,開始籠罩上空。
湖廣省的清查才剛剛開始。
四月下旬戶部的人到湖廣之后,預示著北京新政派正式介了湖廣案中。
從對湖廣土地的重新測量,到對湖廣戶籍的重新統計,再到對惠澤田的全面清查,都正式上演了。
為什麼要對湖廣土地重新測量?
因為明末下面靠瞞報土地來稅稅的現象非常嚴重,例如有的地主明明有一萬畝田,按照一萬畝田來稅,但是地方府收了錢,上面標注只有800畝田。
戶口也是一樣,因為地方行政的崩壞,許多新出生的嬰兒都沒有統計。
就說現在整個大明朝方的統計人口是8000萬,但實際可能已經到了2億了。
為什麼要掌握不同省、州府、縣、甲里的人口數據?
因為到了商業時代,對每一個省、州府的商業扶持和發展,甚至包括修路,都是要據它的人口基數來對癥下藥的。
所以人口普查這種事,是要不斷的去抓的。
等四月下旬北京戶部的人下來的時候,李自的工作已經輕松太多了。
而湖廣省的風雨也才開始,就說四月二十日這一天,武昌府就有四個員畏罪自殺了。
包括承宣布政使司的左參政周廣義,他在死之前給崇禎上了最后一道奏疏。
奏疏的容很簡單:陛下,貪是殺不完的!
崇禎看完是什麼反應?
笑了笑,沒說話。
全天下人都以為朕在殺貪,他們太小看朕的格局了,朕確實恨貪,但是朕殺那些貪的目的,僅僅是為了殺貪而殺麼?
朕是為了給新政鋪路。
他們不但貪,他們還惡,他們的錢不僅僅是賄,還是從老百姓手中榨出來的,是老百姓的汗錢,是一個孩子最后吃飯的錢!
他們還要阻礙朝廷的新政!
這是他們死的最大的原因。
崇禎一直在提醒自己,革命不是請客吃飯!
改革就是撼了傳統士大夫和地主階級的利益,這些人都是明末的統治階層,要和他們斗,不屠刀,那才是真正的稚。
五月初二的武昌府,十三顆人頭在武昌城外落地,鮮在雨水中被沖刷,掉下來的腦袋,眼睛還驚恐地瞪大,注視著前方。
這場暴雨一直下的不停。
武昌府最大的三個地主查出了私吞惠澤田,稅總額達百萬石。
家主被殺頭,全家被抄家發配。
武昌城外的洼地里匯聚著雨水都沖不開的鮮,一批批馬從武昌出發,到湖廣省各地,帶去皇帝對新政最強有力的宣言:
一個月之,一切新政不落地的地方,一把手全部死!
與此同時,閔學之的人頭正在湖廣省的州府傳閱。
有人甚至說,四月和五月的湖廣省,天空下的是雨。
五月初,夏天的暴雨在不斷沖刷著湖廣省,仿佛整個世界都在暴雨中。
前面就要出咸縣了,出去之后,就離開了湖廣省。
崇禎回頭去,遠方的江山在暴雨中朦朧一片。
他的心是孤獨的,他非常清楚,在湖廣省搞大清洗,犯到的勢力,比在北方要強大得多。
許多人已經在蠢蠢了。
崇禎收回目,閃電在空中劃過,映照得他棱角分明的臉英氣人,那目鋒利如劍。
朕就是要用手中劍,再造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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