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個提議，羅塞納閣下。”

高傲的靈甚至沒有擡頭看庫爾特一眼，始終凝神於手中的讀。

靈肯定聽得懂帝國語，但顯然不想表現出能聽懂猴子的語言。

庫爾特側頭一挑，示意翻譯過來說話。

“我有一個提議，羅塞納閣下（靈語）。”

“我也有一個提議，滾出我的領地（宮庭靈語）。”

作爲翻譯的騎士一聳肩，他不過才三十歲出頭，能無障礙翻譯通用靈語已經不易，哪有力研究語法結構更爲複雜的宮廷靈語。

庫爾特擡手示意騎士退下，饒有興致圍著這間不過二十平米的牢房走，從放置好的牀榻被褥、座椅、書櫃、洗浴盆等件觀察，時常有挪的痕跡。

特別是書櫃上的典籍，大多都帶著一淡淡的油墨味，顯然每隔一段時間，便會有人給羅塞納更換。

除了用有些簡陋外，這本不像是監獄，反而像苦修室。

這不是監，更像是一種保護？

庫爾特心中有了主意，他挪腳步，來到牢房的邊緣，看著底部鋼鐵荊棘叢生的礦坑。

“我有一個提議，關於如何洗刷閣下的冤屈，奪回貴族榮譽的辦法。”

羅塞納不爲所，唯略微跳的尖耳朵，說明他確實在聽庫爾特說話。

“這次我隨弗蘭茲皇帝而來，卡勒多親王的邀請，在巨龍王國各參觀……你們的親王也暗示我，能自由從監獄中尋找合適的人選。”

“你該去納迦瑞斯，而不是卡勒多，猴子與杜魯齊更爲般配……此乃勇者與榮譽的國度，不是謀與弱。”

騎士如實翻譯以上對話，他算看出來了，凰王一行靈還算正常開明的，皇帝陛下之所以沒有貴族接待，可能大部分都是羅塞納這幅模樣。

“但猴子也有足夠的勇氣揮舞棒，而非拿著一把廢棄的鋼錐當利劍……考慮一下吧，羅塞納閣下。

此次合作必然有著凰王的支持，是想要鞠躬向無辜犧牲的人類道歉，還是用更偉大的就展現忠誠，回報你的驕傲，還有對君主的責任。”

羅塞納明顯有些容，但依然保持著那份驕傲：“你不是帝國的皇帝，無法許諾這份就。”

“所以就需要許諾嗎？卡勒多·馴龍者在求學時是否想過有一天將拯救世界，千年前經歷喪兄之痛的伊姆瑞克陛下，又何時想過能將巫王大軍驅逐，彼時經歷喪父之痛的伊姆瑞克陛下，又曾想過結束靈分裂，爲最偉大的凰王呢。”

庫爾特知道戰士心的想法，不善言辭的戰士，總是會被偉大與理想所吸引，因爲他們深知，這一切所需的代價乃是沉默。

“庫爾特·海爾伯格，你比我預想中有趣一些……”羅塞納收起書籍，默默站起，向騎士翻譯出手。

“劍。”

庫爾特讓騎士將劍遞出，而想要獲得戰士的幫助，他也深知是何代價。

去證明自己，證明你有資格讓他們揮劍。

瑞克元帥極爲默契拔出長劍，站在沒有牆壁保護的一頭，這讓羅塞納揚起角：“你應該看過我的記錄，要知道……你所的位置，很可能換來一場不必的兩國誤解。”

“當然，但我總要證明一番自己的勇氣，帝國沒有退路，就如同現在我的一樣，向前是強敵，向後是死路。”

劍，劃過空氣，抵達庫爾特的面門，羅塞納手中之劍好似的延展，以違反瑞克元帥常識的距離刺出，那劍芒上的一點曙，恰若刺破黑暗的一縷黎明，但帶給敵人的，乃是黃昏。

不能躲……

庫爾特心中一沉，選擇以更猛烈的方式迎擊，這不是一場生死搏鬥，而是一場信念的較量，讓羅塞納認可帝國的決心。

元帥高舉雙手，下沉，晴天霹靂如雷向下劈落，直指帶來黃昏的劍芒。

不偏不倚，元帥的劍刃砍在羅塞納的劍芒上，庫爾特以無比的信念與決心，無視扎臉頰的鐵屑碎末，始終如一向下沉力，鋼與鋼之間的較量，最終以羅塞納手中長劍被削掉大半爲終。

“不錯，你有一顆戰士的心……”化爲鐵條的劍，被羅塞納扔給瑞克騎士，他走至櫃，從中拿出一件嶄新的長袍：“事先的協議，我不會對你們的皇帝鞠躬，也不會對任何帝國人低頭，我所做的一切，只爲挽回家族的榮譽，以及兩位卡勒多的信任。”

“自然如此，我不會奢一名龍王子對帝國臣服，能獲得幫助已是莫大榮幸。”

羅塞納點了點頭，示意騎士翻譯將花名冊遞給他。

庫爾特在理臉頰傷勢時，羅塞納坐在牀榻沉思花名冊上的人，不時開口詢問。

“守墓人，這個米爾頓爲什麼還沒死？我記得他……”

“他遭到孽信徒的蠱，與母親犯下一些不可饒恕的罪孽……陛下的想法是直接死，作爲案例讓奧蘇安民衆知曉私通混沌的懲罰。

但親王認爲……”

“好吧，又是該死的同理心。”

一頓搖頭後，羅塞納點出幾個人：“杜瓦，擅自研究符文改造技的忌法師；奧蘭多，失手炸死幾個人類猴子的天才攻城師……”

“攻城師？”

羅塞納點頭，重複一遍：“攻城師，一個近期新興的職業，他們唯一的追求，就是鍛造出能讓城市瞬間毀滅的巨型武。”

“有些誇張。”

庫爾特不敢相信這種事發生，但聯想到卡拉克·無畏堡的狀況，似乎又有些可能。

“他是個瘋子，即便以卡勒多技人員的標準來看，他也是個瘋子。

但他依然掌握著很多……”

守墓人適當咳嗽兩聲，請羅塞納注意言辭：“閣下，奧蘭多掌握著多項卡勒多機技，以及一些不能對外提起的報，請注意您的份。”

“我只是個罪犯，你真該早點死，而不是穿上這黑袍。”

咒罵一聲的羅塞納，最終也沒有說出奧蘭多究竟是什麼人，不過他願意帶著庫爾特一同前往三層，看看這位瘋癲學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