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想多了嗎。
沒等他再想,門口一波熱浪沖了進來,竄起來的火焰著兩人只能往里退。
白明霽也到了跟前,扔出了手中的兩個團,擋住了一波箭頭,抓住晏玉衡的襟,往前一推,低吼一聲,“走!”
前面有晏長陵接應,三人很快躲到了隔墻之后。
薛閔的人早已將生死置之于度外,拼起命來,宛如死士,窮追不舍。
三人躲在隔墻后,遲遲無法挪。
裴潺已把皇帝送到了屋,回頭看了一眼,正巧看到白明霽被羽箭到了晏長陵后,頓了頓,同皇帝道:“陛下先走地道,臣去斷后。”
說完沒等皇帝應允,裴潺又返了回去。
白明霽被晏長陵護在后,進度不得,正打算先把陸見和晏玉衡送過去,側突然沖過來一人。
白明霽回頭。
裴潺?
他怎麼回來了。
沒等反應,裴潺一把拽住的胳膊,同時另外一只手揮著剛從里屋扯下來的一塊桌布,替擋住了羽箭,猛地將往屋的方向一推,“阿姐,走!”
白明霽被這力量,功地推到了里面,神一怔,轉頭去看他。
裴潺已轉過,白明霽只能看到他的側臉,許是被雨水淋得太久,上噠噠的,此時看上去比平日要白上許多,眼角的殷紅也愈發明顯。
昔日白明霽每回見他,他皆是一煞氣,讓人不想靠近,如今那面上的霾退去,卻布滿了滄桑。
這一聲‘阿姐’是何含義,彼此都明白,若是白明槿不死,兩人這個月底便能親。
白明槿死的時候,白明霽確實恨他。
若非救他,白明槿不會死。
可此時見他這副模樣,便也明白了,恩難還,人命也不好償,難的不只是自己,心口突然又脹又酸,白明霽瞥開目,看向了晏長陵的方向。
晏長陵此時也看準了一波羽箭的間隙,一腳踢在晏玉衡的屁上,再一手拽住陸見一推,兩人踉蹌著到了白明霽跟跟前。
晏長陵看向,“先走,我馬上來。”
屋外軍已經開始破門了,里面的人都會被絞殺干凈,可火勢一旦起來,人多了便不好疏散。
白明霽走之前,最后看了一眼孟挽的方向。
李高抱著孟挽,孟挽抱著‘太子’三人地挨在了一起,也不知道死了沒有,不見了靜。
白明霽突然有些茫然。
不知道這一切的源,到底錯在了哪兒。
上輩子堵在心口的那仇恨,曾一度了活下去的全部支撐,恨不得將孟挽碎尸萬段,如今看著相擁的三人,心口的恨意毫無預兆地從腔化開,如同一縷輕煙,無力地飄散而去。
白明霽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去看待自己的這位姨母。
是可憐,還是可恨?
火勢越來越大,白明霽沒再耽擱,先帶著陸見,晏玉衡,皇帝三人去了地道,留下了晏長陵和裴潺斷后。
皇帝今夜九死一生,上的傷雖不致命,但人已經狼狽不堪,一路上都沒說話,倒是晏玉衡中了一箭之后,走了一路了一路。
走到一半,實在堅持不住,一屁坐在地上,對陸見和白明霽道:“你們先帶陛下出去,別管我,我歇一會兒。”
他這一箭本就是為陸見所擋,陸見不可能丟下他。
此地道寬闊,氣流也足,應該離出口不遠,算是安全了,晏長陵和裴潺還沒來,白明霽也沒打算再往前走。
皇帝便道:“先在此休整,等云橫和裴大人。”
晏玉衡上還背著一只箭,微微一,肩頭便開始流,背后一塊全被染紅了,陸見坐去了他旁邊,撕開他的襟,也模糊一團,箭頭沒的地方,像是爛了一個窟窿。
晏玉衡一向怕疼,如今遭了罪這麼大的罪,難怪要慘。
這傷必須得早點醫治,陸見道:“我背你出去。”
晏玉衡搖頭,“晏兄還沒來呢,不知道外面況怎麼樣,先給我灑一些止藥吧,我再忍忍。”
見他不走,陸見也沒法子,向了口,發現沒帶止藥。
白明霽上也沒帶。
皇帝倒是有。
適才晏長陵給他了一瓶,原本是用來給他抹到部的傷口上,來沒來得及抹,晏玉衡的傷勢比他更重,比他更需要。
適才在上面,裴潺的一番話把商王爺的病因說了出來。
雖說李高是主謀,故意構陷商王,但皇帝心頭若非早就生了疑心,斷不會在什麼都不去查的況下,便對曾經也算支援過他登基的商王爺手。
再看向晏玉衡,皇帝眼里便有些愧疚,不顧自己的傷,走過去,蹲下打開了藥瓶,親自為他灑上了藥。
晏玉衡寵若驚,惶恐地道:“多謝陛下。”
看到晏猙獰的傷口,皇帝也勸了一句,“還是讓陸卿先送郡王上去,找個太醫,取出箭頭要。”
晏玉衡流了太多,傷口又疼,都發了白,卻搖了搖頭,看向陸見,“陸兄,你去看看,晏兄為何還沒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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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暖春日,心口微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