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京城，晉長公主府

賈珩靠在梨花靠背椅上，剛毅面容之上現出怔怔失神之，思索著乾德新政的舉措。

首先是改革制，現在的六部大部制的構架，不大能適合日益增加的國務，改小的部務衙門。

此外就是引新的學說，如墨家學派來制衡儒教，或者說創建格致知的科學神教。

晉長公主近前，出一只纖纖素手在賈珩眼前晃了晃，眸涌著好奇之，問道：“剛剛在想什麼呢，這般出神？”

賈珩回轉過神思，笑了笑道：“在想朝政上的事。”

真的當國秉政之后，才發現這個“權臣”不好當，或者說，想要做出一番事業的權臣不好當。

如果想要做出一番百世流芳的大事，仍是千頭萬緒，不知從何手。

晉長公主心頭倒是起了好奇之意，問道：“朝政，你打算如何施為？”

賈珩面上若有所思，說道：“先行改革制，以便推行國策。”

晉長公主那張雍、婉的玉容上氤氳浮起一抹說不出的憂，朗聲道：“你剛剛以外戚份接掌朝政，本宮勸你不要瞎折騰，如是有功也就罷了，如是出了紕，那時候天下不滿之人，只會更說閑話。”

賈珩道：“你說的，我先前倒也考慮過，只是新朝新氣象，我既是輔政，也需要大展拳腳，將大漢治理得蒸蒸日上。”

晉長公主蹙了蹙秀眉，道：“穩扎穩打就可，不可急于求。”

賈珩放下手中的青花瓷茶盅，看向晉長公主，道：“放心吧，不會之急切，該布的局，仍需要布。”

他如果想要篡奪陳漢的天下，沒有威就那樣干篡本不大行。

晉長公主想了想，道：“其實現在也未嘗不可，兒為帝，你為輔政王，這樣長長久久下去，同樣為青史佳話。”

賈珩嘆了一口氣，說道：“可兒有朝一天會長大的。”

那時候就是父子反目，他不得善終。

晉長公主聞言，凝眸看向那蟒服青年，道：“也不知后世之人該如何記述這段史。”

這分明是在搶自己兒子的皇位。

賈珩目深深，敘道：“私者一時，公者千古，后世之人自會佩。”

晉長公主心頭暗暗嘆了一口氣，卻沒有接這話。

賈珩就這樣與晉長公主敘了一會兒話，也不多說其他，起離了廳堂，向著后宅而去。

后宅，正堂廳堂之中，咸寧公主正在與李嬋月、宋妍落座敘話，元春同樣在不遠旁聽，和抱琴抱著兩個小家伙。

咸寧公主神祥和，翠麗如黛的修眉之下，眸笑意瑩瑩地看向兩個正在一起玩鬧著的小家伙，低聲道：“著兒，他和蘊兒兩兄弟，真是太淘氣了。”

元春那愈見“媽味兒”的臉蛋兒浮起笑意，道：“兩個小家伙現在還好，等大一些，才更鬧騰一些呢。”

咸寧公主細秀如黛的柳眉之下，那雙粲然如虹的眸潤微微，溫聲道：“話說，該給兩個孩子辦百日宴了。”

元春道：“我瞧著日子也差不多了。”

咸寧公主和元春的孩子是建興元年生人。

李嬋月道：“等先生回來，和先生商議商議才是。”

就在這時，一個衫明麗的形高挑，長玉立，舉步進廂房，低聲說道：“公主殿下，衛王來了。”

咸寧公主聞聽此言，轉過青如瀑的螓首去，麗人英麗修眉之下，妙目涌起欣喜，說道：“先生過來了。”

賈珩笑道：“嗯，過來看看你和大姐姐，著兒和蘊兒玩鬧著呢”

說話之間，近前，蹲將下來，一手一個，就是抱起兩個香氣的小萌娃。

兩個小家伙此刻還在咿咿呀呀，微微張開的當中，似乎不停流著涎水。

賈珩笑了笑，打趣了下，說道：“這兩個小家伙，當真是淘氣的可以。”

此刻，兩個小家伙那張潤可人的臉蛋兒膩嘟嘟的，一雙猶如黑葡萄一樣的眸子晶瑩剔，黑不溜秋。

咸寧公主那張容儀端的臉蛋兒上滿是好奇之，問道：“先生，外面的事兒都忙完了吧？”

賈珩點了點頭，道：“差不多已經沒什麼事了。”

咸寧公主聞聽此言，細秀柳眉挑了挑，明亮熠熠的清眸當中似涌著莫名之，問道：“先生，剛剛可是見過母后了？”

賈珩道：“先前已經見過了。”

咸寧公主那張白膩如雪的臉蛋兒上，就是氤氳浮起淺淺笑意，低聲道：“我正說這兩天抱著著兒進宮一趟呢。”

賈珩笑了笑，說道：“你和嬋月、妍兒都可一同過去，一家人團聚團聚。”

嗯，除了端容貴妃，幾乎都是共用一人。

咸寧公主點了點云髻端的螓首，翠麗如黛的修眉之下，嫵流波的眸潤如水，聲音俏幾許，道：“先生說的是。”

賈珩來到咸寧公主近前，道：“咸寧，等明年之后，帶著你和孩子乘舟南下去江南游玩，賞玩名勝古跡。”

咸寧公主卻是忍俊不，說道：“先生在幾年前就說過這話，但先生什麼時候有空暇過？”

賈珩輕輕攬過咸寧公主的一側肩頭，臉上不由流溢著淺淺笑意，道：“這二年應該真是空暇起來了。”

咸寧公主將青如瀑的螓首，順勢一下子依偎在賈珩肩頭，那張清麗不失婉、可人氣韻的臉蛋兩側，氤氳浮起兩朵紅暈，心神涌起一安定和心滿意足。

“先生，屋里孩子們都看著呢。”咸寧公主眸瑩瑩如水，道。

賈珩笑了笑，道：“他們兩個小孩子，又能懂得什麼？”

咸寧公主嗔白了一眼賈珩，說道：“就怕來日上梁不正下梁歪，將來兩個有樣學樣，你的本事沒有學會，貪花好的本事倒是給學了個全。”

不過，倒也沒有繼續攬住咸寧公主的肩頭，來到兩個小娃娃近前，一下子抱起一個，道：“這兩兄弟眉眼五可真是像。”

或者說他的基因強大，兩兄弟在五上頗為像他。

咸寧公主那張白膩如雪的玉兩側，氤氳浮起兩朵玫紅紅暈，打趣說道：“先生也不看看都是誰的種？”

賈珩瞥了一眼咸寧公主，心底深多有些無語。

咸寧自從生了孩子以后，都改為明了。

宋妍凝眸看向賈珩，然后伴隨著一陣如麝如蘭的香風，轉至賈珩后，出纖纖素手，輕輕著賈珩的肩頭。

賈珩贊了一句道：“還是我家妍兒賢惠。”

宋妍雪玉微微泛起紅暈，櫻顆貝齒咬了咬潤瓣，道：“珩大哥，什麼時候隨我去一趟爹爹那邊兒？”

賈珩聞聽此言，面詫異了下，問道：“妍兒這是想回家探親了。”

宋妍“嗯”了一聲，略有幾許悵然之意，道：“好幾個月沒有回家了。”

賈珩想了想，道：“那我隨著妍兒你一同回去一趟。”

正好他也有些話要和宋妍之父和四叔敘說，或者說需要在以后的朝局達某種默契。

咸寧公主輕輕剝著一個葡萄，然后放進里，輕輕咀嚼著，問道：“四舅舅那邊兒要做京兆府尹了？”

賈珩點了點頭，道：“你四舅在開封府為兩任，聲斐然，如今調京城，磨煉一番，當有大用。”

宋瑄現在也有三十多歲的年紀，在首善之地的京師擔任京兆府尹，倒也算得上一句年輕有為。

賈珩道：“妍兒，明日就一同返回宋宅吧。”

宋妍輕輕“嗯”了一聲，手下不停，幫著賈珩著肩頭。

李嬋月細秀彎彎的柳眉之下，那雙藏星蘊月的星眸，看著兩人，將到了邊兒的“我也一同過去”，給咽了下去。

妍兒妹妹也需要和小賈先生單獨待上一段時間呢。

咸寧公主柳眉之下，眸凝睇，語氣關切問道：“先生，母妃和阿弟，在宮里怎麼樣？”

先生會不會防備著母妃和阿弟？

賈珩抬眸看向咸寧公主，說道：“有你母后看顧著，倒也好的，等你進宮之后，可以多去看看們。”

現在他覺得端容貴妃這位丈母娘和陳澤這位小舅子，未必會對他徹底心服。

如果先前沒有被李瓚和許廬擁立過也就罷了，但被擁立過之后，對皇位必然生出覬覦之心。

再加上端容貴妃知道他和宋皇后的私，不可能不生出匡扶大漢社稷的執念，現在只是引而不發。

咸寧公主輕輕“嗯”了一聲。

也察覺到這微妙的氛圍。

只怕是先生和母妃還有阿弟，還正在鬧別扭。

這邊廂，賈珩與元春和咸寧公主依偎了一會兒，旋即，離了晉長公主府上，返回寧國府。

……

……

寧國府，書房之中——

陳瀟立在廳堂之，抬眸看向那從外間快步而來的蟒服青年，問道：“錦府方面已經南下搜集南省諸僚的丑事。”

當年，賈珩崇平帝之命在江南督問新政之時，就曾與南方士紳發生過沖突。

賈珩劍眉挑了挑，面容之上不由現出一抹思索之，道：“南方諸省士紳，還是拉攏一批、打殺一批，威嚇一批。”

陳瀟白凈面容上不由現出一抹思索之，問道：“如此倒也好，只是不可之過急。”

賈珩道：“當初高仲平在蜀鬧事之時，彼等在南方尚不敢響應，能夠指彼等有膽作？”

自古以來，以地方對抗中央，無疑就是螳臂當車，自不量力。

賈珩輕輕拉過陳瀟的纖纖素手，問道：“瀟瀟，若清呢？”

陳瀟眸白了一眼那蟒服青年，打趣了一聲，說道：“你忘了，懷了你的孩子，這會兒正在后宅養胎呢。”

賈珩笑道：“那你等會兒，我去看看。”’

說著，若清也有了孩子，他等會兒得過去看看才是。

賈珩說話之間，起得來，向著后院廳堂而去。

廂房之中，顧若清一襲寬大的素，那張明無端的臉蛋兒，似蒙起一抹紅紅霞，出一只纖纖素手，輕輕過尚未隆起的小腹，一手則是拿著書冊閱讀著。

就在這時，卻聽得一個丫鬟進廂房，笑意盈盈說道：“姑娘，衛王已經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