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近來,表現得越來越心如死灰。似乎在那張蒼白的臉上看不到任何生機一般。
嚴齊心上像是被人擰了一把一樣。
他下外套,慢步走到邊。盡量將聲音放得很輕:“喻寧。”他喚道。
喻寧眼珠了,但整個人仍然平躺著。
良久,才緩慢地轉過來看他。
在看清男人那雙在昏暗線里的桃花眼時,了:“嚴醫生?”
嚴齊手去扶的作頓了頓,隨后低聲應了句:“嗯,是我。”
他將扶起,又替去臉上的眼淚。
喻寧反應過來,笑了笑:“剛剛睡著了,困得滿臉都是眼淚,讓您見笑了。我自己來吧。”
接過帕子,在臉上了,這才重新看向他,問道:“對了,您怎麼會來我家?”
嚴齊站起,走到窗邊,一把將窗簾拉開。
強烈的線照過來,幾乎引起喻寧心里的恐慌。但還是強自鎮定地瞇了瞇眼。
嚴齊站在線下,他沒有穿白大褂,一裁剪合的西裝,襯得五更加俊逸。
那副無框眼鏡,他沒有戴。一雙微微上挑的眼黑白分明,他在看,認真的說了句:“為了幫你治病。”
說著,他又去客廳里取了幾件裝飾品來。
的布偶,暖黃的掛件,還有一盆點綴著各花朵的仙人掌。
一一擺放在臥室里的各個角落。
“多放些彩鮮艷的東西,有助于調節心。”
這句話,他已經不知道第幾次說了。
包括現在布置房間的這件事,也不是第一次在做。
只不過每次布置好的掛件,不出幾天總會被喻寧扔進垃圾桶。
他便日復一日地做著同一件事,不厭其煩,從未停止。
喻寧默默地看著他將最后一個小兔子掛在門口,轉來看。
目和,連吐字也溫得不像樣子:“接下來要乖乖配合我治療,可以嗎?”
喻寧緩慢地眨了下眼:“您是指……?”
“幫你忘了他。”
“只要我忘了他,我的病就會好起來嗎?”
“目前來看,是這樣的。”
喻寧咬了咬下:“那好。”
“我愿意。”坐在床邊,仰起頭,雙眼里迅速蒙上一層水霧。
就像是痛苦終于能得到救贖一般,懇切地手扯住他的角:“我愿意配合治療。”
—
嚴齊暫時把公司的事放到一邊。
當天晚上就助理推掉了接下來幾個月的全部行程。
“你有沒有想去的地方?陪你去散心。”
“我嗎?”喻寧趴在桌上,歪著頭看面前擺放著的紅絨蛋糕。
嚴醫生買給的,說吃甜的會緩解焦慮。
拿起勺子在上面挖了一小塊,即將要送進里的時候,又忽然覺得沒什麼胃口。
將勺子放下,平靜道:“想回家。”
“回家?”
“嗯,我從小長大的家。”
喻寧的主治醫生說過。
所有會發患病的因,都盡量不要接。只有當病有所好轉時,才可以適當敏治療。
但畢竟,難得有想去的地方。
嚴齊稍微猶豫了下,點點頭:“好。”
喻寧家仍然在Z市,只不過是在臨近S城的別墅區。
嚴齊再悉不過,可還是要假裝不知道,一路上聽導航。
喻寧從小記憶力就好,哪怕是只走過幾趟的高速,也能清晰的記得分叉口該往哪走。
又該從哪個路口下高速。
那些細枝末節的小事,永遠記得。
除了他,把他忘了。
自從三個月前,確診了癔癥之后,就再也沒過他的名字。
他聽得最多的三個字便是——“嚴醫生。”
完全將他當了醫生。
“嚴醫生,下個路口左轉。”
喻寧平靜的聲音將他神游在外的思緒扯回。
嚴齊應了聲。
兩小時的車程,終于抵達喻寧曾住過的別墅區。
再次回到這個地方,踏在這片土地上,呼吸著悉的空氣。
嚴齊心也慨萬分。
這里,也是他從小長大的地方。
只不過現在已經不同于以往了。
曾經這里住的也都是有頭有臉的人,十幾年過去,別墅區被收購,改了度假別墅區。
人已經搬空,是人非。
嚴齊訂下了喻寧住過的那套。
尾隨的人整理好房間后,他們才住下。
海景房。
不遠就是一無際的海水。
許多人選擇搬走,也正是因為臨海空氣。
說實話,嚴齊營養不良的那幾年,住在這邊經常起蕁麻疹。也是搬走之后才好起來的,對這邊,他雖有懷念,但印象并不是太好。
而喻寧卻顯得很高興。
從踏進這個房間的那一刻開始,久違地彎了彎角。
半倚在沙發上,細白的手指著皮質沙發上的紋理:“好久不見,雖然你已經不是我家的那個沙發了。”
嚴齊坐在一旁,一邊喝著咖啡,一邊靜靜地看著。
難得看狀態這麼好,他也終于跟著松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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