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隊部的院子裏,此時是人山人海,就像是趕集似的,非常的熱鬧。
院子中間的空地上,幾十個漢子忙著殺豬褪,而人們則是拿著各種站在外圍等著分。
隻不過和過年時分不同,眼下所有人的臉上都掛著淡淡的愁容。
顯然大家也都知道,殺了這批豬,過年的時候就分不到多錢了。
看到李年趕著馬車回來了,大家夥主地讓出一條道,這翁婿兩個順利的來到了院子裏。
將馬車給馬倌陳六子後,李年對著一旁的張旺問道:“旺,殺了幾頭了?”
“都殺了,不過隻理出來9頭,還有兩頭正在褪!”
“稱了沒?”
“稱了,最大的125斤,最小的隻有68斤!”
聽到這話,周揚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這年頭不僅僅是人瘦,豬長的也不行。
記得後世農村老百姓養的年豬,輒三四百斤,甚至於五百斤的也有。
而眼下這個時代,即使是養上整整一年,到頭能殺兩百斤的都。
更別說今天殺的這些豬都還不到半年,百八十斤也在理之中。
“可惜了!”李年歎了口氣說道,眼裏滿是惋惜。
“誰說不是,要是沒有這檔子天災,等到年底的時候,這些豬說也能殺小兩千斤!”張旺附和道。
李年沒有多說什麽,而是對著周揚說道:“豬快理出來了,你記一下賬!”
“爹,這咋分?”周揚問道。
“老規矩,按人頭分!”
接著,李年繼續說道:“下地勞的,年人一斤,娃娃半斤,剩下的誰想多要花錢買,7一斤不要票!”
周揚點了點頭,當即進屋找來了紙和筆,開始準備分。
雖說這豬殺的著實令人可惜,但畢竟是分加餐,社員們的心多還是和往日有所不同。
尤其是當分開始後,一個個的都急了,都想往前衝,要好。
不同於後世百姓進超市買挑瘦,這些社員們一個個的都想著買大膘。
甚至於為了一塊,幾個婦差點打起來。
到李薇的時候,周揚看到這妮子盯著那塊帶著板油的膘,眼裏滿是,當即打了個冷。
他當即製止了李薇,讓到後麵等著,他家最後分。
雖然李薇不明白周揚是啥意思,但還是照做了。
忙到下午六點鍾,終於給所有的社員都分了,此時還有至一半的沒有分。
不過剩下的全都是一些骨頭以及頭蹄下水,同等況下,社員們沒人喜歡這些又瘦又柴的。
分完,剩下的便要拿出來賣錢了!
而想吃的,也會在這時拿錢買。
畢竟隊裏殺豬不但價格便宜,而且還不要票,劃算!
隻是這個時代能吃得起的畢竟是數,當最後一個買的社員離開後,案板上還有不下三百斤。
陳建英吸著旱煙鍋,沉聲說道:“得想辦法把這些理掉,不然這麽熱的天,一個晚上就臭了!”
“不行就把下水送給裏麵那些人,剩下的就送供銷社吧!”李年歎了口氣說道。
這年頭供銷社的作用不僅僅是賣東西,還可以收購農產品,做統購統銷。
家裏了蛋或者是殺了豬,要是舍不得吃就可以送到供銷社換錢。
張旺有些惋惜的說道:“都是些骨頭和頭蹄,供銷社頂多給咱四一斤!”
“四就四,總比臭了好!”李年道。
這時,周揚突然說道:“爹,要是四錢一斤,能不能賣給我一些!”
“咦,你家不是剛剛分了兩斤半後座嘛,還要?”李年皺著眉頭問道。
“您也知道,我這人不喜歡吃,所以我想買點排骨!”周揚道。
“我看這裏還剩一百多斤排骨,40塊錢,我全要了!”周揚語出驚人的說道。
“全...全要了?”
幾個村幹部都被周揚的豪橫嚇了一跳!
你要說這小子有錢吧,他還不要,盡挑一些別人不要的骨頭。
你說他沒錢吧,他還一下子要買一百斤排骨。
頓時,眾人將周揚歸到了沒錢還饞的那類人當中,看向他的眼神是羨慕中帶著鄙視。
李年張了張想說些什麽,但是最終卻啥都沒有說出來。
反倒是陳建英忍不住諷刺道:“周知青還真是闊氣,一下子買了一百多斤,真是羨慕死我們這些人了!”
然而周揚卻冷冷一笑說道:“我能買這麽多,那還得謝陳隊長啊,要不是你家賠給我那兩百塊錢,我哪有錢買啊!”
這話一出,陳建英的臉頓時就青了。
想到昨天被這小子訛走的那兩百塊錢,他的心就忍不住滴。
那麽多錢,要是拿出來買的話,足以將案子上剩下的這幾百斤都搬回家。
“哼,靠訛詐他人得來的錢財,你拿的就不燙手嗎?”陳建英怒聲說道。
“嗬嗬,那可不是敲詐,而是賠償金,誰讓某些人手賤,要是不給他一點教訓的話,還真以為八寶梁大隊是他家開的呢!”
陳建英再次被氣的半死,盯著周揚說道:“周知青,提醒你一句,我們老陳家的錢可不是那麽容易拿的,夜路走多了小心到鬼!”
然而,不等周揚說話,就聽李年沉聲說道:“陳隊長,在我麵前威脅我婿,你是不是當我死了?”
李年的聲音不高,但是卻足夠的威嚴,陳建英隻能強行忍了下來。
別看他是生產隊大隊長,在公社也有人,像張旺等村幹部本不敢和他板。
但李年卻不同,他早些年可是在部隊待了近20年,還曾多次立功,職務最高的時候已經做到了營長。
後來退下來也是因為了重傷,不得不離開,關係的很。
如非必要,他真的不想和李年正麵衝突。
不過想到那個計劃,陳建英的臉上忍不住出一個冷笑。
姓周的,就讓你高興幾天,有你哭的時候。
還有李年你個狗東西,那事兒要是了,不僅僅姓周的倒黴,你也要跟著層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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