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安跳下床板,笑道;“陳大人,這麽說來,你不知道這些財寶的來曆?”
“那是當然!我喝醉了,什麽都不知道,我還以為是我的軍餉呢。”陳洪範義憤填膺;“這幫王八蛋,竟然給我送禮。誰不知道我陳洪範兩袖清風,他們看錯人了!”
陳洪範直腰桿;“本王剛剛接任五城兵馬司,他們就使出這種下三濫手段,腐蝕朝廷命,簡直豈有此理!”
李建安道;“這樣說來,你都不知道是誰送的禮?”
“當然不知道!我要是看見誰給我送禮,我直接給他打出去!”陳洪範抓來旁邊棉襖,穿在上,下麵還著。
李建安道;“那好辦啊。這都有名單,把送禮的幾位大人請過來,對質一下?”
“有有有有有……有必要嗎?”陳洪範瓢了,渾發抖,勉強尬笑道;“沒沒,沒有這個必要吧?他們也是為了保住位,拖家帶口的,咱們不能把事做絕了。”
李建安點了點頭;“也有幾分道理。陳大人果然兩清風,令人佩服。我再問一句,如果大人昨晚沒有喝醉,這些金銀珠寶你要不要?”
陳洪範嚇慌了,哆哆嗦嗦;“要……那肯定是不要的……不過……”
“好!搬走!”李建安一聲吆喝,向手下人揮手。
二狗子幾個衝上去,立刻開始收刮裝箱。
陳洪範臉蒼白,渾發抖,覺心在滴;“賢弟……?”
李建安裝糊塗;“怎麽了?”
陳洪範快哭了,卻又說不出口。
司徒華幾個人把財寶裝箱,二狗子手忙腳,把一枚大錢到地上。
陳洪範急中生智,指著床頭;“小心玉!”
眾人順著他手指去,哪是什麽玉,就是個小玉佩。
陳洪範抓住機會,子一挪,右腳踩住那枚大錢!
大錢太涼了,加之冰冷的地麵,涼得陳洪範腳心疼。
陳洪範咬牙切齒堅持著,常言說賊不走空,更不能走空啊!
李建安回過頭來,覺陳洪範表很怪異。
剛才那枚大錢,李建安已經看見了,此刻他發現不見了,立刻計上心頭。
“剛才那隻老鼠去哪兒了?在這兒呢!”李建安自說自話,向陳洪範腳丫踩去!
啊!陳洪範一聲痛,摔倒在地。他捂著腳,嚎啕大哭起來;“李建安,你不是人!你下死手啊!疼死我了!我都是為了你啊!你要把財寶都拿走,我也不活了!”
李建安笑道;“你收人家禮,怎麽是為了我?”
陳洪範哭泣著;“萬歲爺過兩天不就到了嗎?我得到消息,有人要在接駕時,給你一個下馬威!”
李建安驚奇;“別嚎了,又沒有眼淚。”
陳洪範不嚎了,了莫須有的淚水。地上太涼,他一個翻鑽進被窩裏。
“誰要給我下馬威?”李建安問。
陳洪範不說話,扭過頭生悶氣。
李建安對二狗子說;“給他留下一箱。”
二狗子把最的那箱放下,其他人搬了箱子下來。
李建安又問;“誰要給我下馬威?”
陳洪範氣呼呼的,還是不說話,隻是敲了敲床板。
李建安無奈;“再給他留下一箱。”
司徒華把自己那箱放回去。
陳洪範瞟了一眼,這才說道;“昨天我去接任,幾個城門的守備,非要拉著我喝酒。有人告訴我,城裏有大人結黨,為的就是對付咱們山東幫,防止東王專權擅政……”他停下來,不說了。
“然後呢,都有誰?”李建安追問。
陳洪範坐起來,用被子包裹,他看了看剩下的兩箱珠寶;“沒給我弄壞吧,手腳的。”
李建安真想揍他一頓;“都給他放下。”
另外三箱珠寶也被放回去,李建安撿起那枚大錢,扔回一個珠寶箱裏。
陳洪範高興笑了;“都有誰,我知道的不多,好像有詹事府詹事鄭弘太,東宮總管孫公公。不知道他們用了什麽辦法,好像已經和萬歲爺取得聯係。有申必問,外有薛國觀。事可不好辦了。”
李建安皺起眉頭,萬歲爺一直在自己的保護中,怎麽還能與外人聯係?
詹事府詹事是太子的專職老師,現在就是帝師,看來太子一黨參與其中,不知道是不是主導。
李建安道;“這些消息,都是誰和你說的?”
“那不能告訴你,這關係到我的人品和口碑。”陳洪範拿腔拿調的,斜靠在財寶箱上;“唉!也就是我陳洪範,能套出這些消息。我昨晚說了多話,喝了多酒!換另一個人,早趴下了!還記得誰是誰呀?可惜啊,有人不領啊!不來謝我,還想搶我的東西,簡直恩將仇報,簡直……臉大!”
哈哈哈,李建安笑了,從懷裏一,掏出幾張黃紙來。
陳洪範眼睛一亮,坐起來。
李建安抖紙張;“京城可是好地方,有沒有人想在京城置辦宅院啊?五進的大院子,占地近20畝,還有2萬畝良田,這可都是挨著城牆的上等好田。”
陳洪範忽然手去抓,李建安急忙躲開了;“幹什麽?”
哈哈哈,陳洪範笑了;“賢弟,各位營頭的賞賜都發了?”
“錯!不是朝廷賞賜,是我李建安擔保,錢牧庸錢掌櫃轉賣給各營的資產。”李建安道。
陳洪範道;“我立下大功,應該有我一份啊?”
“應不應該你說的算嗎?我說應該才算數。”李建安道。
陳洪範想了想;“可我沒有其他消息了。消息來源絕對不能說的。”
李建安道;“沒讓你出賣朋友。大營要給將士們發餉,需要現銀,還是讓我拿走吧?”他手比劃比劃。
陳洪範氣得哭笑不得;“鬧了半天你還要拿走,你的心咋這麽黑?”
李建安道;“這是啥話?你可想清楚了,這些房屋地產將來可是會升值的。一旦朝廷穩定下來,那就是十倍百倍的回報。”
陳洪範扭頭閉眼,惡狠狠說道;“那好,你拿走吧。”
李建安揮手,二狗子幾個又把財寶箱抱起來。
李建安放下文書,找出那麽大錢在上麵,這才帶人走了。
陳洪範睜開眼睛,看見大錢高興笑了,急忙揣進懷裏。他拿起幾張文書,興致翻閱起來。
隻看了片刻,陳洪範笑不出來了。
那五進的大院子,竟然在城牆角落,別說水源,風都沒有。
那兩萬畝上好良田,麻麻竟然分多三百多塊,有兩塊確實在京城邊上,剩下三百多塊大多在雲,還有一部分是在長城腳下。
陳洪範氣得心髒疼,又上了他的鬼子當!
“太無恥了!太無恥了!”陳洪範氣哭了,流下悔恨的淚水。
這時陳洪江走進來;“大哥,怎麽了?”
陳洪範不理他,用大棉被捂住頭,趴在床上痛哭起來;“喪良心啊!喪良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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