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安拿起饅頭繼續吃飯，邊吃邊說；“你這次來有什麽要事？”

    “沒什麽要事。”唐公公瞟了二狗子一眼，又說道；“隻是有一件特別貴重的東西，不敢假手他人，特來麵呈殿下。”

    李建安對二狗子說；“你去弄壺熱茶來，讓客人去去寒。”

    “這不有米粥嗎？”二狗子擔心李建安，不願離開。

    “這點粥夠誰喝的，都涼了，快去吧。”李建安道。

    “哦。”二狗子不不願出去了。

    唐公公站起來，對兩個手下說道；“東西拿出來吧。”

    小太監答應一聲，轉竟然關了門簾。

    帳篷裏立刻昏暗下來。

    李建安退後一步，警惕起來。原本這三個人都是一，他並未放在心上，此刻卻提防起來。

    那老太監捧著禮盒上前一步，跪倒在地；“老奴參見王爺！”

    李建安仔細一看，那老太監幾分眼，竟然是曹化淳！

    李建安一顆心放下來；“原來是曹公公，你這是何故？”

    “王爺！老奴也是不由己，求王爺救命啊！”曹化淳委屈地哭泣起來。

    李建安道；“你先別哭，把門簾放開一些，有什麽事起來慢慢說。”

    那小太監正是曹金寶，把門簾拉開一些，帳篷裏麵又亮了。

    “快快請起！”李建安做了一個虛扶的作，卻沒有靠近。

    曹化淳並不起，一邊哭泣一邊說道；“殿下，京城裏有許多人想害我，您可要為老奴做主啊！”

    李建安慢慢坐在書案後；“誰要害你？”

    曹化淳放下禮盒，一邊淚一邊哭訴；“自從王爺率領大軍去追闖賊，老奴和張大人一直小心翼翼維護京城。”

    “前幾日，大軍得勝的消息傳回京城，滿城轟！滿朝文武和城百萬生民，無不歌頌王爺的大功大德！無不激王爺的再造之恩！”

    李建安急忙擺手，笑道；“誇張了，言過其實，言過其實。”

    曹化淳激了；““一點都不誇張！如今京城裏麵，無論大街小巷，還是市場胡同，無人不說王爺英明神武，功高蓋世！就連說書的段子都出來了。民心所向，萬口如一呀！”

    哈哈哈，李建安笑出聲來，連忙擺手；“別說我了，說你的事。”

    曹化淳又愁苦起來；“原本是皆大歡喜的好事。可是周延儒、範複粹、劉宇亮幾人吵嚷著要恢複朝廷建製，恢複六部辦公。”

    “老奴想著王爺已經在德州擁立新君，就算恢複朝廷，也要王爺來主持大局，哪裏就到他們？”

    “所以奴才和張大人，王永福商量了，各部衙門暫時先不開，專等王爺進京主持大局。”

    “沒曾想老奴一片赤膽忠心，竟然惹出許多禍端！”

    曹化淳又哭起來，一把鼻涕一把淚的。

    李建安有些心煩意；“哎呀，先別哭，有什麽事說出來，本王給你做主。”

    曹化淳了淚水；“年前闖賊圍困京城，先帝爺派我去談判。老奴因為據理力爭，被闖賊扣押在營裏。後來城破，就有謠言傳出來，說是我賺開城門，主獻城。”

    “這是天大的冤枉啊！屎盆子不能扣我一個人上啊！這麽大個北京城，十幾萬守軍，那是我一個人能獻的嗎？”

    “後來我歸順闖賊不假，可也是為了保存家命。滿朝文武百上千，抗拒闖賊的又有幾人？”

    “這幫喪良心的，要不是我在闖賊麵前虛與委蛇，替他們周全，他們能活下來幾個？”

    “現如今闖賊跑了，他們卻要拿我當替罪羊。說我是臣賊子，說我賣主求榮。”

    “這些老不死的聯合起來，說是等新朝穩定了，就要算舊賬，為先帝爺報仇。他們還擬了一個名單，說什麽臣十惡，老奴竟然了榜首！”

    “還有許多不明真相的年輕後生，被他們蠱起來，說是等不及了，非要先刺殺幾個臣，以謝天下。”

    李建安愁眉皺，卻並沒說話。

    曹化淳等了片刻，又說道；“幸虧我們幾個深居簡出，加強防備，才沒有鬧出人命。”

    李建安道；“你執掌東廠，手下幾百番士，既然知道有人要害你，為何不抓捕他們？”

    曹化淳道；“冤家宜解不宜結。何況這種大事，沒有王爺命令，老奴不敢肆意妄為。”

    李建安點了點頭；“你不讓他們恢複衙門是對的，如今萬歲爺任命楊文嶽為總理大臣，楊公已經在德州聯絡各省。等萬歲爺和楊公進京之後，各部衙門再恢複不遲。”

    曹化淳急忙點頭；“王爺高瞻遠矚，所言極是。”

    李建安接著說道；“刺殺朝廷命，斷不能容。城若有人謀刺殺，你們東廠可以先行抓捕。隻是不要為難他們，還是要以勸誡為主。待局勢穩定之後，給他們些糧食，放他們各自回家。”

    “是！”曹化淳急忙躬答應了。

    李建安道；“那些人要置你們死地，主要是闖賊搜刮，弄得他們家破人亡。而你們幾個能夠保全，自然遭人嫉恨。如今他們缺食，你不如接濟他們一些，化幹戈為玉帛。”

    “王爺說的極是……”曹化淳猶豫著，又說道；“隻是那些人向來心黑。隻怕他們今日收了我的東西，來年他們在朝堂得勢，還是要秋後算賬。”

    “你不必擔心。”李建安提高嗓門；“你無需害怕什麽，隻需一口咬定，是被闖賊脅迫，為了全城百姓免於生靈塗炭，這才不得不委曲求全，歸順了闖賊。”

    “滿朝文武數百勳貴，抗拒闖賊的有幾人？殉國的又有幾人？”

    “闖賊一道口令，他們還不是屁顛兒屁顛兒的進宮了？”

    “說句不好聽的，烏不要罵豬黑，誰也別埋汰誰！”

    曹化淳激了；“是啊！是這個理啊！王爺您是明白人！他們可都是讀書人，張就是忠君國，閉就是忠孝仁義，可您看看他們幹的事！”

    “麵對闖賊，他們不敢拚，乖的跟三孫子似的，又是財寶，又是獻人。”

    “闖賊一走，他們來脾氣了，非要跟我過不去。您說說，他們這幹的是人事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