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夜沒回應他的話,而是出爪子向床頭柜上的削好切好的蘋果。
陸懷淵睇了那邊一眼,便沉著臉將玻璃碗推遠了些,俊朗的眉峰間翳之分毫不加掩飾,“病了就有人伺候著,日子過得倒是舒坦。”
唐夜彎,溫聲細語地回敬道:“陸總還不是一樣?人在側,艷福不知比我大出多倍,又何必來酸我?”
聽醫生說,他昏迷不醒的那段時間,莊清時一直在他邊寸步不離地照顧。
難怪剛才在電梯里約都能瞧見莊大人眼睛下面難得有兩道青灰的黑眼圈。
“清時確實懂事。”男人薄翕,平靜道,“比有些狼心狗肺的人強多了。”
唐夜抬眼看他,只見他還是一副風雨不安如山的穩重姿態,坐在床邊,長眉深邃,目如點漆,連病著的時候都英俊得不可思議。不枉榕城的千金名媛們一見到他就忘了什麼禮節教養,變著法地想往他邊。
可惜這樣的人,早已錯過了。
是想想,就覺得腔里那顆搏的疼得發。
不一會兒,一直沒出現的宋井敲門進來了,“陸總,出院手續辦好了。”
唐夜細眉一顰,褐的瞳仁里寫滿震驚,“你要出院?”
“公司現在離不開人。”他一句話說得輕描淡寫,唐夜卻聽得火冒三丈。
細的眉目愈發蹙,半天也說不出一個字。
因為太清楚,陸懷淵是個說一不二的人,只要是他做了的決定,十頭牛都拉不回來。
也因為,知道已經失去質疑他決定、或是參與他生活的資格了。
這些事是莊清時該做的,沒有立場開口規勸。
陸懷淵將表里細微的黯然收眼底,削薄抿出一微不可覺的弧度。
一旁宋井見狀安道:“唐小姐,家里有私人醫生,比醫院照顧得周道。”
說是這樣說,私心里,他還是希有人能勸住陸總的。
莊小姐是指不上了,唯一說話還有點用的便是陸總的姐姐,可人在國外,鞭長莫及。而且陸總二次傷的事,他下了死令不準傳到外面去。
陸氏旗下幾個新項目的產品發布會近在眼前,董事長也打算借著集團第五家子公司上市的東風參加下一屆省級干部的競選。
這個要關頭,陸總作為陸家的長子、公司的總裁,是萬萬不能倒下去的。
非但不能倒下去,還務必要活躍在各種重要場合、拿下至關重要的幾項世界級的工程,保障分公司順利上市,為董事長接下來的競選鋪路。
公司里的人都對陸總的日理萬機有所耳聞,唯有宋井是親眼見到,他是如何支自己、全心地投注于工作之中的。
陸懷淵沉默片刻,起,唐夜想也不想就拉住了他的角。
當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麼時,慌忙放開,卻看到男人目深靄的注視著他,眼底如攏著一層薄霧,緒無法分辨。
“你……”能不能別去,這話說不出口,怎麼都說不出口。
陸懷淵卻一如既往地冷靜,俊的五線條不見一丁點起伏,就這麼不冷不熱地說:“收拾東西,跟我走。”
唐夜和宋井同時一愣。
他卻還是那副言寡語的樣子,“你還想住酒店?”
提到“酒店”二字,唐夜臉也不太好看了。
“厲東庭手底下的人辦事不力,沒有斬草除,給那些人留了可乘之機。現在敵在暗、我在明,住在酒店有風險。”男人有條不紊地闡述道,每個字都背后都蘊含著無法反駁的力道,“工程部正是用人之際,我不希手底下的員工總因為這種可以避免的意外事故缺勤。”
一番話說得有理有據,宋井都想給他鼓鼓掌了。
也只有他們陸總才能把“跟我回家住”幾個字表達得這麼義正言辭、道貌岸然。
唐夜還是一臉猶豫。
男人似有若無地掃了宋井一眼。
宋井立馬直腰板,深深意識到自己為一個狗子,眼下需要發發熱為領導做貢獻了,“唐小姐,既然您也不放心陸總出院,那不如就跟著陸總一起回家住,兩個人相互有個照應,也方便點。您看陸總這一傷,我瞧著都心疼……”
宋井說著,眼眶一陣泛紅。
唐夜睨著他,耐心糾正道:“手上再使點勁,不然哭不出來。”
宋井作一僵,不尷不尬地收回自己掐著大的手,了鼻子,呵呵干笑,“唐小姐真是慧眼如炬。”
唐夜嗤笑,懶洋洋地回道:“你也不簡單。”
這拙劣的演技連都瞞不過,還能在陸懷淵手底下穩坐首席書的職位,這個宋井也算是有本事了。
畢竟人心都是長的,就算再冷漠再苛刻的領導,也喜歡會說話會辦事會看眼的助手。
宋井充分發揮了他會說話會辦事會看眼的特長,繼續苦口婆心道:“唐小姐,您得想想,陸總是因為什麼才了這麼重的傷……”
唐夜眼皮都沒抬,皮笑不笑,“因為你沒攔住他?”
宋井,“……”說得好有道理,他竟然無力反駁。
不過一想自己一貫引以為傲的戰斗力被曾經的總裁夫人三兩下就秒渣渣了,實在是伐開心。
“夠了。”冷眼旁觀許久的男人終于開口制止了這場鬧劇,他的眼神鎖在人慵懶卻蒼白的臉上,眼底是一片不風的濃黑,“我不是在跟你商量。”
“你確實用不著跟我商量。”唐夜擺擺手,“去找你未婚妻商量吧。”
陸懷淵的眸驀地暗了,一步上前,攫住的下將的臉強制抬起來與自己對視,“唐夜,你到底在在意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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