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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叔,我都記著呢。」
霍北堯卻神態淡然,面平靜:「也正如我當初所言。我霍北堯看中的東西,就一定會努力去爭取。任何阻力,都不能阻礙我的決心!」
「你……」
「哎呀,爸!你的手……怎麼流了?快,給我看看!」
花開誠還想再說,花朝卻敏銳地發現,老爸的手在流。
花開誠抬起手一看,才發現剛才坐下去時,手上沒注意到,不知道到了什麼,中指指甲蓋往上的一塊被破了,偏現在又是正午,鮮長流。
花朝趕忙按,裡又碎碎念著。
「爸,你和北堯哥在說什麼呢?我都聽不懂。你別,沒看我正給你包紮嘛?」
「什麼北堯哥?你就只有兩個哥哥,一個是花灤,一個是花睿。再胡到認哥哥,我、我就當沒生你這個兒!」
花開誠突然暴跳如雷,瞪了花朝一眼,就強行把手收回。
霍北堯到底顧慮著,這位可是自己未來的老丈人。
他也害怕把人得罪狠了,後續不好理。
「表叔,您上次說的話,我都記在心裡。您放心,要是沒得到您的允許,我絕不會一毫!我拿我霍家全族的名譽向您起誓!」
他話語裡的認真,倒是讓花開誠稍微冷靜了一點兒。
霍北堯有多重視霍家的名譽,他自然清楚。
霍家當年發生的那場禍事,那時的他只是一個小隊長,本沒有什麼話語權。他能替霍家做的,就是盡力把霍老太的命保了下來。
抱住了霍老太的命,兩個小的自然也立住了。
眼下,霍北堯用霍家的名譽向他起誓,倒是讓他看到了對方的決心。心中的怒火也明顯小了很多。
「行吧,你最好說到做到。」
花開誠說完,也不理他,往手心裡吐了兩口唾沫,了手,彎腰再度挑起擔子就往曬穀場走。
「爸,爸你們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爸,爸……」
花開誠不理,花朝又看向霍北堯:「我爸那話是什麼意思?你這話又是什麼意思?你們上次說了什麼話?噯,你怎麼也跑了……奇奇怪怪的兩個人!」
花開誠走了,霍北堯也自顧自離開了。
他離開的方向,卻是回家的路。
顯然是離開了。
花朝氣的一跺腳,背起背簍里的玉米棒,也回了曬穀場。
曬穀場上,有人在翻曬玉米粒,有人在用板玉米粒,還有人三五群聚在一起啃玉米桿,吃著甜甜的水,即便滿汗漬,雙頰都是高原紅,依然幸福地暢笑著,閒聊著,高談闊論著。
人在沒填飽肚子時,就只有一個願。
填飽肚子後,就有無數個願。
對他們來說,今年的玉米收,就已經令他們非常高興了。
看樣子,每家每戶都應該能多分三五斗,還真是個大好的消息。
花朝忙著把收回來的玉米棒過稱。
盯著吳萍記好了數,這才把玉米棒找塊地方晾曬,剩下的,就是玉米粒了。
花開誠又跑了兩趟,才把另一挑擔子挑了回來。
即便這樣,還是累得厲害。
「老了,老囉!不行了……哎!」
他捶著後腰嘆。
曾幾何時,他也能挑著這樣的擔子飛奔,可現在,走幾步就覺雙直打。
「爸!」
花朝噘起小兒:「您就繼續無視我吧!我還是不是你的小棉襖啦?」
「是,老爸的小棉襖。」
花開誠突然就樂了,指了指自己的後肩:「來來來,給老爸捶捶肩,看看你的孝心。」
「好啊……」
「花開誠你找死啊!朝朝都累了一天了,你還敢煩?!」
母老虎來囉!
譚小紅人還沒到,憤恨的咒罵聲就先傳了過來。
惹的曬穀場上的眾人都樂了。
「花開誠你家母老虎來了,你還不跑?」頓時就有人打趣。
「他哪敢跑啊!誰不知道他就是個耙耳朵!」
「對對對,收大隊還有誰不知道,咱們花書記就是個怕老婆的耙耳朵……」
「哈哈哈……」
……
眾人齊聲大笑。
花朝突然想起一個詞來:河東獅吼!
忍不住也樂了。
一笑,花開誠也跟著笑。
其實最近一段日子,譚小紅已經對大家母老虎免疫了。不過,花開誠的笑容,卻讓怒火中燒,當即就揪住了他的耳朵。 (5,0);
「你是死人嗎?沒看朝朝都這樣了,你還有臉笑?給老娘滾開!」
說著,一把推開花開誠,又拉著花朝仔細端詳:「哎喲喂,這臉咋這樣了?可怎麼了得,不會被毀容了吧?」
「媽,就是被玉米葉劃傷的小紅痕,很快就會退下去了。不礙事。」
花朝趕忙拉住的手,又暗中沖老爸丟眼。
花開誠哪裡敢怠慢,慌忙借著挑擔子的功夫,躲開了譚小紅的毒手。
譚小紅自然將父二人的互看在眼裡,忍不住又好笑。
「你呀!」
用力點著花朝的額頭,回頭又去查帳了。
收大隊這邊,會把剛收回來的玉米棒稱重,分給各家各戶帶回家粒曬乾後,再上回村里。
當然,這是有比重的。多玉米棒,上多干玉米粒。
因為干玉米粒是有水分的,什麼程度干,什麼不干,都是很有學問的。
而且,一般況下,上完該的干玉米粒後,都會有一小部分剩餘。
這部分糧食,生產隊是允許私人留下來的。
也正因為如此,知道開始收玉米,花朝這個平時不下地的人,也忍不住跑去了地里。
而負責登記的會計吳用和花開誠,則是每年都會盯著大家主持公道。就是為了防止有人說他們公私不分。
主要是這個人的糧食分配比較複雜,很容易有爭議。
一般說,糧食收到生產隊後,首先完上面下達的任務,上公糧提留。
剩下的糧食,由各生產隊自行分配,都不對外公布。
歸結底,是每個生產隊,甚至大隊、公社,的糧食產量都有明顯的差異,哪怕是挨著的兩個生產隊,個人分配的糧食也不太一樣。
這才造真實的分配況,不對外公布的現狀。
躍進村的土地沃,一直以來的糧食出產就比周圍幾個村要高。
而且,躍進村挨二連山,這裡有不自留山,挨著自留山附近的荒地,生產隊是允許私人自行開荒種植糧食蔬菜的。
這麼一來,躍進村還真的是附近十里八鄉算得上數一數二的富裕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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