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法挽回！

  天子劉協接到了這個消息的時候，他還以為是在開玩笑。

  抑或是這些該死的臣，又要給他做什麼向測試，或是什麼風險評估了……

  『丞相睿智英勇，怎會如此就敗了？！』

  劉協表示自己也是酒考驗的戰士，怎麼可能就這樣掉坑裡？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說實在的，這場戰局打到了現在，劉協他還有點糊裡糊塗。

  雖然他原本就算不得多麼聰明，但是這麼多年來，就算是鐵杵也能磨……磨不針，也能表面亮一些。

  劉協確實早早有了一點預，甚至是期盼，或者說是祈禱也行，但是他確實是沒想到曹會敗得如此之快，如此之慘！

  『冀州，河東，還有幽州……』劉協瞪圓了眼，『卿所言，可是當真？！』

  在得到了肯定回答之後，劉協覺得困無比。

  這是簡單的戰敗麼？

  這簡直就是一片糜爛！

  這曹，原本不是強橫無比麼？

  怎麼現在看起來竟然是如此的不堪一擊？

  就這樣這曹曹丞相，還要大舉進攻關中？

  他是怎麼想的？

  可是現在再去研究曹是怎麼想的，似乎有些不對題了，現在擺在了劉協面前的問題，就是要不要下詔調停……

  不，等等。

  劉協這才反應過來，原來那些『卿』忙不迭的告訴他戰況實，就是為了讓他出面啊！

  這些該死的傢伙！

  劉協不由得有些惱怒起來，都到了什麼時候，還在耍花樣，還在拿著這種事來考驗天子！

  在憤怒過後，劉協又不得不接這個現實。如果曹真的敗落，一敗塗地了，劉協是否要接新的『大將軍』？

  甚至可能是『大將軍王』！

  平公？

  關中王？

  劉協一個哆嗦。

  平倒也罷了，若是將斐潛封在關中為王公，那麼簡直就是在扇劉氏列祖列宗靈位的掌啊！

  這宗廟的供奉桌案，說不得都要塌了！

  不！

  這絕對不行！

  所以……

  只能調停？

  可是……

  劉協皺著眉頭，背著手，在崇德大殿裡面一圈圈的走。從太西斜，走到了西落，可是依舊沒能想出什麼可以兩全其的策略來。

  劉協的願，其實很簡單，但也很不簡單。

  他要掌握大權，手底下就不能沒有能臣，但是又不能有權臣，所以他一直以來，都希曹和斐潛斗得兩敗俱傷，疲力盡，甚至是同歸於盡，而不是像現在一邊倒的況。

  曹不是什麼好東西，至於斐潛麼……

  嗯，同樣也不是什麼好貨！

  曹要的是天子的『權柄』，以天子之名而令諸侯……

  斐潛雖然不太要權，但是…… (5,0);

  劉協在面對斐潛的時候，卻覺會更害怕。

  是的，更害怕。

  不是生死的那種害怕。

  生死的恐懼，劉協是在董卓那邊到的。

  也不是對於武力的害怕。

  李郭執政的時候，那種野蠻的武力，讓劉協覺如同陷於蠻胡之中一般。

  斐潛沒有威脅過劉協的生命，也沒有以武力讓劉協屈服，甚至可以說是彬彬有禮，進退有度，可是劉協在面對斐潛的時候，卻不知道為什麼，從心深覺到了一種害怕，一種恐懼……

  就像是，劉協他不再是『天子』。

  在面對曹的時候，以及面對山東的這些卿也好，臣也罷，劉協即便是智慧上被制，上被愚弄，但劉協從他們的眼睛裡面，依舊能看到自己是頭戴冕冠，高居寶座之上的。

  但是在斐潛眼裡……

  他似乎只是一個連鄉下人日常是吃什麼都不懂的孩子。

  不知天文地理，不懂人間疾苦！

  在劉協腦海裡面，有一個聲音在喊說斐潛是對的，作為天子就必須要知道這些東西。可是同樣也有一個聲音則是更大聲喊了回去，表示他是天子！有漢四百年來，真就是每一個天子都要懂這些，才能登上皇位做天子麼？！

  『懂這些才能做好天子……』

  『不懂這些也沒見天子就是多差！』

  劉協站在崇德殿當中，仰頭著越來越沉的天空，捫心自問，『我……到底是誰？我應該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