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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詭三國》第3384章 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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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383章 兵

  天漸漸的明亮起來,又是新的一天。

  有時候,度日如年,也有時候,一年就像是一天。

  河東安邑之戰,那些戰局變幻莫測的日子,現在漸漸的明朗起來。

  這一場戰事,獲勝的一方,無疑就是斐潛。

  第一場秋雨沒下來,但是秋風卻呼嘯而至,捲起了漫天的塵土。隨著人類對於黃土高原的水土破壞越來越嚴重,自然導致了風沙越來越大。這一場狂風呼嘯,攪著黃龍四翻騰,就算是站在高放眼去,也看不清楚遠方的況。

  這種天氣,不適宜作戰,卻很是適宜逃亡。

  所以曹洪沒有遇到來追擊的驃騎騎兵,而是遇到了押送運輸糧隊的牽招。

  曹洪等人大喜過,幾乎都像是死鬼投胎了一般,搶著上前,才搬下糧草就迫不及待的抓一把填塞在裡……

  運糧的普通曹軍兵卒民夫看著,在覺得可笑之餘,便是心中漸漸的冒出了涼氣……

  這些,可是之前眼珠子都長在天上一般的中領軍啊!

  如今卻變了這般的模樣……

  牽招被曹平走之後,回歸到了曹帳下。曹便是好生安了一番,當著眾人的面,斥責曹平對於牽招無禮,狂妄不知所謂,表示要降職查辦,可是說完了之後,便是沒有了下文。這一點,牽招也是可以理解。

  畢竟曹軍事務繁多,而且山東之地,什麼事都是需要走一個流程的,尤其是對於類似於牽招這樣,既沒有輕傷,也沒有什麼財產損失,只不過是被罵了幾句,打了兩下的案件來說,實在是沒有什麼太值得從重從快的理由。

  『可曾見到主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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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洪在吃完了一頓像樣子的餐食之後,便是覺得自己又像是重新活過來一般,坐下來一邊讓手下護衛換傷藥,一邊問牽招道。

  『丞相在中條山大營之中。』

  牽招回答。

  牽招見到了曹洪落敗的悽慘模樣,既沒有表現的非常驚訝,也沒有流出什麼鄙視的神,見曹洪問,也是很平靜的回覆,可是牽招沒想到,他這普通的回覆,卻讓曹洪的心中翻湧起了驚濤駭浪!

  昨天,就在昨天晚上,鮑忠也是這麼稱呼曹的!

  曹洪的面不由得變了變,但是很快呵呵笑了笑,掩飾了過去,也沒有再問一些什麼……

  牽招也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對,見曹洪沒有什麼問題了,他便是起巡查,安排事務。既然安邑大營已經失落,他就沒有必要繼續往北了,而是要掉頭回去。

  牽招先期派遣了往回速報的快馬,將他遇到了曹洪,以及安邑大營潰敗的消息傳遞迴去。

  至於其他的什麼事,說實在的,牽招已經不是很在乎了。

  只是做好自己職責就是了……

  風呼嘯著,黃沙飛揚,轉眼之間他們頭上上,就多了一層的沙土,就像是被染上一些灰黃的,也像是這一片的土地在慢慢的同化著他們。

  ……

  ……

  曹其實才到了中條山大營不久。他到了中條山大營之後,第一時間就是督促了運糧隊,送往安邑大營,並且還特意安了牽招,讓牽招帶著三百騎兵和兩千步卒押送糧草,順帶也算是補充安邑大營的兵馬。

  曹自然是想不到的,安邑大營會垮塌得這麼快!簡直就像是他前腳走,後腳就崩了!

  在他還在竭盡全力謀劃著名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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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此刻的曹,獨坐在大帳之中,神有些萎靡。

  他年歲不小了,若是按照大漢的平均壽命來算,他已經是超出平均值了,每一天都是在為提升大漢平均壽命值在不懈努力!

  這是一種什麼神?

  雖然曹還沒有達到可以用一己之力,拉升整個集團的平均收好幾十個百分點的程度,但是好歹也算是持續鬥,勤勤懇懇。

  曹摘下了頭冠。

  平冕冠。

  不是進賢冠,也不是通天冠。

  這冠綬帶,可都是經過了組織認證的……

  曹這大漢丞相,可是經過了大漢朝堂,相關組織機構,多次研究多次決定多次拜授,方是任命下來的,不是什麼像袁氏的那種自家特產。

  曹依舊還記得,當時他擔任大漢丞相的時候,天子詔令上的那些溢之詞。

  當時天子都充分的肯定了曹那些年來在山東的基建工作,指出了曹在起兵以來取得的良好的功勳業績,對於大漢中原地區的平穩進步做出了顯著的績。天子很欣,表示曹是大漢山東諸侯之中的一張靚麗的名片,潁川的發展也反映出了全國和豫州民生恢復,經濟健康有序的良好未來。

  天子對於曹擔任了兗州刺史,豫州牧等等歷任以來的工作高度總結,表示自曹任職以來,能夠深切的貫徹大漢天子對於基礎民生建設的指示和要求,能團結並且帶領潁川人士積極探索,大膽創新出一條新的大漢道路,加強了和鄉野三老,地方相聲的通協調,推進了大漢政府機構下鄉治理工作的開展…… (5,0);

  (以下省略一萬字。)

  當時的曹還頗為得意,將這詔令供奉起來,但是很快他就發現,其實這詔令沒有半分真實,就算是將裡面曹的名字換另外一個誰,比如袁紹或是袁,似乎也沒有什麼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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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頂多將潁川什麼的換冀州,或是什麼南等等而已。

  換一句話說,就是『鐵打的大漢,流水的三公』!

  丞相,不過就是換一個名字的三公而已!

  不管是天子,還是地方的鄉紳,都沒有把曹他當作一回事!

  就像是這一次曹戰敗,他們就因此而張,抑或是覺到了危險麼?

  沒有!

  他們依舊在飲酒高歌,開懷大笑!

  『奉孝啊……』

  曹面前,擺放著一個漆盒。他輕輕

  『這些人都是該殺!該殺!』曹輕嘆,『你平日裡面嫌棄文若意求周全,實際上你才是宅心仁厚,不忍見其敗……』

  曹這麼說,其實也沒有什麼錯。荀彧固然想要在諸多錯的利益糾紛之下爭取平衡,但是郭嘉一直都在嘲諷荀彧,但真沒有做出什麼阻擾或是破壞荀彧的事來。

  否則以郭嘉的謀略……

  現在,郭嘉亡了,而那些山東之輩,憑什麼逍遙自在活得舒適?!

  『報!』

  一名兵卒奔到了大帳之外,以頭搶地,『丞相!牽將軍派人來報,說是路遇曹子廉將軍!安邑,安……安邑大營已敗!』

  兵卒喊完,便是匍匐在地不敢

  大帳之,忽然一陣寂靜,如死一般的寂靜。

  大帳門簾一掀,曹走了出來。他沒來得及戴頭冠,頭髮也沒梳理,糟糟的,站在秋風之中,似乎有些抖,不知道是因為冷,還是因為氣。

  曹洪!

  竟然……

  曹知道曹洪肯定會敗,但是沒想到他敗得這麼快!

  本來這一場戰事的主權,還是多在曹手中的,他主發起的進攻,選擇的戰場,挾裹著河和河東人口財貨,只要一切順利,不僅是可以獲得關中,就連這整個的天下,似乎都在眼前。

  可是現在一轉眼間,所有主權都已經失卻!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就像是被蜘蛛網纏住,起初不覺如何,可是越來越費勁,越陷越深,現在都是極難!

  曹面無表,可是眾人卻覺得就像是烏雲布,隨時都會有雷霆降下一般。

  『子廉將軍,現在如何?』

  片刻之後,曹緩緩開口說道。

  周邊的兵卒護衛,這才緩出一口大氣來。

  『啟稟丞相,子廉將軍負傷,但應無命之憂……』兵卒回稟。

  曹點了點頭,微微沉了片刻,便是說道:『擊鼓聚將!』

  他仰頭天。

  狂風挾裹著黃沙,四翻滾。

  呂常和董昭很快的就趕來了,聽聞了此消息,也是震驚不已。

  『準備……速度要加快!』

  曹低聲說道,看了一眼董昭。

  董昭低頭,『主公放心,我現在就去,日夜趕工!』

  呂常轉頭看了看大帳之外的風沙,『主公,這天氣……即便是驃騎前來,也沒那麼快吧?』

  『非也,非也!』

  曹臉上笑著,眼中卻是寒閃爍,『以某對於驃騎的了解……不則已,兔!你以為曹子廉路上沒遭追擊,便是驃騎軍未至?某卻以為如今驃騎前軍突騎,恐怕已經借著風沙遮掩,近了此大營!』

  『什麼?!』呂常大驚失

  ……

  ……

  幽燕之地,漁之城。

  秦漢以來,漁一度輝煌,但是就像是許多輝煌最終都會走向衰敗一樣,如今的漁,就是衰敗不堪了。

  即便是在日中,城中之主要街道上的普通行人依舊不多。

  雖然曹純在上一次的戰事末尾階段,也展示出了作為漢人的勇,多是挽回了一點曹氏的尊嚴,但是整個幽州已經被掏空得七七八八,即便是曹純一再強調要穩定發展,鼓勵農桑,發展經濟,刺激消費,但是實際上效果很是一般。

  從街上開著的店鋪和採買的行人就可以看得出來。

  這裡原本是漁的主要街道,只要是一開市坊,往日可是人來人往,每家店鋪都是人,大包小包的或是手提,或是肩扛,還有用驢車裝載回村的,絡繹不絕。

  可是現在,一條街上,能有三五家店鋪開著門就已經算是很不錯了。

  幾名夥計百無聊賴的站在店門口。 (5,0);

  現在生意不好,就連招都請不起了,招攬客戶這種事,也就由夥計來兼任。可是就算是夥計兼任了,省下了招的薪水,但整條街上沒有客流量,剩下的那幾個錢也不頂事啊……

  忽然一陣馬蹄聲傳來,幾名還在開業的店鋪夥計便是神一振!

  要知道,在當下還能騎馬來的,那可是大客戶!

  可是很快,就有個年長一點的老夥計臉一變,不僅是沒有在店門口招攬,甚至是急急的往店裡面奔……

  『這老傢伙,是幹啥呢?』

  隔壁不遠的另外一家店夥計還在奇怪,但是很快他也明白了為什麼……

  只見長街之上,隨著馬蹄聲奔來的,不是什麼採買貨的大客戶,而是背著認旗的急報快馬!

  原本就不多的行人紛紛躲避。

  急報快馬如同旋風一般,從長街而過。

  店鋪的夥計和行人相互看了一眼,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幾分的驚惶神

  這才安生了多久?!

  又是要開戰了麼?

  這幽州,還能不能住人了啊……

  行人也不在逛街採買了,急急就是往家中走。

  而長街之上的那些碩果僅存的店鋪,也很快就像是相互傳染一般,劈劈啪啪的開始裝上了門板,閉門關店!

  一時之間,張和慌的氣息在漁城中蔓延而開!

  『將軍,將軍!軍急!』

  見是急報而來,在漁將軍府值守的護衛也不敢怠慢,直直就夾著跑得下肢都脈不通,走不穩路的快報兵卒往而走。

  『軍』二字就像是一柄大錘,轟然將漁之地,好不容易構建出來的安定假象,砸得一個碎!

  『帶進來!』

  廳堂之中,傳來曹純的斷喝之聲。

  曹純沒有穿盔甲,只是穿著一戰袍,用皮帶束著,型倒也和之前沒有多差別,但是細看其面容,卻能看出憔悴不,尤其是那眼圈,就和熬夜打了六個小時的虎先鋒似的,青中發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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