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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354章 改變的陣法

  曹軍大營一片飛狗跳，可就是沒人出來！

  曹洪似乎是打定主意，死守，任憑斐潛在外扭來扭去，就是不心。

  真不心麼？

  經過前鋒戰的相互爭奪和消耗，曹軍丟失了戰場上的絕大多數的控制權，但是依舊牢牢的把持著安邑大營，並且後方還有中條山大營作為支稱，而斐潛也不可能帶著大部隊繞過前方的大營去攻打曹軍的後線。

  見到曹軍紋不，甚至連一點出營列陣的架勢都沒有，斐潛也不由得有點意外。

  這是被許褚之前兩軍接戰給打怕了？

  斐潛今天登高觀陣，就是想要看一看曹軍的陣型布置，結果沒想到曹軍不給機會。

  打仗沒陣型，等於耍流氓，古今概莫能外。

  也就是說，曹軍這是在耍流氓啊……

  即便是斐潛在軍中加強了許多通通訊，還有隊列軍校等級辨別的手段，但是在大多數的況下，戰依舊還是要依靠陣型來實現的。因為通訊條件的限制，就算是金鼓之聲，也難以傳遞到遠，而煙塵一起，旗幟什麼的也就自然難以辨認。傳令兵還要看老天爺賞不賞臉，否則跑到一半，哎呀一聲就沒了。

  所以軍陣布局，就非常重要。

  對於普通的兵卒來說，只要記住旁邊的人是誰，是應該站橫線還是站斜線，亦或是縱隊，至於出擊和方向，則是由軍中的士來控制。軍中的士一般也是僅僅管眼前的這一隊，而整個陣列要由將領來號令。

  越往下，指揮越是簡單，越是往上，指揮就越發的困難。

  真正開打之後，主帥能不能管控到每一個將領，那還真不一定。

  至於作戰的戰髓麼，其實就是四個字。

  以多打。

  至於什麼索敵，前鋒，中堅，兩翼擾，遠程輸出，包抄合圍等等，這些戰其實在上古時期，炎黃二帝的時候就已經有了，要不然蚩尤也不會嗷嗷著不服氣，表示炎黃就是蛋，有種來單挑……

  看起來似乎是傻子都會的戰，但是將這樣的戰用得好還是不好，就看將領的控制能力和士兵素質了。

  斐潛盯著曹軍大營高臺上的那個大纛，沉思不已。

  曹軍不出營列陣，也就是意味著曹軍有什麼東西是不想要讓斐潛看見的……

  簡單的理解，列陣所擺出的陣型，在某種程度上就是作戰前，雙方亮一下牌面。

  至於是拿最大的出來晃瞎狗眼，還是拿最小的出來迷敵人，都不一定。但不管是古今中外，到了戰役最後的階段，輸的一方總是會覺自己總是被包圍了，被包抄了，被夾擊了，而造這樣的結果，一定是在最後階段之前的陣型對抗，戰線拉扯的結果。

  擺陣不算什麼，拉扯才是真本事。

  至於陣圖什麼的，半真半假。

  真的是陣圖陣型陣法等等，確實有一定作用，比如可以讓衝進陣列當中的敵軍在左右岔道口上分散，然後自然就會被多方面夾擊，畢竟人的眼珠只能看見前方的靜，無法360度的觀察周邊的況，一旦被敵軍從側方襲，就很容易被幹掉。

  就像是斐潛現在觀察到的曹營一部分況一樣。

  『曹軍大營，還真是為了抵騎兵，煞費苦心。』斐潛指點著遠方的曹軍營地說道，『那邊，原本的地形幾乎都改變了……』

  曹軍利用營寨和土塬的壑，以及人工開鑿或是堆迭的各種防工事，在某種程度上形了一些特殊的地形。

  斐潛也記得安邑這裡的原本地貌，但是現在麼，有很多地方是和原本的記憶有差異了。

  『營地門那塊土塬被改了……』斐潛指著曹軍營地方向說道，『我記得之前是有一個緩坡的，但是現在整個的緩坡被挖掉了……只能從兩邊走……這就容易被分散了……而且我肯定曹軍在營地門口這一塊區域還有其他的布置……』

  許褚也是同意，『騎兵轉彎，必然要減速，若是真跟著曹軍的通道走，肯定吃虧。』

  『所以，現在曹軍是想要讓我們走營門，還是告訴我們不要走營門？』斐潛接著問道。

  『這個……』許褚有些頭疼。

  這不好回答。

  斐潛笑笑，沒有讓許褚一定要回答的意思，但是斐潛需要許褚開腦筋思考。

  曹軍雖然沒有翻出牌面來，但是出了點邊角。

  這是曹軍的轉變。

  僅僅從營門這樣的一個小區域，就能看出曹軍現如今有一點從橫向防改縱向縱深的變化，這會讓曹軍在防突擊的能力方面，得到一定的加強。

  面對這樣的轉變，斐潛同樣也需要做出一定的調整和改變，否則就會被曹在大營的陣列當中白白的消耗了。

  斐潛將目轉向了曹軍的寨牆。

  按照道理來說，坡下營地被破，曹軍上下應該都知道了斐潛這裡有火炮，但是真想要改陣型，變幻應對，並不是那麼容易的一件事，陣型是和科技水平切相關的。沒有見過火炮的人，便是怎麼想像，也難以構建出相應的策略應對來。 (5,0);

  所以營寨的寨牆方向，應該是一個不錯的突破口。

  只不過斐潛懷疑曹可能也在寨牆附近做出了一些什麼安排來，因為那些投誠過來的傢伙都講述了同樣的一件事，曹軍中領軍中護軍不允許普通的曹軍兵卒靠近寨牆附近的一些區域。

  這就很值得懷疑。

  斐潛必須要確定進攻的方向，這是他的職責，也是他今天特意到了陣前，親眼查看地形和曹軍大營的原因。

  在絕大多數的戰役當中，都沒有辦法像是魔爭霸的開場CG一樣，讓斐潛站在高崗上，手中舉著斧子，哦，戰刀也行，然後高喊一聲為了部落，咳咳，為了驃騎～～

  然後烏泱泱的小弟衝上去，就將敵人砍了渣。

  醒醒！

  這種畫面看得多了，也就會有一些人被洗腦了，認為一切戰爭就應該是這樣，但是實際上的戰爭，既單調又殘酷，並且一點都沒有什麼基澎湃，大雷抖擻……

  能覺得戰爭很壯觀的，大多數都是自以為上帝的斜向下四十五度，但是真實普通兵卒的視角，大概率就是大城市早晚高峰的地鐵站抓不到的吊環，在中學打飯的時候出手卻怎麼也夠不著的窗口，以及過年或是長假的走不的高速路。

  people mountain，people sea。

  所以即便是去食堂打飯，都需要排隊和講究策略，更何況是讓小弟去砍人？

  戰爭和戰鬥，都是要講究一下基本法的。

  不講究基本法，都是瞎胡鬧。

  斐潛拿起瞭遠鏡，仔細看著曹營。

  曹軍大營的布置，就擺得不錯。

  並不擁，前後錯也很有規律。

  旌旗錯落有致，看著旗號，斐潛能看得出來曹軍也沒有將那些雜牌軍都頂在前面，而是摻雜了在用。

  這樣既保證了人數上的優勢，又可以確保陣型的堅韌……

  曹軍的步卒戰水準，還是相當不錯的，畢竟山東之地，以步卒稱雄。

  『曹軍在兩側布置了重甲步卒……有熊羆的旗幟……飛虎旗幟還在中央……這倒是和我們反著來的……』斐潛將遠鏡遞給了許褚，『仲康你看看。』

  重裝步兵的戰法，就是列集的方陣，用人形一堵厚厚的盾牆，抵抗騎兵的衝擊力。

  這要是在比較狹小的區域，騎兵還真未必能打得過這些重裝步兵。

  畢竟在春秋時代，這些山東之地的重裝步兵就在抵抗戰車了。

  戰車威力十足，但戰車畢竟是高富帥的終極武，能有幾百乘已經算是大國，而且使用環境十分局限。騎兵會靈活的多，但是不管怎麼說，不論是戰車還是騎兵，在面對長槍集重裝步兵的時候，也是要吃大虧的。如果曹軍在營寨通道之布置一批這樣的長槍重裝步兵步兵，那麼單純想要靠騎兵沖沖沖的就能贏，那就是癡心妄想了。

  『是否可以用五行雷突進？』許褚回答道，『可是在用雷的時候，距離也近了，多也會到損傷……』

  斐潛點頭，然後問道，『沒錯。這幾日下來，曹軍可有用弩？』

  許褚思索了一下，搖頭說道：『有用投石車，卻沒見其用弩。』

  斐潛指了指在大營的那些哨塔方向，『想必都在那邊放著……看看那些哨塔，由外而，宛如碗狀，強弩位於其上，便是可以四下攢。曹軍輜重車也沒有推出來過吧？』

  『車陣？』許褚吸了一口氣。

  『這就是了。』斐潛笑道，『這可真是銅牆鐵壁……不過，曹孟德防備再森嚴，也忘記了一件事……』

  『啊？』許褚有些迷。

  『我覺得……』斐潛笑了笑，『我們原先布置的陣型，需要變一變了……』

  ……

  ……

  斐潛在陣前觀察敵，曹軍大營當中的曹洪，也在盯著斐潛擺出的陣型在看。

  尤其是那個戰旗之下，高臺之上的斐潛所在的位置。

  曹洪吞了一口唾沫，忍住了。

  雖然從遠去，只能看見像素點般的人影在晃，在指指點點，看不清楚表變化，但是曹洪卻像是能看清楚斐潛神態一般，嘿嘿笑著，故意大聲喊道，『這下知道不好打吧？』

  曹洪的護衛也是跟著哈哈笑。

  隨著笑聲的傳開，周邊的曹軍兵卒表也略有放鬆，開始跟著嘲笑起來。

  其實曹洪和這些護衛都有些張，只不過在當下，他們越是心中張，越是要表現得輕鬆一些，這樣才能讓其他的曹軍兵卒不至於擔憂和害怕。

  在很早的時候，曹就已經開始考慮要如何應對驃騎的騎兵，眼下這些防系和工事，也是算第一次在實戰當中大規模的運用，會有什麼效果，曹洪也無法確保。

  畢竟人都是活的。

  所有的事都會因為人的改變而改變。 (5,0);

  戰爭也不例外。

  曹軍其實已經做出了很多很大的變化了，因為斐潛帶著騎兵這個兵種的再次雄起，在山東之中，也就自然而然的開始研製各種克制騎兵的戰方法。重騎兵確實是很強，但是並非全無克制之法。尤其是在斐潛以騎兵凌辱了一次豫州許縣之後，但凡是曹軍的將領謀士，都在思考怎樣的克制騎兵。漸漸的，在山東之地當中也出現了兵種相剋的生態鏈。

  同時，曹軍的進化也在促進了斐潛騎兵也跟著漸漸的進化。

  原本在驃騎軍中，持長馬槊的騎兵開始換了長矛和戰刀，從一味強調衝擊力變為兼顧衝擊和機。單純的槍騎兵形態開始逐漸演變，朝著最終為遠程可以擾拉扯，近戰又能突破的古代騎兵終極形態進化。

  斐潛騎兵的進化，又再次迫曹軍必須再度跟進，使得曹軍也開始研究各種戰配合，不再是用步卒一招打天下，對付許褚的那種遠程戰就可見一斑。步卒開始和遠程相互結合，弓用來保持程和火力，對付輕甲，弩用來對付重甲。再加上弩車和投石車，形多層次多用途的火力輸出結構。

  或許再過一段時間，雙方都會再次演化……

  所以不管是斐潛的驃騎軍，還是曹麾下的中領中護軍，都是隨著軍事技和軍事裝備的變化而變化，也沒有能離軍事技和軍事裝備所形的戰的陣型。先有裝備，然後有技，之後有戰，然後才是陣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