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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350章 勝負當年

  一支軍隊的習慣，往往是從建軍的那一天開始就在逐漸的養。

  見死不救，轉進如風是一種軍隊，忠貞不二，迎難而上也同樣也是一種軍隊。

  驃騎大將軍斐潛在河東指揮的軍隊，和趙雲在北域指揮的兵馬，是完全不同的軍隊。斐潛麾下這些兵卒，實際上還沒有離自耕農的範圍，而在北域的兵馬，則是偏向於遊牧的模式，在趙雲一聲令下之後，便是立刻帶著馬匹呼嘯而出，作流暢得不像是要去進行一場戰爭，而是要去草原上圍獵。

  而且和河東之地的戰鬥模式不同，北域的兵馬即便是在行軍途中駐紮的營地，也是比較隨意的，有時候就是用長槍在外圍紮上一圈的槍牆，便是營地範圍了。警告意義大於實際的防力。

  這主要是因為北域大漠當中，草很多，但是樹木並不多，真要大規模砍伐樹木，然後構建出一個正規的營地，帶哨塔和寨牆的那種，顯然不太現實。

  同時北域大部分的區域都是比較廣闊的，荒野之上也很難說找到一個有險峻之地，可以遮蔽駐紮的場所，因此久而久之就自然形了這樣的戰鬥模式。

  趙雲帶著人馬，巡查各部駐紮的營地。

  張郃跟在一旁。

  從明天開始，張郃就要領著前軍，作為先鋒作戰了。

  趙雲帶著張郃走這麼一圈，一來巡營是主將必須要做的事，二來也是在張郃出發之前，安一下其心。

  雖然張郃自己說願為前鋒，但是作為一個合格的上司，總不能什麼事都讓下屬簽一張『自願書』，便算是萬事大吉，什麼問題都沒有了吧？

  走了一圈，趙雲對於那些營地的簡易槍牆沒有什麼太多的態度，但是對於營地之的取水儲水，以及排泄渠等等的衛生設施上，倒是抓得非常嚴格。

  在檢查當中，有幾名曲長隊率，因為手下對於排泄渠的挖掘不規範，便是被趙雲命令要跳下去親自手挖到標準深度。

  那幾名的曲長隊率也是二話不說就跳下去開挖。

  不過大多數挖的時候都是鐵青著臉，想必在這曲長隊率挖完了渠之後，那些懶的兵卒必然會有一個比較深刻夜晚來加深其記憶……

  一路跟在趙雲側的張郃看著，不由得頗有。

  如果是在山東，這種況是完全不可能發生的。不是說山東之地的兵卒不會懶耍，而是山東之地明顯會更偏向於表面上的功夫，而對於地面之下的設備視而不見。

  就算不是短時間駐紮的戰時營地，而是長久居住的城池，對於城的衛生排水等地面之下的設施，大多數的執政吏也是本不會去管的。

  最簡單的一個問題，暴雨來了，城市澇。

  顯然是排水出了問題，總不能怪老天爺下暴雨吧？

  但是山東的吏就有辦法將矛盾轉移到老天爺上去，表示這是幾十年，啊，幾百年一遇，老天爺要這樣，誰有辦法呢？

  可若是悄然翻開縣誌一看，多半就會發現城市澇也不僅是這麼一次，造的損害和傷亡，也不會只有地上多了一點積水而已。

  只不過等幾天，雨水過去了，積水消退了，縣吏便是歌照唱舞照跳酒照喝，至於下水道……

  那積水不是退了嗎？

  就可以看到裝點門面的設備，一年年的更換，塗抹金，塗藍抹紅，而城中積水的區域，這一次大暴雨積水，下一次依舊還是積水，十年之前積水，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之後，還是在積水。

  其實說白了，山東之地的吏更注重的是能給自己表面上抹的，能顯擺給上級去看的，至於那些關係到了老百姓生活實際問題的下水道，誰在乎？

  反正那些吏生活的區域絕對不會是在積水地域。

  在山東，像是趙雲這樣的管理者，不能說完全沒有，只是極度缺乏，麟角一般。

  張郃想著，臉上也就不免帶出了一些神來。

  趙雲一回頭，看見了，便是問道：『儁乂可是有什麼話要說？』

  『都護……』張郃沉了一下，『若是取了幽州，不知道都護可有治理地方的預案？』

  趙雲笑道：『怎麼，你是有名士要舉薦麼？』

  張郃搖了搖頭，『我出微寒，哪裡認識什麼名士？更何況山東之地的名士麼，不能說都是壞的，但是大多數都是酒囊飯袋，清談第一，實務倒數。屬下的意思是，幽州之地，若是靠那些原本的吏來治理……恐怕會出大問題……可是如果說換了這些吏，又是一件麻煩事……』

  『哦？』趙雲有些意外的看了一眼張郃，『儁乂為什麼會想到這個？』

  張郃說道：『最近講武堂邸報之中，有提及說需要「上馬可作戰，下馬能治民」，所以屬下也就平日裡面多瞎琢磨了……』

  『儁乂過謙了。』趙雲說道，『不過你提及這個問題，倒也有趣……儁乂是覺得這些軍校理不好民生政務？』

  『這些軍校？』張郃不由得回頭看了一眼方才的營地，了兩下，顯然是想要說一些什麼，但是最後沒說。 (5,0);

  『幽州之地，與冀豫不同。』趙雲一邊走，一邊說道，『冀豫之中，城池鄉村眾多，人口繁雜，事務繁多。而幽州自桓靈而來，便是苦寒邊疆，民眾稀薄……當然，這並不是就可以慢待其民眾的理由，而是意味著民生政務，不會太多……』

  『這倒是沒有錯，只不過……』張郃點著頭，然後覺得似乎有什麼地方還不是很對勁。

  趙雲哈哈笑笑，『儁乂，其實你想得差了……百姓啊，其實更多是需要秩序，而不是吏……只要我們能確保秩序，吏麼……』

  趙雲笑了笑，『當然，也就在幽州之地，人口相對較之，方能如此，若是冀州豫州兩地，又是不同……這在主公點評青龍寺民治論之中，有所提及……哦，下次你回來，便是借給你看看就明白了……某現在更多的是煩憂若取了幽州，又是要如何守。儁乂作為前鋒，若是有什麼發現，還請及時指點於某。』

  『指點不敢言，但是屬下若有所得，一定上報都護。』張郃連忙說道。

  趙雲點了點頭。

  其實說白了，在北域的這些兵卒，大多數都是由遊牧胡人以及邊疆類似遊牧的漢民構建，沒有什麼太高深的文化底蘊，全靠著嚴酷訓練和公正的賞罰制度，以及不斷的勝利來打磨出來的利刃。

  當然，在整個的大漢當中，唯有在驃騎之下，對於軍隊的文化素質要求，是最高的，進驃騎軍中，閒暇的時間不是用來抓虱子曬太聊天打屁的，而是必須要半強迫的讀書認字。尤其是想要當一些中高的軍中職務的，不僅是要認字，還要背軍例，否則不管是多麼武勇，都會在晉升曲長的位置上被卡下來。

  這和後世南棒子國那種古漢文教授，卻要依靠里洗的水平來評級不同，曲長軍候等作為中層的軍中士是必須要通軍務軍法等各項軍中條例，看得懂軍中行文傳遞的，這是本職的要求。

  而軍中的一些條例，其實在某種程度上也是『秩序』的一種，在遇到什麼況下，有什麼糾紛，做如何的理，雖軍中沒什麼飽學之士，但也保證了驃騎軍中的文盲率下降了不，對軍將領下達的命令可以更好領會。

  如此軍隊，營養普遍良好，賞罰制度有效，訓練組織程度化高，自然更有優勢，也更容易培養出銳的部隊來。而山東之地普遍採用農兵，募集，徵招，甚至是拉壯丁俘虜人口的模式組建軍隊，別說什麼榮譽了，連軍紀都是欠奉，遇到了資什麼的，誰搶到就是誰的，組織架構形同虛設。

  所以趙雲現在倒不是很擔心在幽州的治理工作，因為可以用一部分的軍管來暫時替代。倒是因為防務的需要和這種治理的需求，會被迫分散了兵卒，有可能會導致在某個方面上出現薄弱環節，這才是趙雲比較頭疼的問題。

  問題歸問題，戰還是要打的，在次日天明，張郃便是告辭了趙雲，先行領兵出發，兵鋒直指幽州。

  不過趙雲帶著大軍這麼一，也不可能當天就到幽州，所以麼，讓我們將視線回歸河東。

  在很多不明道理的人眼中，打仗就是哇哇上，然後嗷嗷打，最後哈哈笑。

  但是實際上有非常多的問題，都是要一點點的去解決。

  比如斐潛現在就和荀諶最後確認了從臨汾來的運輸隊的問題，了解了後勤保障的況，並且確認了運輸隊會在本月抵達，而且下月和下下月的補給糧草數量也是同步確認。而且還要在北地之中，籌備囤積大軍在冬季的一些資和糧草。

  雖然斐潛預計是在秋天將戰事結束，但是誰也不能確保戰事就不會拖冬季。雖然斐潛不認為曹敢這麼幹，但作為全軍統帥，他也不能完全不對風險進行預防，即便這種提前的準備是需要多花不的財力和人力。

  斐潛看完了荀諶遞送上來的簡報，便是在其上批準並且用印。

  『這戰打起來，錢財糧草便是如水一般……』斐潛嘆了口氣，『就是如此了……雖然某以為贏面較大，然未戰至最後一刻，孰能輕言勝負。』

  斐潛現在比較擔心的是一些人以為勝利在，便是開始大意麻痹起來，然後被老曹同學翻盤。

  這種事在袁大上發生過一次了，斐潛可不想要在自己上再來一次重演。

  謹慎，規避每一點的風險。

  F2A雖然爽，但是一旦不功，就剩下GG了。

  當然，在F2A之前，絕大多數的人都是覺得都這場面了，飛龍騎臉了，還能怎麼輸？

  結果飛進去發現一圈的加強對空炮臺外加有醫生姐姐的扎針大頭兵……

  說起來，斐潛現在騎兵為主，是不是像是移速度快的飛龍咧？

  呸呸呸！

  斐潛暗中將這個不好的想法丟出腦海。

  沒錯，其實曹在與袁大相爭的時候，就已經使用過一次類似的策略了。

  當時走側線打野的是臧霸，自瑯玡青州，侵擾袁大側翼的齊、北海、東安等地，不僅是牽制袁紹，鞏固右翼，還可以防止袁軍從東面襲擊許縣。

  而現在負責侵擾側翼工作的是夏侯惇。

  然後在袁大戰爭之時，夏侯惇則是駐紮在孟津和敖倉一帶，防衛袁大兵馬渡過大河襲擊豫州薄弱，現在負責這個方面的則是曹仁。 (5,0);

  曹戰袁紹的時候，也是同樣統曹洪等一些列中軍兵馬，在白馬到渡一帶阻滯袁軍南下，築壘固守。

  現在曹則是在安邑築壘固守……

  同時，在那個時候，曹還『送』了袁紹不『人才』和『信息』，使得袁紹相信勝利在，曹即將傾覆……

  結果是曹笑到了最後。

  現在陸陸續續的，也有不人，包括曹肇這樣的曹氏家族裡面的人，投降了斐潛。

  對了！

  袁大當年據說是……

  染了瘟疫？！

  斐潛忽然驚覺，抓起原本已經批覆好的行文，上下掃了幾眼，發現沒有防病治疫的項目，也沒有提及要儲備這方面的藥材！

  『補充一條。』斐潛提起筆來，在行文上批註，『令北地，山，以及關中百醫館，組織醫師，採集防瘟疫藥材藥，即刻起送至河東臨汾，以及潼關，武關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