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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345章 謀略當中的謀略是誰的謀略

  曹肇忐忑不安的離開了中軍大帳，他不清楚他的說辭究竟打了斐潛沒有。

  一切都像是沉浸在無窮的迷霧之中，看不見未來的方向，可是心中升起些退意的時候就會發現，後路也已經消失了。

  曹肇走在路上，一陣風吹來，頓時覺得上冰涼一片，竟是被冷汗所浸了。

  心虛所致。

  不是所有人都有泰山崩於面前而不變的天賦，大多數的時候都是趕鴨子上架。

  去年斐潛急驅西域平，讓曹以及山東之人都誤以為是有可乘之機。

  不想到這西域之戰，那個混帳呂布竟然是這麼快的就屈服了，放棄了一切，而西域當中的事也隨著鄯善國的分崩而中斷，這導致曹和山東之人騎虎難下……

  更讓人意想不到的是，河東竟然如此難打。

  驃騎不是那些無能的大漢舊吏，否則也不會有如此大的基業，其龐大的疆土地域，是由其鐵和戰功鑄就的，西征之時翻掌之間就顛覆邦國，這就自然形了斐潛上無上的威環。

  一直跟在斐潛邊的人或許還不覺得有什麼，但是初次見到斐潛的，難免就會被其各種戰績和功勳，以及相關的職務所影響，甚至讓曹肇想起了當年驃騎兵臨許縣的恐懼。

  曹肇一邊走，一邊一點點的回想他進了大帳之後和斐潛的言行，卻發現自己怎樣也想不清楚一些細節上的問題了，這讓他心非常的忐忑，可依舊是沒有什麼其他的好辦法。

  曹肇他確實是想要救他父親，但並非完全像是他和斐潛所說的容。

  年輕人，終歸是有一些博大的夢想，想要自己又大又又持久，但是這種夢想往往會在進三四十歲的時候才會真正意識到在面對這個世界出的妙，終歸還是有心無力。

  走錯一步就死。

  這種強烈的刺激，讓曹肇覺自己像是走在懸崖之上。

  該做的，也都做了，剩下的……

  或許就是只能給天意了。

  曹肇仰頭天。

  蒼穹無窮無盡。

  ……

  ……

  蒼穹無窮無盡，人心也同樣是深不可測。

  『貪』一字，便是道盡了其中奧妙，卻依舊很多人視之而不見。

  『其或為真，其請必為假。』荀諶頗為冷靜，甚至有些冷酷的說道，『父救子眾也，子救父寡也。』

  『嗯……』斐潛一愣。

  他沒想到荀諶竟然是從這個角度來說明問題，但是仔細想想，似乎也頗有道理。

  『父救子，其也真，其意也切。眾生之中，父子之，猶如天地之恆久，日月之常明。子遇險厄，父必而出，不顧一切，此乃天倫之至，人道之至也。然子救父，其事也寡，縱也深，然慮之甚也，不如父救子之切切。蓋子之於父，雖有孝心，或有遲疑，或因世事紛擾，多未能及時援手。非子無，實則世事紛繁，人心難測，故子救父之事，不如父救子眾也。』

  荀諶侃侃而談。

  『此皆因世事而定。子若真心救父，其亦可天地，其行亦可撼人心魄。父子之，皆為天地鑒之，日月昭之，無論眾寡，皆是真至也。某不過是就事論事，非評其良莠是也。』

  『今觀此人，雖有激昂，然目閃爍……故諶以為，其言未必可盡信也。』荀諶微笑道，『不過，諶恭喜主公，或可藉此機得曹軍一大將矣！』

  斐潛轉頭看了看荀諶，抬了一下眉，『曹子烈？』

  荀諶點頭說道：『正是。』

  斐潛有些不信。

  畢竟一般的曹氏將領倒也罷了，這曹休也算是曹氏將領當中的重要一員，在歷史上是曹氏八虎將，還是……

  等等。

  八虎將是後來人給曹麾下將領的編排吧？

  嗯，曹休曹子烈……

  在斐潛思索的時候，荀諶繼續說道：『此曹子誰說願降，然句句皆為輔漢，非拜驃騎也。臣以為乃以退為進，詐降而計也。不過若是將計就計，倒也是盡在此間……只不過，嗯……就是曹賊用此策，似乎是有些失了靈巧，多了些刻意……』

  『失了靈巧？』斐潛聽了，也不由得點了點頭。

  所謂靈巧，其實也就是『謀』的另外一種說法。

  因為堂堂正正的擺上去，也就自然不需要藏什麼，而且還不怕對方不選，對方越是逃避，未來的損失越多。就像是國家的律法，謀都是會比謀要好用的。

  斐潛一琢磨，似乎確實是從某個階段開始，曹的計策就開始又些走樣了，不再像是之前那麼堂堂正正以勢人，而是有些劍走偏鋒的味道了……

  不過斐潛也沒有就這個問題考慮太多，他倒是對於如何對付曹休更有些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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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夏侯尚不同，曹休可是在曹氏裡面算得上名號的，尤其是在年輕一代的裡面，若真的能降服曹休，對於曹氏政治集團來說，不亞於是一個重大的打擊，也會使得山東之地的那些士族子弟對於曹氏部的團結產生懷疑，進而影響曹的統治基。

  於是斐潛便是屏退左右，荀諶也就將計策合盤托出。

  『此計說也簡單，便是令其書信往來即可……』荀諶笑著說道，『得其字跡，便可偽作其書……假作真時真亦假……』

  這麼簡單？

  斐潛沉了片刻，發現可能真的就是這麼簡答。

  說破了，自然是不值錢，不說破，就是蒙在鼓裡。

  人和人之間的通是非常麻煩的一件事，相互之間的想法從思想落到文字上，稍微改一下，可能意思就是完全不同，而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想要拔除就不是那麼簡單的兩三句話，或是喊幾聲要『一定要相信我』，就能解決問題的了。

  首先山東之地，上天天吹說是要『團結』，要『忠誠』，但是實際上三心二意之人很多。曹和袁紹之間爭鬥的時候，就是一大批的人左右搖擺，而現在斐潛自己和曹在河東一戰，也同樣似的很多山東之人心漾。

  據這幾天斐潛收到的各種消息來看，人心惶惶的起了異心的並非數，所以也不妨假戲真做，真的搞出一齣戲來……

  斐潛點頭同意荀諶試著去施行此策。

  不過，斐潛又考慮到了另外一個問題，曹如今有些急功近利的表現，究竟是為了什麼？

  老曹同學難道就真的不害怕萬一輸了之後，一蹶不振？

  抑或還有什麼事，是斐潛沒能注意，抑或是可以一錘定音，改變戰局的？

  這的確是一個問題……

  ……

  ……

  改變戰局的東西，可大可小，或許只是一句話，也或許是一名士兵。

  武關道上，黃忠帶著兵卒，進攻武關前關的石橋道。

  這裡是一個瓶頸。

  過了此，便是可以直推到殘破的關隘之下。

  石橋道地形險要，在山樑上石板相接，宛如石橋，故而得名。石橋道上當然是有曹軍兵卒防守。

  黃忠在距離石橋道上不遠的地方列出陣型來。

  龐山民則是在陣後，有些擔憂的看著石橋道。這石橋狀的石板上可沒有什麼護欄，走在中間還好，要是往兩邊跌落，雖然不至於是萬丈深淵碎骨，但說也要摔了手腳傷筋骨。

  而且武關道之中，還有一些地形也類似於此，雖然不至於是險峻非常，一夫當關萬夫莫敵的那種，但是一路上如果傷損得多了，到時候戰力必然下降得厲害，真要進軍南，收復宛城就會遇到困難。

  文聘知道守關必然要守要道，所以在這裡也排遣了不的兵卒。

  山嵐呼嘯席捲而來，將雙方的旗幟都卷打得獵獵作響。

  黃忠看著對面的曹軍，沉默了片刻，捋了捋鬍鬚，『某以為，文仲業可知難而退，沒想到還是……今日便是攻下石橋，集軍關下！』

  山道之上，雙方都沒有辦法將重型武推到前方去，所以對於雙方的兵卒來說，有好也有壞，基本上就是要依靠搏戰來確定石橋道的歸屬。

  不足百步的石橋道上，雙方的弓箭手都能將這一塊區域覆蓋，所以最先出的，一定是重甲皮厚的刀盾手。

  在弓箭手開始在石橋兩邊列陣忙活的時候，黃忠手下的校刀手已經靜靜地列隊了。

  和曹軍喜歡用雜兵消耗對方力和械的戰不同，黃忠當下採取的是以英來突破這個瓶頸。

  可以看得很清楚，曹軍在石橋的對面也列出了相應的陣型，並且還架設了一些拒馬，地上應該還有一些鐵蒺藜什麼的，但是因為山道上巖石堅固，所以真想要挖什麼陷阱都挖不。拒馬也是屬於活類型的，以沙袋著而已，無法釘地面巖石之中。

  雖然說黃忠口頭上讓龐山民放輕鬆，但是實際上黃忠在面對作戰的時候，卻很是謹慎。

  黃忠微微瞇著眼，盯著那些拒馬。

  他沒多騎兵，而且在這種地形上，也本不適宜策馬衝鋒，所以這些拒馬究竟是要做什麼？無馬可拒的拒馬，只是擺設出來，充當步卒防護的？

  黃忠手下的校刀手，頗為良。

  這些校刀手大多數在荊襄的時候，就已經跟在黃忠邊，接黃忠的訓練和教導，人人都擅使一手的好刀法，方能稱之為『校刀』，也就是『教刀』，放在普通兵卒隊伍之中可以充當刀法教的那種。

  刀盾不分家，現在這種需要以刀盾推進的地形，正好是這些校刀手發揮其威力的時候。

  而對面曹軍的陣列當中的刀盾手，顯然就和黃忠的校刀手有些差距了……

  『文仲業……』黃忠哼了一聲，『這是想要做什麼？』

  沉片刻，黃忠從邊的護衛之取了長弓來，然後出了一箭矢，沉聲吩咐道：『纏布！點火！』 (5,0);

  護衛當即就取了一布條，然後在火油罐子裡面浸了一下，纏繞在箭矢箭頭之，點起火來。

  黃忠似乎瞄都不瞄，隨手就是開弓出。

  正在山道上嬉戲的山嵐頓時一愣，旋即大怒！

  這傢伙，竟然是看不起某？

  山嵐呼嘯而來，使勁的拉扯和鼓吹，試圖讓黃忠的箭矢偏離原本的方向。

  可是不知道是黃忠原本就計算了風速，還是山嵐的氣力不值一提，這箭矢在空中宛如流星一般，直接越過了百步的石橋，『噗』的一聲就扎在了曹軍陣列之中架設得比較靠後的拒馬上。

  『快滅火！』

  曹軍兵卒慌起來，旋即有人連忙上前，扯下了黃忠的箭矢，撲滅了還未能完全釋放燃燒力量的火箭。

  黃忠瞇著眼，嘿然有聲。

  龐山民上前問道：『將軍可是看出什麼來了？』

  黃忠笑道，『若是某所料不差，那些拒馬之中，必然有引火之！』

  『啊？』龐山民有些驚訝，『這是……這是陷阱？那麼可否用火箭拋，先將這些拒馬引燃了？』

  黃忠出手，讓山嵐在指間穿過，沉了片刻，搖了搖頭，『難。』

  別看黃忠他自己一箭，似乎是輕鬆寫意，毫不差，但是要讓普通的弓箭手達到他這樣的力道和準確率……

  弓箭拋，因為纏繞了布條，所以程原本就要打折，再加上石橋上又有山風呼嘯不定，就算是有些火箭能過去，也未必能落在後面的那幾個讓曹軍兵卒張的拒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