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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343章 戾氣當中的戾氣是誰的戾氣

  河東之地，自古以來便是兵家必爭之地。

  這一點，誰都懂，可誰能爭得下來，才是最為關鍵的問題。

  斐潛親率大軍，一路從臨汾而下，直安邑。

  軍旗獵獵，兵馬倥傯，鐵蹄踏碎了清晨的珠，也驚了棲息在林間的鳥。隊伍以莊嚴的步伐，緩緩前行，兵士們的目堅定，甲冑鮮，刀槍如林，盡顯驃騎軍的雄壯與嚴整。

  這是某些『文化人』以為的景象……

  但是實際上，行軍之路，並沒有那麼。

  雖然斐潛也是老軍伍了，但是每一次行軍的過程，都是一種折磨。

  首先就是沒手……

  嗯，其實沒電子產品，斐潛已經習慣了，而在行軍過程當中，最為痛苦的事是沒有水。

  或者說，沒有後世那種隨時隨地都能飲用的瓶裝水。

  酸漿水是基本標配。

  喝了許多天之後，斐潛都懷疑自己的牙是不是能到四五十歲。

  像是電視電影上面，仰頭暢快的舉著牛皮囊大口飲用，一定會嗆到，然後引發嘔吐。因為酸漿水其實就是已經輕微發酵的米湯，或是豆。

  這種發酵的味道和陳年的牛皮水囊混合起來，形一種類似於下水道的氣息。

  喝的時候別呼吸就是了……

  更不要吧咂，否則肯定會後悔的。

  而且還不能多喝，要不然在馬背上排尿很是困難。

  總不能讓大軍行進，然後自己跑出去尿個尿先？

  沒錯，整個大軍行進的時候，是不允許打什麼報告去尿尿的，真要忍不住，就尿里。只有拉稀才會被允許離開隊列。因為竄稀往往代表著病疫，不能留在隊列當中傳染。

  自從峨嵋嶺出發，不僅是斐潛親自發現了曹軍留下的污染源，在外巡查游弋的斥候也發現了不值得懷疑的水源地，因此斐潛再次強調，嚴令止兵卒在沿途隨意飲用生水，只有在紮營之後才進行烹煮消毒之後，兵卒才能飲水。

  斐潛為統帥，更是要以作則，尤其是要維護著驃騎大將軍的威嚴氣度，總不能被手下兵卒稱呼為竄稀將軍，尿急驃騎吧？

  因此在行軍過程當中，斐潛總是要控制飲水的量，只有很的時候才會飲用一點酸漿水，這樣自己也就不需要在途中排尿。

  雖然說大部分的細菌和寄生蟲，都會在高溫之下被殺死滅活，但是有一些毒分並不會因為高溫而分解，為了確保安全，所以斐潛都只能沿著有流水源的道路行進。

  流的河水也有曹軍的手腳。

  那些被斥候發現的，在河道上，以及在河裡面漂浮起來的木板木片，其實就是裝著腐爛的木盒子，被埋著，或者是被沉到了河水當中。只不過因為河水的流，這些東西被帶出來了而已。

  當然，流的河水即便是有病毒和細菌，以及毒等等，都會因為水的流而稀釋，因此只要經過高溫烹煮之後，大上還是可以飲用的……

  部分的兵卒會在飲用之後出現一些不良反應，上吐下瀉什麼的，但是都比較輕微，稍微休息控制一下，就能得到恢復。

  所以斐潛這一路南下，也不太可能走得快，除非他要像許褚一樣，以騎兵為主，步卒上車，直接轉化為半機械，嗯，不對，是半牲畜部隊……

  嗯，好像是更怪異了。

  算了，反正都是水的問題。

  在紮營之後，斐潛痛痛快快的喝了一袋水，然後齜牙咧的尿了一泡又臭又的尿，將兜鍪了，讓頭皮個氣，才算是略微舒坦一些的坐到桌案後，再次翻看前線送來的最新戰報。

  對於許褚前軍戰事的評定，斐潛的結論是雖有小過，然無大錯，初步實現了戰前的目標。

  隨後荀諶對於大戰前期的況，進行了一番較為全面的闡述。

  在前期與曹軍大營的作戰過程當中，驃騎軍能占據主優勢，有幾個關鍵的因素。

  最重要的就是李犁搞出來的新戰法，當戰報遞送到了斐潛這裡的時候，斐潛以為李犁是什麼清兵轉世了，因為這種戰和大辮子初期的戰非常像。

  大辮子……嗯，其實應該是小辮子，因為在清初期，限於衛生條件極其低下，以及在深山老林當中戰鬥的需求，沒有任何滿人會留大辮子，都是又小又短的小辮子。要不然就會出現打鬥到一半，忽然要喊一聲技暫停，『起開！你到我辮子了！』

  清兵的擊戰，是在深山老林裡面練出來的，縱馬驚起飛禽走，然後就是隔著灌木和樹木快速擊，能練出名堂來的，都是了不起的勇士，這一點不容否認。

  所以清初期的時候，明朝步卒陣線往往扛不住清軍的衝擊。

  只不過辮子朝最大的問題就是人加上文化低劣，即便是統合了華夏漢，也沒能改變其遊牧奴隸制度的本質，所以靠武力可以摧毀一個國家，但是無法建設一個國家。 (5,0);

  在清一代死亡和腐敗之後，清朝就已經瀕臨崩塌的邊緣了，之所以康麻子能撐下來，乾牛皮能到蓋章，是要真心謝番薯的續命之恩。

  當然這裡的番薯救辮子只是一個戲說，畢竟歷史事件往往都是由多方面因素所共同決定的，但華夏百姓當時確實是只要還有一口吃的，就能穩得住……

  其實在康麻子的時候，還是留有一批銳種子的，然後麼，後來乾牛皮全給送了。

  反正是爺田崽賣不心疼。

  在仔細研究過李犁的戰法之後，斐潛發現其實和清弓騎兵有比較大的區別。

  一個是李犁是原本槍騎兵轉職為的弓騎兵的，所以李犁等人的近戰能力是明顯強於清弓騎兵的，而且隨時都可能更換武變搏形態的槍騎兵，但是清弓騎兵的搏能力麼……也不算差，但是要說有多強，那就是在侮辱明朝末期那些勇抵抗的將士了。當時江南鄉紳組建的鄉練都能揍得清軍嗷嗷，當然鄉練本折損也很大就是了。

  另外一個方面就是李犁還特意攜帶了手雷。這種武至在當下這個階段，甚至在未來很長一段時間當中彌補了弓騎兵的缺點，同時加強了其威力。手雷在戰鬥當中，可以用來進攻，也可以用來防守。進攻可以用來震開弓箭難以的車陣烏殼，防守則是可以在弓騎兵急速擊的疲期用來攔截對方槍騎兵的突擊。

  很強，很好。

  但斐潛對於擴大李犁的這種戰的弓騎兵數量的請求，卻駁回了。

  很簡單，斐潛並不像是清吹一樣只有那麼點東西可以吹。

  雖然說斐潛以騎兵為重，那是因為在當下的科技技生產水平條件下，騎兵無疑是一個帝國所必須重點發展並且符合軍事需求的兵種。

  如果說斐潛只想要打下中原地區，統一三國，那麼只要步卒加火藥就夠了，本沒必要發展騎兵。

  而現在斐潛麾下，有李犁這樣槍騎兵轉職的弓騎兵，也有專門負責超遠距離偵測和滲的游弋騎兵，還有類似於當年飛熊軍的以丈八馬槊人馬皆重甲的重裝近戰槍騎兵……

  但是現在都在發生一些轉變。

  多一個騎兵的種類，斐潛覺得很好，但是將其作為重點來發展扶持，卻沒有這個必要。

  畢竟斐潛並不需要像是辮子朝，一門心思對付明步卒。

  所以李犁值得嘉獎，斐潛當即就簽發了對於李犁的晉升令，但是一味的擴大弓騎兵數量就不妥了，斐潛還是覺得有這個天賦的去轉職，是鼓勵的，但是其他沒有擊天賦的人也可以去試一試別的兵種，並不需要在一棵樹上吊死。

  除此之外，在這一次前軍作戰過程當中，遠程打擊力量就越發的顯現重要了。

  不管是斐潛還是曹，顯然都意識到了這個問題。

  在三國初期，還是弓弩稱王，比如鞠義的強弩大戟兵，但是很快弓弩就在更遠的打擊武面前為了弟弟。而人類的軀在這些遠程武面前，無疑都是脆弱的，驃騎前軍主要的傷亡數字也證明了這一點。

  在最開始和曹軍斥候相互較勁，制曹軍外圍人馬的時候，傷亡並不大，卻在曹洪的投石車戰之下出現了重大的人馬傷亡。輕傷近千，重傷六百，直接死亡的也是近千，不可謂不慘重。

  『械之威，竟是如此！』荀諶慨道，『某有聞曹軍擅，有匠制石咆，可震雄城，破寨，今日果不其然。仲康雖敗，然不為，以補其過，不應重罰。』

  斐潛嗯了一聲，沒有對於許褚的罪責說一些什麼，只是表示戰後再議。斐潛更為興趣的是，曹明明沒有類似於斐潛當下在關中河東建立起來的工匠傳承系，但是依舊手下還有那麼多的工匠，在河東趕製出了那麼多投石車，確實是一件頗為令人慨的事。

  首先必須要指出的是，華夏現在的軍事水準，至在城池的防系的建設上，當下是領先於全世界的。

  因為華夏自從上古以來，就是不斷在中原進行大戰的原因，導致華夏古代對於城牆的防系上的科技是投非常多，並且也很強大的。

  比夏朝還更為早期的石峁址之中，就有三重城門結構，還有障牆、墩臺、雙重甕城等防手段。

  在城牆厚度的發展上，華夏也是遠遠超過其他同時期的其他國家，所以斐潛可以輕易的用火炮摧毀西域的國都，卻未必能夠用火炮轟塌中原一個郡縣的州治。

  因為華夏在很早的時候，就開始採用『三合土』來築牆、打地基、封墳墓了，並且還添加了糯米、蛋清、紅糖、、桐油、植、礦質等等來調配，烹飪出來……嗯，修建出來的夯土城牆，如鐵似鋼。

  也就是說，古代華夏所採用的石灰、三合土城牆結構，比起古羅馬的火山灰初級水泥、混凝土要早了至千年以上。傳統的華夏夯土牆極其厚實，厚度超過十米的比比皆是，有的還有二十米的城牆厚度，而著名的君士坦丁堡城牆厚度只有六米，三次功抵抗羅馬帝國全力圍攻的帕提亞王朝哈特拉要塞城牆只有三米。

  至於那些遍地是堡壘，以堡壘著稱的英法中世紀的堡壘城牆，厚度一般不超過兩米。

  正是因為華夏城牆防系實在是太強了，所以在春秋戰國時代，就有專門針對於攻城的學問，還有公輸班、墨子等一批攻守城理論聯繫實踐的大師人。即便是如此，普通的攻城手段並不能滿足於戰爭的需求，於是非常規的手段就應運而生。 (5,0);

  比如水淹。

  畢竟對於夯土城牆而言，水自然是其重要的克星，但也不見得一定功，有的功了，有的失敗了。

  所以投石機等攻城械就非常重要了……

  這幾乎是所有人都明白的一個問題。可偏偏華夏從漢代往後的封建王朝之中，城牆依舊犀利，越來越厚，但是投石車等攻城技，卻幾乎可以說是停滯了。

  後來封建王朝之中各種花里胡哨的名字，似乎是不斷更新疊代的三梢五梢七梢等等，實際上都沒有什麼太大的突破和改變。

  尤其是斐潛發現曹之明明沒有像樣子的工匠系，卻能做出大規模的投石車陣列來，而相比較起來，之後的那些封建王朝簡直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