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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40章 將將將兵
李犁在側翼。
他在按照許褚號令,側面展開包抄曹洪的過程當中遇到了曹軍的堵截。
不知道是他的運氣太好,還是他的運氣不好,反正他但是選擇的一個岔道,剛巧就到了撤退當中的曹洪中領軍的一部分,結果雙方撞在一起,便是耽誤了李犁往前包抄的時間,然後就見到了許褚中軍部隊被曹軍投石車驟然襲擊的一幕。
煙塵沖天而起!
石塊呼嘯而落!
李犁連忙帶著人馬避開了投石車的打擊範圍之後,猛然回頭卻已經找不到許褚的戰旗了。
李犁的心不由得往下一沉。
『看見將軍令旗了沒有?』李犁問邊的兵卒。
他還以為自己是眼花了,
『沒,沒有!』
『沒找到!』
『會不會被煙塵遮蔽了?』
『還是掉到了壑裡面了?』
眾人七八舌的了起來,聲音當中難以掩飾有些慌……
不能!
李犁下意識的就反應了過來,他不應該讓眾人去尋找許褚的戰旗,這樣會帶來不安,但是事已至此,便是只能儘快轉移眾人的注意力,否則士氣難免會持續崩落!
有什麼辦法可以讓一群兵卒儘快的恢復狀態?
戰鬥!
唯有戰鬥!
當兵卒不懂得戰鬥,或是失去了戰鬥的勇氣之後,那麼還能稱之為兵卒麼?
李犁沒有馬上發號施令,他面沉靜的端坐在馬背上,對於曹軍大營之中發出的嘰里哇啦的吼聲充耳不聞。
這是一個龐大的舞臺。
在此之前,李犁是誰?
在今日之後,李犁就是李犁!
他從腰間的革囊出了一條乾淨的備用布條,一頭用牙咬住,然後用布條在不知道什麼時候負傷的左手背上纏繞。
或許是被什麼兵刃割到,或許是被碎石片劃破,在方才躲避投石機打擊的時候恍然不覺,但是現在卻有些痛。
殷紅的鮮往下流淌,綑紮的時候的力度也使得李犁的臉上有些搐,但是他依舊沉穩的纏繞著,就像是包紮的不是他自己,而是在替旁人裹傷。
他很快的就包紮好了傷的傷口,還用牙齒和靈巧的手指配合,將布條打了一個結。
等他再抬起頭來的時候,邊的眾人也漸漸的到了他的影響,沉靜下來。
李犁出手,活了一下。
傷口包裹得不錯,有點痛,但是並不太能影響他後續的活。
一旁的兵卒似乎是想要說一些什麼,可是看到李犁的舉,便是什麼都沒有說。
李犁也沒有喊什麼激人心鼓舞士氣的口號,而是依照最為常規的習慣,頒布了口令,『檢查裝備!』
在方才的奔逃之中,有人跌失了武,也有人顛飛了箭矢。
現在李犁重新發出了號令,就像是在一場實戰訓練當中一樣,平穩且有力。
稀里嘩啦的聲音次序響起。
李犁也跳下了戰馬,重新整理一下戰馬腹部的系帶,然後從馬背上的袋子裡面掏出了些乾糧,一半塞到自己裡,一半塞給了帶著水汪汪大眼珠子的戰馬。
戰馬噗嗤噴了一聲響鼻,然後甩了甩尾。
李犁在馬脖子上拍了拍,然後眺著遠曹軍大營之烏泱泱跑出來的一群曹軍兵卒,的握住了戰刀的刀柄。
在李犁另外一邊的兩三個驃騎兵卒,同樣只是沉默的看著,也什麼都沒有說。
曹軍大營就像是被狠狠的捅了一下的馬蜂窩,隨著戰鼓的轟鳴,數不清的兵卒衝出了營地,越過了壕,嗷嗷著撲了上來。
一些曹軍兵卒似乎發現了停留在一側的李犁等人,便是用手指著,著,然後了過來。
『呵呵。』李犁不由得冷笑了一聲,『還真有人把我們當是山東那般,一輸就潰,一敗就散?』
『準備作戰!』李犁忽然提高了嗓門,『各小隊報數!』
『這……一隊,一隊現有七十三人!刀槍齊備!箭矢還有七!!』
『二隊六十八人!刀槍齊備,箭矢八!』
『三隊……』
各個小隊次第報數。
每個小隊都有不同人數的短缺,顯然是在剛才的慌之中走散了一些。
許褚圍剿曹洪的時候並沒有傾巢出,所以李犁等人也沒有將所有的人馬都帶出來,還有一部分是在前線營地休。
李犁翻上馬,『先去收攏散落人馬!都是同胞兄弟,豈能輕棄!』
…… (5,0);
……
一個凹地之中,十幾名的驃騎兵卒湊在了一起。
抱團取暖是人類的本能。
這些驃騎兵卒大多數都是在剛才的曹軍打擊之中失去了戰馬,抑或是戰馬傷,被甩落下來的,也就自然是和大部隊分散了。
戰鼓聲,馬蹄聲,吼聲,在凹地的上空番響起。
曹軍似乎越來越近。
他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被發現了。
失去了戰馬的他們,並沒有失去戰鬥的心。
通紅的眼睛,只是死死地盯著越來越近的敵人。
兩三百的曹軍兵卒似乎發現了這裡的驃騎兵卒,便是吆喝著,近,不斷近。
一百五十步。
一百二十步。
一百步。
五十步!
凹地之中的某個驃騎兵卒揚起了手中的戰刀,大吼了一聲:『殺!』
然後他就從凹地之中沖了上去。
隨著他的吼聲,其他的人也同樣怒吼著,一同沖了出去……
但是從另外一個方向上,傳來了更大的聲音,『殺!!』
伴隨著滾雷一般的聲響,李犁帶著騎兵從土坡下方奔到了坡頂,然後又像是洪流一般奔涌而下,幾百騎兵撞進了曹軍的這個小隊當中!
那兩三百的曹軍兵卒還沒明白這是怎麼回事,就已經被淹沒在刀槍之中,馬蹄之下。
還沒等這些凹地之中的驃騎兵卒緩過神來,便是有一名隊率模樣的士奔到了他們的面前,將手一擺,喝令道:『去隊尾找看看有沒有空閒的戰馬!沒有戰馬的跟後面的人共乘!戰後再歸原隊!快快!現在全部跟著李軍候的旗幟行!起來!都起來!』
說完,那隊率也沒等著這些驃騎兵卒回應,便是立刻呼嘯著,帶著人馬往另外一個方向奔去。
這些驃騎兵卒愣了片刻,便是反應過來,『快!快!跟上跟上!』
……
……
曹軍大營之中,已經站上了瞭臺的曹洪,正在拿著一袋酸漿水補充著水分,忽然掃見了在戰場邊緣區域發生的這一幕,便是『噗』的一聲,將口中的水噴了出去,『這是誰?!』
軍候還不是將領,只有認旗,沒有將旗。
護衛趴在憑欄上瞇著眼仔細辨認著在遠的那個奔走的斑點。
『這像是……將主,好像是前兩天在陣前的……那個……』護衛說著,聲音並不是很大。
之前曹軍被一隊騎兵直接掃垮了一整列的兵陣,那並不是一件令人愉悅,並且願意時常提及的記憶……
曹洪想起來了,目一閃。
驃騎之下,怎能有如此多的英傑?
『誰距離那傢伙最近?』曹洪沉聲問道。
這樣的苗子,若是在自家麾下,當然會重點培養,若是在敵方之,有機會的時候便是要直接毀去!
像是什麼還留個空間給對方長,嘰嘰咕咕表示等待對方為自己真正能夠匹敵的對手云云,除了是中二的漫畫病之外,大多數的況下是已經沒辦法幹掉對方了,只能皮子上打一個標記。
比如現在,曹洪覺得有機會幹掉這個苗子,便是毫不會猶豫。
『將主,距離最近就是鮑將軍的部眾!』
『鮑叔義?』曹洪微微皺了皺眉,『傳令,讓其撲殺了此獠!不可令其再勾連救回驃騎散落兵馬!』
……
……
人在魚,鍋從天降!
怎麼辦?
在線等,急的!
速回速回!
鮑忠接到了曹洪的新指令之後,便是一口橘麻麥皮不知道怎麼吐。
他好不容易磨磨蹭蹭,又不能表現的磨磨蹭蹭的在曹軍隊列當中混,就跟後世企業當中的魚黨一樣。畢竟不管是什麼時候,當老闆看到有員工在明目張膽的魚,大多數都不會歡喜的。結果沒想到曹洪竟然讓他去撲殺李犁!
當然,鮑忠當下也並不清楚是李犁,但不管怎麼說突然有了新任務,這簡直就像是快下班的時候通知開會,周末的時候做團建,放假的時候搞培訓一樣,充滿了濃烈的對於勞苦大眾無產階層的惡毒。
鮑忠當然也想過要掀桌,可是最後滿肚子的怒火經過口腔降溫之後,便是為了兩個字:『好的……』
原本鮑忠就不想要往驃騎前軍營地的方向去,現在有了曹洪這個號令,那就乾脆直接偏移了方向,往李犁之而去。
『這是個機會!』從來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又冒了出來。
鮑忠有一種覺,就是這個從來似乎有一種特別的本事,如果不小心將其丟在人堆裡面,是不是會自消失啊? (5,0);
『什麼機會?沒有機會!別沒事找事!』鮑忠一口就回絕了。
雖然鮑忠說了『不要』,但是從來就像是沒聽見一樣,繼續說道:『現在將軍可以借個旗號給我了……難道將軍不想要儘快聯繫上,好確定一下令郎到百醫館救治的時間麼?其他事還可以拖,這事,可是拖不得!』
『嘶……』鮑忠轉頭,怒目而視。
從來依舊是笑呵呵的模樣,臉上的笑容似乎是百年不變。
『你過來些。』鮑忠低聲說道,『你說清楚,究竟怎麼安排?』
『令郎的安排?』從來依舊是那副臉。
鮑忠磨了磨牙,『沒錯,我的孩子怎麼安排。』
鮑忠當然想要問清楚所有的事,包括從來怎麼聯絡,在曹軍大營之中究竟還有誰等等問題,但是很顯然,鮑忠知道從來也不會說,所以最後只能是妥協,只是要求知道他的兒子的安排。
『這事麼,很簡單。』從來就像是在說明一加一為什麼等於二一樣,『之前不是說過了麼?只要確定好了在大河渡口接頭的時間就行了。』
『什麼就行了?』鮑忠有些覺被蒙在鼓裡的憋屈和憤怒,『我什麼都不知道!要怎麼樣!』
從來忽然將笑容收了收,『你不需要知道。』
但是很快,從來又笑了起來,『將軍放心,一切有我。現在可以將旗幟借給我用了吧?』
鮑忠很想要再次拒絕,但是想到了自家的孩子,最後無奈的向自己的護衛遞送了一個。
代表將領的旗幟,顯然不能給的,畢竟只有一面,但是代表曹軍的認……
正常來說,這些認旗是作為將領指揮部眾權利的一部分。不是所有兵卒都認識曹軍的各個軍校將領的,但是至會認得曹軍的認旗。
這種認旗大多數都會有頒發的限制,不是所有人都可以獲取,只有將領級別的人才可以得到這認旗,在某些時候可以等同於『令箭』,起到一個傳遞命令信的作用。
當然,這種效用並不是說拿到了認旗就能指揮任何曹軍兵卒,而是據實際的況,的不同有一些限制。比如鮑忠的認旗就不可能調中領軍和中護軍的人。
這種旗幟丟失了,也是會到責罰,就像是丟失了令箭一樣,但是會比丟失將領旗幟好很多。鮑忠示意護衛給從來的,就是這種認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