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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13章 打了小的會如何
峨嵋嶺,東側。
聞喜之,殺聲震天。
大漢的這些地方鄉紳士族,在保護自家莊園的時候,往往能夠迸發出令人驚嘆的防力量。
在夕落下之時,叮叮噹噹的鳴金聲響起之後,就意味著曹軍又一次的進攻失利了。
聞喜城外,已經順著城牆壘起了高高的土堆。
路招的策略對了一半。
確實,用土堆來進攻聞喜,確實是一個好辦法,只要能將土堆堆迭到城頭上去,那麼也就自然意味著曹軍兵卒能夠直接衝上聞喜城頭。
但路招忘記了一個問題。
土,並不是磚石。
雖然說路招確實已經想了辦法阻止這些民夫到扔土包,但是即便是這民夫將土包堆迭到了一個方向上,也免不了土包在重力的作用之下,自己落,並且越是往上堆迭,土包跌落得越快。
戰事仍然在進行,哪怕是這些抓來的百姓民夫拼命將土包往上堆,但依舊沒有什麼太好的效果。
在踩踏出來的腥道路上,有許多的首就那麼為了土堆當中的一份子,就像是他們的降生,無人問津,他們的死亡,同樣也無人在意。
沒有足夠的糧食,只有龐大的工程。
曹軍兵卒對於這些民夫,就像是對待牛羊豬狗,稍有不對,便是劈頭蓋臉的鞭打,甚至直接一刀砍死,然後其他牛羊將其下皮,割下去煮湯。
曹軍兵卒這麼做,一來是為了更好的控制這些民夫,二來也確實是沒把這些民夫當人去看待,其三麼就是為了儘可能的減糧草的損耗,保證曹軍兵卒的供給而最大限度的榨民夫。可是路招並不清楚,也正是他這麼做,使得聞喜上下的民眾越發的團結起來,死死頂住了路招的進攻。
除了那些又蠢又壞又看盜版的傢伙,大多數人都不願意為一隻旁人刀下的牛羊。
如果曹軍到來的時候多一些迷,說不得聞喜民眾還會中計,被騙開了城門之後遭遇屠殺的命運,可偏偏路招只是一個沒多頭腦,或者說智力偏低的武將,只是知道殺殺殺,於是聞喜的民眾就自然而然的在裴氏的帶領之下,越發的團結起來。
看著城下一個個民夫慘死,聞喜城中的百姓自然也是同。此時此刻,就算是路招再說什麼投降免死啊,優厚寬待啊,也不會有人相信了。
路招也就只能是老老實實的,一點點的去啃聞喜的城防,而且他還很奇怪,為什麼聞喜這些傢伙這麼堅強,這麼頑固?
聞喜城並不大。
城不大也有城不大的好,就是守城的兵力不需要太多,當曹軍集中進攻某一面的城牆的時候,也可以比較快捷的從另外城牆上調集兵卒來協防。畢竟如果城池太大,這麼跑來跑去恐怕是累的半死了。
同樣的,城小也有城小的弊端。
連日的大戰,使得聞喜城牆已經頗有垮塌和毀壞之。這些垮塌和損壞的地方,聞喜民眾便是拆了自家的房屋,用其磚石木樑來生生給堵了回去。
最先拆了自家房屋的,便是裴氏自己。
裴氏都帶頭了,其他人又有什麼好說的?
華夏民眾向來如此。
只要領頭的人給力,民眾就會自然而然的迸發出超出想像的力!
所以那些老是罵華夏民眾躺平抱怨,不就覺得這些民眾不是蠢就是壞,張刁民閉賤民的某些傢伙,其實反而是這某些傢伙,真需要好好掂量看看他們自己,是不是又蠢又壞。當然,如果這些傢伙能夠自己反思,也不至於會罵民眾就是了。
不高的聞喜城牆之下,雜的堆積著各種攻城械。
鵝車,櫓車,衝車,雲梯。
一些被砸爛了,一些被焚燒了。
圍繞著這些攻城械的,便是層層迭迭的首。
有曹軍的,也有守軍的,當然更多的依舊是民夫的。
城牆之下,到都是被挖開的豁口。
就像是青春期的臉,坑坑窪窪。
一些民夫被曹軍驅趕著,在城下的坑窪之中拼命挖,試圖刨開一個城牆的豁口,就可以直接大隊兵卒衝進城中去!
可是民夫一來吃不飽,二來聞喜城牆是用糯米多層夯實的土牆,這些民夫也沒有什麼趁手工,於是乎只能看見每日似乎都在忙碌,可依舊沒有多的效果,刨開的土嘩啦啦,但進展並不迅速。
水幾乎將城下周邊的土地全數浸,在某些地方形了粘稠的窪地。踩下去就像是在這種窪地裡面有無數的冤魂會出無形的手抓住經過的人的腳一般,半天都拔不出來。
攻城艱辛,守城也苦。
原本是同一個國家,同一個民族,甚至就是鄰郡縣的百姓,偏偏現如今分了敵我雙方,捨命搏殺。
『將軍有令!』曹軍兵卒大聲喊著,『今日作戰,多有懈怠!行二十殺令!』 (5,0);
敗退下來的民夫,在曹軍兵卒刀槍之下,乖乖站好。
曹軍兵卒遊走在其中,時不時的抓出一兩個人,拳打腳踢,拖到了陣前。
『殺!』
曹軍軍校面無表的揮手。
人頭落地。
二十殺,也就是百分之五。
如果一個企業或是公司,因為效益下降員工懶惰,那麼施行末位淘汰機制還多能夠理解,但是曹軍當下的二十殺令,絕對不是因為攻打聞喜不下……
因為曹軍兵卒甚至站在營寨寨牆上,看著這些敗退下來的民夫嘻嘻哈哈,一點都沒有覺到有什麼攻克不下聞喜的焦急。
就像是在看著這些民夫的笑話!
因為說起來,這些民夫也是河東人。
河東人打河東,這不是笑話,又是什麼?
『還愣著幹什麼?』曹軍軍校冷漠的喊道,『還不趁熱?』
一群宛如行般的河東民夫,踉蹌著上前,皮的皮,割的割。
西遊記當中獅駝嶺食人以萬計,但是只要當了神仙的司機,一切罪孽皆可消除。
……
……
張繡和李貳帶領的騎兵隊列,並沒有和路招在聞喜城下糾纏,而是直接撲向了路招的後線。
對於驃騎騎兵來說,策馬馳騁幾乎已經是他們的一種本能。
而對於李貳來說,縱馬踐踏肆意殺戮曹軍兵卒,便是為了他這幾天來最為快樂的時。
張繡繞過了聞喜戰場,開始截殺曹軍後線部隊。
李貳呼嘯著,揮舞著戰刀,左衝右突,勢不可擋。
他一邊狂笑著,一邊砍倒了第四個還是第五個的曹軍兵卒,然後就發現他面前已經沒有了對手,他們殺穿了曹軍陣列,並且徹底的擊潰了曹軍運輸隊列。
『哈哈哈!』李貳將戰刀上的甩掉,然後衝著後續緩緩而來的張繡喊道,『將軍!早該這麼打了!這樣才痛快!痛快!』
張繡看著燃燒輜重車所升騰起的黑煙,又瞄了一眼李貳,旋即眺遠方,『一般來說,打了小的,便是該來老的了……你猜猜看,會是誰來了?』
李貳正在拭戰刀,聞言笑道:『這不是正好麼?我還覺得這些曹軍兵卒太不抗揍了,沒三兩下就倒了!該來一個真正的對手才是!』
『哼。』張繡沒理會李貳的求不滿。
他也曾經有過李貳的那個階段,就覺得殺戮最爽,戰功第一。
不過現在麼,張繡考慮的事更多了。
『老的會來,小的也會怕。』張繡轉回頭看著聞喜的方向,『你覺得如果聞喜的曹軍知道他們後路被斷了,會怎麼做?』
『啊?』李貳頓時就愣了一下,『這個……』
……
……
聞喜城下的喊殺聲,雖然依舊很大聲,但已經沒有多氣力的覺,更像是在敷衍。
就像是後世營銷公司裡面的業務員在回應問好,『很好,非常好,好得不得了……』
聞喜城牆,比起前兩日,似乎又殘破了幾分。
可原先聞喜就是這麼破爛了,所以今日再破爛一些,也似乎未嘗不可。
城下東邊一塊西邊一塊的全都是殘破的攻城械,散落在戰場各。
這些曾經承載著攻城略地雄心的龐然大,現在則為破碎的木塊和焦黑的殘骸,似乎在無聲地訴說著戰鬥的殘酷。
而在這一片混與破壞之中,到都是。
冰冷的,腐爛的。
滿目瘡痍,這片戰場如同地獄的繪圖,讓人不忍目睹。
空氣中瀰漫著腥和焦灼的刺鼻味道,這是死亡和毀滅的嗅覺印記。
雙方攻防已經是持續了近一月了,都有些廝殺得疲力竭的模樣。
城中守軍也是折損大半,現在很多都是聞喜城的百姓持著刀槍在城頭上協助防守,婦和老弱則是艱難的將城中的磚石木柱什麼的運輸到城頭。
靠近城牆一整圈的房屋都幾乎被拆了,能用的石塊木頭什麼的,都已經全部搜集起來。
一些小孩呆滯的坐在廢墟之中,就連哭泣都沒有了多氣力。
冷兵時代的攻城守城,從來就不是一件麗的事。
而在聞喜城外,曹軍營地之中。
幾名軍校圍著路招,正在七八舌的議論。
他們的後路被斷了。
傳信的兵卒幾乎去了半條命。
『現在怎麼辦?這該死的聞喜守軍,還真是骨頭!原本以為……』
『以為什麼以為?你以為就能以為?!』 (5,0);
『干!打下了聞喜,我定要親手了守將的皮!』
『都是那些腌臢貨不堪用!』
『這些傢伙都是一路貨!說不得城上城下都在裝樣子!他們可都是河東人!』
『那不如直接殺了乾淨!』
『殺乾淨?!哈!殺乾淨了你去攻城?!』
『等等!現在不是要討論我們糧草的問題麼?我們後路被斷了啊!』
『那些該死的驃騎賊,就只敢東跑西跑!有種來攻營寨啊!他娘的!』
『糧草!該死的!』
路招有些糟心。
早知道就不召集這幾個軍校議事了,都沒議論出一來,嘰嘰歪歪的倒是扯了半天。實在是聽不下去了便是啪的一聲拍在了桌案上,『閉!』
幾名軍校頓時腦袋一,安靜了。
路招原本想著,就是定一個策略,一就是繼續攻城,二就是撤離。
很簡單對吧?
可惜,表面上簡單的事,往往都不簡單。
在攻打聞喜之前,路招也是以為自己無所不能,攻克聞喜簡直就是手到擒來,所以才在曹面前拍脯領軍令狀,可是現在麼……
被斷了後路,燒了供給,按照常規來說自然只能退兵。
可這麼一退,路招的軍令狀呢?
聞喜確實是在垂死掙扎,再打下去城破也是顯而易見的事。可問題是,誰知道聞喜還能掙扎幾天?萬一就在城池陷落的前一天曹軍徹底斷糧了怎麼辦?難不還能學那些豬狗一般去吃鼠?有這個必要麼?
所以其實路招是想要撤軍的,但是就這麼回去,顯然是要背負最大的那口鍋,所以路招想要分一分,有鍋大家一起背,他也就會輕鬆些。
但是曹軍軍校又不是傻子,於是自然扯東扯西就是不談撤軍。
路招又是點名道姓讓幾個軍校流發言,可依舊是得不到他想要的結果。這些曹軍軍校不是說聽從將軍吩咐,便是拍著脯表示不管路招做什麼決定都一定遵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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