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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295章 必然產生出的偶然

  中條山的道路並不多，正經的道路，在大漢當下就一條。

  曹軍的大營當然是當道而建，將這一條道路封堵得嚴嚴實實。

  曹軍並不是缺人手的馬謖，所以當道紮營就是一個必然，同時當道紮營還有些額外的好，就是取水和運輸都會比較方便一些。

  中條山的這條道，並不是漢代修建的，而是當年的秦馳道。

  秦始皇統一六國後，下令修築以咸為中心，連接各地的馳道。

  既然稱之為『馳道』，自然是不僅要能跑馬，還可以通行車輛，而車輛的大小，在某種程度上取決於馬屁的大小。車太大了松松垮垮，太小了馬匹難也容易側翻，所以實際上秦馳道的道路標準，是由馬屁來決定的，或許就是另外一種屁決定腦袋。

  當然，經過這麼多年的往來，尤其是在斐潛開拓了山之後，河東南北往來的貿易使得這一條原本近乎於荒廢的馳道不僅是得到了修復，還得到了擴展，但斐潛也就僅僅是擴展了這樣一條主要幹道，並沒有在中條山修建第二條通道的意思。一方面是一條通足夠用了，另外一方面則是在當下的技水平下，想要開闢這種道，消耗的人力力就不是一般的數量了……

  司馬懿和郝昭，當然不可能走這一條道。

  那麼是不是中條山上只有這麼一條路呢？

  並不是，中條山還有一些『不正經』的小道和採藥道。

  中條山是一座扁平的，從西南大河然後一直延到東北方向，且海拔不算太高的山脈。

  司馬懿和郝昭，以及他們所帶領的驃騎兵卒，對於這麼高度的山，起初並不會有任何的畏懼，可真正走進去之後，才發現其實也不是他們設想那麼的輕鬆。

  茂的植被，鳥語花香的樹林，麗的自然風之下，潛藏著危機。

  沒有任何定位儀，也沒有所謂的詳細地圖，所能憑藉的就是太和星辰帶來的大概方位……

  幸運的是司馬懿帶了羌人。

  土著出的羌人在這種環境下表現得比一般的驃騎兵卒要更好，他們率先發現了一條採藥道。

  採藥道只是一個統稱，並非真的只有採藥人才走。

  小路和採藥道的區別，就是小路大概還能看出一個道路的廓來，而所謂採藥道就基本上都會被野草植被覆蓋，只有悉地形的人才會知曉。

  採藥道基本上就是走直線，所以免不了一些攀爬。

  人還好，走馬就有些困難了。

  很多地方簡直像是趴在懸崖上挪，人可以過，但是馬不好走，為了確保有一定的機，又不能完全將戰馬拋下。於是司馬懿和郝昭不得不再次分兵，將一些戰馬和兵卒留在了山間，僅僅是攜帶常用品和乾糧，以及那些比較壯且聽從號令的戰馬，繼續前進。

  沒錯，正在慢慢的往前索的郝昭和司馬懿，就是準備通過採藥道繞過中條山在北線的防系，從南面侵襲曹軍的中條山大營，給曹軍一個驚喜。

  有時候還不得不繞道，為了避免被在高瞭的曹軍哨兵看到，司馬懿和郝昭每次要通過山的面的時候，總是要謹慎再謹慎，小心再小心，派遣斥候偵測，確定沒有危險之後，才悄悄前行。

  他們走得比較慢，但也躲開了曹軍監視哨卡。等他們進中條山部之後，曹軍在中條山大營附近架設的瞭哨，就因為視野的限制，難以發現他們了。

  即便是如此，司馬懿和郝昭，依舊是求穩，而不是求快。在一些巖石較為鋒銳，碎石片較多的區域，更是人牽著戰馬小心翼翼的走，唯恐鋒利的石片割傷戰馬的腳。

  這就是為什麼古代行軍，難以離主要通道的本原因，實在是太難走了。尤其是大部隊，若是再加上輜重車，那簡直就是噩夢一般……

  鄧艾同學也是被得沒辦法，才咬著牙一試，但凡是有第二個選擇，他也不會走平。

  司馬懿和郝昭，從某個角度上來說，也是被的。

  被郭嘉給的。

  很明顯，想要從中條山北面滲到中條山營地附近一發，顯然是不太可能的。

  曹軍構建了好幾條嚴的防線，有活巡弋的部隊，還有在高一天十二個時辰不間斷瞭的警戒哨塔，同時還有讓郝昭和司馬懿在起初死活搞不明白的敵我識別能力，以至於他們試圖裝扮為曹軍都混不過去。

  後來司馬懿設計個小陷阱，抓了兩三個舌頭，才算是搞明白了中條山大營的敵我鑑別機制……

  但問題是，就算是司馬懿最後搞懂了郭嘉的這一套識別模式，他也一樣破解不了。

  說起來也確實是簡單的，一個是符，一個是口令。

  因為核心的兩個要素都是隨機的，司馬懿本無法提前知曉，除非司馬懿等人有辦法在一天之同時搞清楚兩個要素是什麼，並且還要能從某個小隊裡面奪取『符』，然後才能在不驚對方的況下混進去。

  這簡直就是不可能完的任務。 (5,0);

  『符』二字聽起來很牛，但是實際上就是一做了標識並且折斷的箭矢，或者是木片，亦或是一樹枝，因為每一件『符』折斷都是隨意的，導致紋理斷得也是隨意的，在大漢當下這個年代，不是原配的一定對不上。

  在曹軍小隊出營的時候，曹軍營門值守就會在袋子裡面隨手掏一什麼，然後在上面用筆墨隨便劃幾道，咔嚓一聲折兩半，一半自己留著，一半給出營小隊作為憑證。

  再加上每天更換的口令……

  但凡是有一點不對，在營門口兩側的弓箭手便是立刻萬箭齊發！

  郭嘉的布置，就是即便是司馬懿搞清楚了，也一樣混不進去。

  所以司馬懿和郝昭，只能是試圖從南面反向襲。

  畢竟北面防守這麼嚴，那麼中條山的南面多就會鬆懈一些。

  原本郝昭的意思是想要讓司馬懿在北線做樣子，然後郝昭自己帶著人侵中條山南面營地去襲，但是司馬懿不同意，他覺得自己跟著更保險一些。

  而事實證明，司馬懿跟來是對的，因為郝昭帶著人馬才剛翻過山，司馬懿就發現中條山的側面和花同樣也不好打。

  郭嘉在中條山的營地周邊的高峰上，設立了不警戒瞭塔。

  雖然數量不多，但是覆蓋了整個中條山的側翼和花，看得嚴嚴實實的……

  一樣很難混進去。

  郝昭不免有些鬱悶，甚至一度想要強攻那些瞭哨，卻被司馬懿制止了，他認為防守這麼嚴的傢伙，必然會設置陷阱，稍有不慎就可能出大問題，所以不如繼續往南，直撲曹軍的潼關營地，看看能不能在其中尋找一些新的機會。

  按照司馬懿的說法就是，既然來都來了……

  於是他們又是繼續向南。

  這一天，郝昭坐在一塊大石之上，頭頂雖然有樹蔭擋住了夏日日益炙熱的，但是因為沒什麼風，再加上又是穿著一的厚重盔甲戰袍，所以依舊免不了汗水淋漓。

  這種天氣，最為關鍵的問題就是補充水源。

  郝昭等人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個山泉地，在此駐紮休整，順便補充消耗的水。

  清潔洗澡什麼的就本別想了，不如此，沿途沾染上的灰塵泥土再加上汗水混雜發酵，那味道……

  正午的氣溫漸漸升高，山間也依舊是熱浪滾滾，郝昭的額頭上流下細的汗珠，順著眉往臉頰上爬去，有些瘙，但郝昭卻沒有去分心抓撓，而是全神貫注的看著斥候們漸漸細化出來的曹軍營地地圖。

  郝昭和司馬懿等人已經在中條山藏了三四天。除了必須派出去的斥候之外，任何人不得擅自離開藏的蔽棚子和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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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經過斥候們的努力，沿途曹軍的布置，漸漸的在地圖上展現出來。

  地圖上不僅有中條山的一部分曹軍營地，還有河對岸的潼關曹軍營地……

  遠鏡的便利，在這個時候展現無。

  如果沒有遠鏡，司馬懿或許也不會提出要搞個雙蛋黃的想法。

  郝昭正在地圖上琢磨著，忽然聽到邊護衛低聲說到，『司馬從事回來了。』

  郝昭抬頭看去，正看見司馬懿穿著一小兵模樣的裝束，從巖石後面冒出頭來。

  司馬懿失敗了一次之後，便是越發的謹慎起來，尤其是在最終決定下達之前，他也是要親自到前線去瞄一眼。

  郝昭現在最重要的是休息，恢復力，以最飽滿的狀態投戰鬥。

  他們分工明確，一個負責出謀劃策，另外一個負責將其變現實。

  他們在等一個機會。

  一個曹軍鬆懈的機會。

  一個可以讓曹軍到重創的機會。

  畢竟對岸的潼關曹軍營地也是防守嚴，又是早期就花費了大量人力力紮下的營盤，若只是在外圍用大黃弩搞兩發，本是像撓一樣。

  司馬懿的耐心很強悍。

  雖然說這一路而來，糧草消耗得七七八八了，如果再不進攻，繼續等待下去，說不得回去的吃食都不夠。

  幸好鹽帶的夠。

  人要吃，馬也要吃。

  像是這樣炎熱的天氣之下，沒有鹽分補充，即便是有水也會導致手腳發。

  『曹軍要準備運糧了……』司馬懿坐到了樹蔭下，取了水囊來灌了一口，眼眸之中即便是在影下，也似乎興的發，『機會終於來了！』

  軍糧，可不僅僅只有糧草，各種雜也是一個大軍不可或缺的部分。

  尤其是鹽。

  司馬懿發現曹軍正在準備運糧運鹽！

  這兩天，在潼關大營之的曹軍正在不斷地積累著資，並且向渡口浮橋轉移，那些不知道是哪裡的勞役民夫，也在河灘上加固浮橋，這些種種的跡象都表明一次比較大規模的轉運就將展開。 (5,0);

  而今天，司馬懿又是親自到了前線去仔細查看，然後發現曹軍要運送的資裡面，有大量的鹽，以及鹽製品，比如鹹鹹魚什麼的……

  這些東西或許是從兗州，或是從更遠的地方一路轉運過來，現在集中到了這裡，如果司馬懿等人不做任何作的話，這些東西就會在幾天之運過大河，然後轉運到曹軍前線去。

  很顯然，臨汾的驃騎部隊，讓曹軍到了巨大的力，他們正在員所有的力量，意圖以最佳的姿態來對抗驃騎的人馬。

  在斐潛和眾謀士的策劃之下，利用曹老祖宗的戰略，使得曹軍無法一鼓作氣攻占關中，又再次破壞延誤了曹軍企圖通過結冰的坂津和龍門渡侵襲潼關後線的策略，最終迫使曹軍不得不在三鼓之下，和驃騎在運城盆地作戰……

  但是百足之蟲，就算是砍斷兩條，依舊不會致命。

  曹軍的人力還是很多……

  但同樣的，人多，消耗就多。

  司馬懿在這幾天一直堅持等待，就是他相信就算是中條山大營囤積了糧草雜，也是消耗很大，依舊需要從後方調運糧草資。

  眼下這就是最好的機會。

  當然，這也和司馬懿之前挫敗了曹洪的進軍有非常大的關聯。之前如果司馬懿傻乎乎的真的和曹洪拼消耗，只懂得殺殺殺，那麼坂津恐怕早就被曹軍占據了，被的就不是曹軍而是斐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