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右首一人冷笑了一聲,『哼,陳長文倒是好計算!若我等與其盟約,便可壯其聲勢,賊寇倒是小事,屆時便可與潁川荀氏分庭抗爭,切割南北,步高堂!』
『此事不在於陳長文,而在曹丞相……你們以為,此戰勝負如何?』沮鵠問道。
下首一人說道:『多是不妙。』
旁邊有人接口道:『出兵之前,曹丞相聲勢浩大……現如今,呵哈,啊哈,嘿嘿嘿……』
『潁川有消息說,』有人說道,『程仲德去了青州……想必是要防備地方了……』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嘰嘰喳喳說得十分熱鬧。
在絕大多數時候,不是這些人對於曹的一些舉措沒有反應,而是礙於曹之前的勢頭不敢妄,現在見曹開始走下坡路了,當年對付韓馥和袁紹的覺便是又重新回歸到了冀州佬的面前。
『陳長文之事……』
說了半天之後,兜兜轉轉又回到了最初的問題。
要不要和陳群合作?
沮鵠深思了片刻,低聲說道,『春秋有曰,「潁考叔,純孝也,其母,施及莊公。」姜氏三人皆失其,唯有潁考叔得其名……故而,姜氏不可取,莊公不可效,共叔段麼,更不可為之……如今沮氏已失其柱,唯有清名方可全……』
眾人聽了,有人同意,也有人不是完全同意,但是對於沮鵠的攝取『名』的想法,倒也是支持的,於是基本上的策略也就確定下來。也就是,挑撥三方爭鬥,然後在必要的時候再跳出來緩和關係,做一個『謙遜祥和,忠孝兩全』的君子。
沮鵠說道:『此事莫要出風聲,了人心。』
眾人紛紛應是。
話到一半,有人匆匆趕到院外,呈上了一個信,說是有『舊識』來訪。
沮鵠不明就裡,但是既然見到信,也就有請。
片刻之後,就有兩個莊丁,扶著一個披著斗篷,遮蓋著頭臉的男子進來。
這男子一進了廳堂,便是一濃烈的腥味和草藥味,顯然是上帶著不輕的傷。走到了堂中,掀開了頭上的遮帽,沮鵠便是一愣,旋即一驚。
來者竟然是崔厚!
『崔兄?!』沮鵠緩緩站起來,神張,『你……怎麼這般模樣?』
崔厚臉蒼白,頹然嘆道,『驃騎詭計多端……我崔氏,遭大難了……』
『快快落座。』沮鵠招呼著,『來人啊,快上些熱飲來!』
在大漢這個年代,走私商並不是誰想要當就能當的。如果是普通百姓覺得想要發橫財,亦或是想要搏命換個前程什麼的,都沒有機會,半道上就會被各種灰白黑的勢力扔到了山澗深淵之中化為白骨了。
崔厚喝了幾口熱飲,緩過一口氣來,臉上也多了一的,才有氣力將在從太原晉到滏口陘,從夏侯惇到閻黃等事一一說來。
崔鈞是被重點關注的對象,就算是想要跑都跑不了,而崔厚相對來說就沒有盯得那麼,於是在半道上崔厚找了個機會,裝是跌落山崖,實際上是躲到了之前走私的之中,這才算是逃離了險境,進了冀州來找舊日的易夥伴。
『這個……』沮鵠沉著。
他沒想到崔厚會來,一下子就將他原本的計劃全數給打了。
沮氏和崔厚之間確實有商業往來,貿易友,但是並不代表說就要為崔厚拋頭顱灑熱……
見沮鵠的目閃爍,崔厚也是心知肚明,不由得嘆息一聲,將底牌抖了出來,說道:『還有個壞消息,恐怕你還不知道……夏侯元讓,已經被生擒了……』
『什麼?!』
一眾皆驚。
有人甚至控制不住,打翻了前的桌案。
桌案之上擺放的各種杯碗,頓時就為了徹底的悲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