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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80章 求心靜
為什麼會有屢教不改的這種詞語呢?
還不是因為就是有些人明知道自己是錯的,但想要改正……
就像是盜版,是不是就不知道自己是錯的?可偏偏就能給自己找到各種理由和藉口,然後就可以面堂皇的站出來批評這個,貶低那個,裝作自己渾然不知道他自己從來就沒過屁,屎尿糊一坨。
孫權不知道自己錯麼?
對於周瑜的這個人,孫權又是尊敬,又是仰慕,但是對於周瑜所代表的利益群,孫權又是憤恨,又是恐懼。
那麼,孫權對於周瑜,究竟是,還是恨?究竟是放心,還是不放心?
而在江東吳郡之中暗流涌,各派人馬各出手段之時,河東之中的戰,就朝著深淵逐漸的落,只不過在初期,所有人都在著速度帶來的快,並沒有察覺其中方向的確切轉變。
曹軍一改之前頹廢且猥瑣的態勢,在還沒有完全占領運城盆地的時候,就分了三路,集中山東人多的優勢,鼓舞士氣,曹洪一路在左,曹休一路在右,曹自己在中路策應,幾乎又是強行掀起一場鋪天蓋地的浪頭來,朝著臨汾的方向撲去!
這三人各自率領銳骨幹出現在戰場之上,特別是當我們的老曹同學騎著爪黃飛電,在前線軍陣當中視察,奔馳往來之後,這山東兵卒的士氣,似乎一下子就再度的被鼓了起來!
話說這爪黃是幾代了?
還別說,山東人就是吃這麼一套!
嗯,河東這些鄉紳跟著笑,鼓掌歡呼,表面上看不出來什麼異常,但如果仔細觀察,就能察覺到他們的神有些慘澹了,那些歡欣的作也似乎有點勉強。
安邑還沒攻克呢!
這就要攻打臨汾了?
這是覺得安邑裴氏真就無所謂,還是覺得當下勝券已經在握了?
不過有了老曹同學出面鼓舞,曹軍士氣大振,旋即猶如摧枯拉朽一般,將僅存的零星幾個『不投降』的塢堡一舉攻破,收刮一空,大軍朝著峨嵋嶺越來越近!
聽聞此消息,有幾個河東鄉紳哭暈在更室。
明眼人都清楚,所謂『拒絕投降』不過就是個藉口。
就像是當年的某縣和某某縣。
但是山東人麼,只要有了一個藉口,不就是好辦事了麼?
而作為峨嵋嶺的驃騎前部守軍,似乎有些反應遲鈍,見到了曹軍大舉來襲,便是擺出了一副回防守的態勢,似乎是弱無力難以應對的模樣,讓那些曹軍中下層以及裴俊等河東鄉紳,似乎又有了一些新的希。
或許,真有可能在大漢曹丞相的英明領導之下,他們能一統山河,將斐潛擊倒,收復河東關中?!
狂流在河東之地上掀起,兇狠而腥的向著臨汾的方向不斷漫捲進。
鮮蔓延而開,原本在上一個階段僥倖沒有被發現的小村莊,現在在大軍面前,無所遁形,當然也確實是趕出了不驃騎軍潛藏的斥候,一個個的像是兔子一樣的往北逃。
一些曹軍兵卒看見如此場景,不由得哈哈大笑。
可是稍微懂一些軍事的軍校將領見了,卻笑不出來。
這時大軍漫進,也才將這些驃騎斥候迫得無藏,要是單獨的曹軍部隊,又有誰發現了這些驃騎斥候,又有誰知道這些驃騎斥候已經潛藏了多久,已經查探到了曹軍什麼?
曹軍一路向北,整個運城盆地,留下的儘是。
在安邑城西北方向的聞喜,如今也是搖搖墜。
領軍進攻聞喜的,是路昭和裴俊。
聞喜是裴氏的家鄉。
『家鄉』二字可不是隨便說說,對於華夏人來說,往往承載著深厚的和文化意義。它不僅僅是一個地理上的概念,更是充滿了個人記憶和的地方。
在華夏悠久的歷史發展過程當中,華夏民族也形了獨特的文化傳統,而『家鄉』往往是這些傳統文化被保留和傳承的地方。裴俊在聞喜長大,這裡每一寸的土地,他都悉。這裡代表著他的代表著源和起點,但是他回到這裡的時候,帶來的不是榮耀和財富,而是腥和災難。
喊殺的聲音漸漸落下,進攻的波濤退了下去,出聞喜越發殘破的城牆。
城牆之下的護城河,在前兩日的時候就有多被填平了,曹軍在上面鋪設了簡陋的木板,而在木板下面,填塞的不僅是泥土和石塊,還有人的首。
卑賤的百姓啊,生的時候沒有什麼紫漫天,步步香蓮,死的時候也是默默無聞,無人銘記。和泥土石塊結合得是那麼的,就像是他們先天而來,就是旁人腳下的基石一般。
在聞喜城牆下,被挖出了幾個大。
聞喜城牆是傳統的夯土磚城牆,所以老鼠掏的戰法,很是實用。城牆上面的青磚,也有很多被剝落了,出了裡面夯土的來。
可惜河東水。 (5,0);
所以就用在掏。
圍繞著這幾個大,雙方爭奪得非常激烈,這裡的死人也就是最多。大左近,都是,橫七豎八,令人不忍目睹。有些地方的黃泥已經變了紫黑的,一腳踩踏下去,冒出來的已經不是泥水,而是漿的混合,啪嘰有聲,而且粘很大。
城牆上方,正在將死在城頭上的曹軍首,拖提四肢往下扔。
在城頭上,用排槍著不腦袋,污濁的都凝固為黑紫,在風中拉出了類似濃鼻涕狀線條來,像是在脖子斷口之長出來的不知名的蟲子,在風中搖晃著。
這些腦袋都是帶甲的曹兵。
無甲的雜兵勞役什麼的,便是連腦袋都懶得砍了,不值錢。
在上一波的攻城當中,先是在大之吸引了守城軍的注意力,然後曹軍在民夫雜役裡面潛藏了些銳,突然從薄弱攀爬而上,一度在城頭上占領了一塊區域。
結果曹軍的後援兵卒沒能跟上節奏,稍微慢了那麼一點,結果被守軍集結起來,用槍陣生生的將攻上了城頭的曹軍銳兵卒殺死,導致曹軍錯失了一次攻占聞喜的機會。
幾日攻戰,雙方都是廝殺得疲力竭。
可是不能停。
裴俊也不想這樣,可是他同樣也無法停下向深淵落的腳步。
一名裴氏護衛正在給裴俊的胳膊上上藥包紮。
裴俊用那隻沒傷的手握著傷之,咬著牙忍著傷藥倒在了傷口之的疼痛火辣。按照原本驃騎的金創救治典,是應該清洗傷口再敷藥的,可是……
裴俊護衛用力的用布條纏傷口,減輕流的狀態。
『啊啊……』裴俊著。
裴俊的臉慘白一片。
在他邊,已經沒有多裴氏兵卒了,他所帶到曹軍之中的人手,現在逐漸的消耗著。
冷兵時代圍城蟻附攻防,對於雙方來說,無疑都是相當慘烈的一件事。
裴俊還沒有從疼痛當中緩過氣來,便是聽到一旁傳來了鏗鏘的腳步聲。旋即原本在他周邊的護衛紛紛站起來,畏的讓開了道路。
裴俊一瞪眼,正想要說什麼,可是他下一刻就看見走來的是路昭。
路昭形高大,盔甲齊整,後還跟著一隊親衛,比起一泥一的裴俊來說,簡直就像是春白雪和下里人。
『見,見過路將軍……』
裴俊咬著牙,忍痛上前見禮。
路昭笑瞇瞇的上前,不知道是有意的還是存心的,手竟然拍了拍裴俊傷之,看著裴俊疼得齜牙咧又不敢的樣子,便是越發的面容和藹,『啊,原本以為裴郎君只會讀書,之乎者也,想不到裴郎君也是這麼勇敢!某甚是佩服!佩服!』
『呵呵……』裴俊疼得頭上冒出冷汗來,尤直強笑道,『路將軍謬讚了……』
『不謬不謬!哈哈哈哈!裴郎君打得好,打得神!』路昭明明看見裴俊如今臉蒼白,又累又慘的模樣,可就是當做看不見一般,『看來這先登之功,今日便是裴郎君的了!啊哈,哈哈哈哈!我就在後面等著裴郎君的佳音了!我看好你!走了!別妨礙裴郎君的大計!』
嘲諷甩完,路昭便是扭屁就走。
『……』裴俊頓時覺得眼前一黑。
這真是什麼世道啊!
裴俊還以為路昭是看到當下形,是要來幫忙的,結果沒想到路昭只是過來嘲諷的……
『郎君……』裴俊的親衛低聲說道,『沒事吧……』
這都是廢話,怎麼可能沒事?
但是不問這句廢話,又能問什麼呢?
裴俊勉強一笑,眼裡也湧出了一點淚花,卻忍住了。
畢竟他母親死的時候,都沒有嚎啕大哭,現在這點小事,又能算是什麼?
他以為負傷了就能下場休息,驃騎那邊的軍制不都是如此……
哦,忘了。
這裡是曹軍。
『準備進攻……』裴俊低聲說道。
『郎君!』親衛瞪圓了眼,『我們都……』
『我說!準備進攻!』裴俊忽然暴怒,『不打下來,我們都得死!明白麼?!都得死!!』
『……』親衛沉默了許久,看著氣如牛的裴俊,點了點頭,『明白了,我這就去傳令。』
裴俊頹然坐倒。
原本還算是俊秀的臉龐上沾染了泥塵和污,無論他怎麼笑,如何做出一副風輕雲淡的模樣,都顯得是無比的骯髒猥瑣,本無法像是往常一般般溫暖,如春風般和煦,讓人心愉悅了,更不用說還能以眼神來讓人悟到深邃如海,去閃爍出迷人的芒云云。
戰爭,真不適合偶像劇。
沒有,只有腥骸。 (5,0);
裴俊咬著牙,著一長槍,支撐著站起。
心腹上來幫了一把,然後低聲說道:『郎君啊,這樣下去,我們的人都會打的……要不然稍微拖一拖,那些……那些曹軍總不能從頭到尾都是干看著罷?』
裴俊苦笑,『他們沒有干看著,不也是派了幾個人混上城頭了麼?』
『這也算?』心腹驚訝道,『就那麼十幾個甲兵?』
『怎麼就不算了?』裴俊只能一隻手用力,齜牙咧的說道,『我看這城牆,再有兩天,也就能挖垮了!到時候我們就辦完了……完了……』
裴俊說著,不由得有些走神。
這裡是聞喜啊!
自己走到了這一步,究竟是對,還是錯?
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頭。
曹……
斐潛……
裴俊咬著牙。
這或許就是城門失火殃及池魚。
他就是被大火灼燒的魚。
又有什麼辦法?曹軍既然已經打到了河東運城來,自己總不能像是安邑聞喜那幾個裴氏主支一般抗罷!裴茂裴輯能抗,是因為他們的底子厚實!
裴俊他為什麼選擇投曹,是因為他手頭上就那麼點東西!
除非是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手頭上的一切清零,否則……
裴俊想著,正往前走,忽然心中冒出了一個念頭來。
除非是裴茂確定跟著斐潛走,即便是當前的損失,將來也能彌補上?
裴俊想到此,心中不由得一沉。
如果裴茂等人真的撐過去,那麼說不得還真能補得回來!
畢竟河東運城盆地一帶,已經有不士族鄉紳也和自己一樣投了曹,就連自己當下帶著的兵卒當中,就有不這些河東鄉紳調來的勞力家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