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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276章 原來是如此

  回到了自己家中。

  蔡瑁頹然在書房坐下。

  一肚子的不爽，可又能奈何？

  只能是自己默默的咽下去。

  蔡瑁如今就類似於後世的中年危機，說他卑躬屈膝甘心當曹氏走狗也好，說他不知廉恥只能委曲求全也罷，反正要讓蔡瑁造反是不可能的，他也喊不出什麼此不留爺，世界還很大的話來，因為他一大家子全在荊州。

  真·一大家子。

  蔡瑁一個人跑沒問題，但是家族怎麼辦？

  曹仁也是知道如此，便是死死的著蔡瑁要害，雖然一句話都不提，但是話里話外卻出來了一個非常明確的信息，如果曹氏不好過，那麼蔡氏也別想好過……

  蔡氏是條狗。

  曹仁就這意思。

  蔡瑁只覺得腦袋裡面似乎有什麼東西突突的跳。在曹仁面前的時候他還能強撐著，回到了家中就有些支撐不住了，用手著太，閉著眼，了一遍又是一遍。

  蔡和靜悄悄的走到了書房門口，輕聲呼喚了一句。

  蔡瑁依舊是閉著眼，只是用手斜斜指了一下旁邊。

  蔡和有些憂慮的看著蔡瑁，坐下，蠕一下，半響才說道：『兄長，這曹……曹子孝……』

  蔡和沒說下去，因為他看見了蔡瑁睜開的眼中出了一兇。

  『天下之事，總是有些辦法的。』蔡瑁緩緩的說道，『這幾年一直都窩在荊州之，歷練不足啊，自然是讓人輕視……這方寸，確實了些。嗯……不過，也不全是壞事。』

  『不全是壞事？』蔡和嘀咕著。那意思就是大部分是壞事，只有壞事裡面撿點好的了？

  蔡瑁點了點頭，『曹子孝，要蔡氏出三千兵。』

  『三千！』蔡和的嗓音都變了，『這哪有啊？！』

  蔡瑁似乎在方才的緒當中恢復了一些，此時便是站起，負著手，到了書房窗前，著腦袋左右看了一眼，見沒有人在周邊，這才走了回來，低聲說道：『蔡氏不出這數，曹子孝也不好讓其他人出……江陵危急啊……』

  『江陵危急干我們……』蔡和本能的就接了半句，然後才反應過來，『莫非這曹子孝迫兄長？』

  即便是江陵就在襄南面，可以說是齒相依，可畢竟不屬於蔡氏所控制的地盤，所以江陵爛鳥樣，又和蔡氏何干？曹氏要著急那是曹氏的事，也同樣和蔡氏沒有干係。

  蔡瑁夾了一眼蔡和，『這話也是能說？』

  『是，是，小弟魯莽了。』蔡和低頭認錯。

  蔡瑁之前是在曹仁之有些措手不及，現在回來了之後仔細思量之後，倒也想清楚了一些事，『曹氏這是虛了。』

  『虛了？』蔡和有些不明白。

  蔡瑁點了點頭。

  別看在三國演義之中，蔡瑁是實打實的小人模樣，前期詐狡猾為了陷害劉備計謀百出找出各種理由藉口，機靈活不拘一格，但到了中期就變得只會溜須拍馬還拍到了馬上連曹都聽不下去，然後到了後期就變得遇到了事張口結舌說不出什麼話來，一路只會喊著丞相二字直至被拖下去砍頭，前後反差極大……

  實際上，能做到一個大家族的家主的，都不是泛泛之輩。

  尤其是在世的時候。

  雖然說蔡瑁的眼界有些低矮，臨到大變之際也難免有些沉不住氣，但是他也絕對是一等一的聰明人。曹仁找他咣當一陣錘，一開始蔡瑁接不住，但是現在沉下心來分析，也多多明白了曹氏當下的境。

  『曹子孝沒有後援，所以只能找我們要兵卒人手。』蔡瑁說道，『這是其一。其二，如果不能調我們的兵卒人手，他……哈，他害怕！』

  蔡和猛的直了脖子，『啊哈？！』

  『所以他在試探我們，在迫我們……』蔡瑁冷笑道，『現在除了蒯氏，有誰想要去江陵？可曹子孝不得不去！要是這一次江陵出事他不，那麼將來……原來我們是看曹氏在中原勢大，又是有天子於許縣，不管是家國大義，還是兵馬勢力……不過現在看來麼，其實虛有其表。』

  『夫識時務者，乃俊傑之謂也。』蔡瑁緩緩的說道。

  『此言，意能明察秋毫，審時度勢，悉世事之變遷，順應時代之流，斯人也，可謂英傑也。』

  『夫「識」，非徒觀其表，而應深究其理；「時」者，即世時勢，亦指天下之恆流也。唯有通曉古今，方能察將來。此乃大業之基，立大功之本。故吾輩當以「識時」為鑑，以修齊家治國平天下為「務」，方可顯君子之風範，士人之本。』

  蔡和不由有些容，『兄長之意是說……』

  蔡瑁冷笑了兩聲，什麼都沒說。

  ……

  ……

  許縣之中，也正如蔡瑁所言，兵馬已經是捉襟見肘，嚴重不足了。 (5,0);

  如果說只是前線需求，那麼還算是勉強支撐，可是江東忽然在背後捅了一刀，著實令曹氏政治核心有些猝不及防。

  早知道江東這傢伙，不為人子！

  如今在許縣之中，守在家中的曹氏核心人，這個時候就聚集在丞相廨之中，人人臉都不是很好看。而坐在上首，眼睛半閉半睜的荀彧，似乎也在神遊天外，不知道在想著一些什麼。

  如果說江東還能算是多有了些計較，那麼冀州出現的魏延，就幾乎是超出了所有人的預估了。

  荊州如今首尾不能顧，原本自然是要派兵支持，可是誰也沒想到冀州突然就冒出了個魏延來，並且還搞得風生水起，冀州那麼大的地方，那麼多的吏，竟然沒有一個人能攔住魏延，就像是冀州之地忽然之間就糜爛了一般！

  每日急報，幾乎是接連不斷的送到了許縣來！

  求援，求援，還是求援！

  似乎冀州吏就只會變著各種花樣在寫這兩個字！

  有時候荀彧也想要衝著北面的冀州大吼一聲，你們都是天天白吃飯的不？魏延才多人馬，死活就是堵不住，抓不住，擋不住！

  黨國……咳咳，大漢怎麼有這般無能之輩？！

  就連白馬渡都發現了魏延等人的蹤跡……

  要知道當年袁紹大軍，想要渡過大河是如何的艱難，和老曹同學在白馬渡一帶僵持了多久都沒能順利渡河，卻沒想到這似乎是固若金湯一般的防線，現如今卻像是一個笑話，一個讓所有在許縣的人都笑不出來的笑話。

  許縣，可謂是大漢核心。

  嗯，至是山東人認為的大漢核心之地，畢竟天子在這裡，所以一旦出現了什麼問題，就是天下震！

  甚至會牽扯到了前線！

  若是軍心了，那就真是麻煩了！

  誰能想到，驃騎竟然還有這麼一手？

  千防萬防，防著河道武關道，可誰能想到太行山也能蹦出一個猢猻來？

  如果說曹純在幽北作戰得利，那麼還可以急調配曹純到冀州來以騎兵圍剿魏延，可是現在曹純自都是難保，漠北局勢不容樂觀，誰也不敢說趙雲會不會在大雪消融之後發攻擊，所以若是真調了曹純的兵力，萬一真有什麼變故，那麼整個幽州恐怕也是守不住！

  曹氏政治集團上下，可是對於驃騎的騎兵更加忌憚！

  現如今，幽州不能，冀州不得用，荊州不可失，豫州更是不許出現任何的問題。

  荀彧就像是一個漿糊匠，在盡一切的努力護著四都在風的大漢房屋。

  沒有人在為了大漢添磚加瓦，相反，所有人都在努力的挖大漢的牆角，自己的腰包。

  荀彧便是只能出現一個窟窿，便是糊上去一層紙。

  所幸運的是，山東這百姓，雖然窮啊，苦啊，可是真安分！

  要是……

  不能想，不敢想。

  如今能進這廨中，商議對策的，也不過就是四個人。

  偌大一個大漢王朝，真遇到事了，能商議的，也就是這點人了。

  程昱坐在一側，沉著臉。

  滿寵皺著眉頭。

  任峻吊著胳膊，默不作聲。

  屋沒有人姓曹，但是人人都是曹氏最核心的忠誠之輩。

  荀彧和任峻不用說了，程昱對於曹的忠誠，也是很高的。

  程昱是在曹早期起兵之時就加了其陣營的，基本上可以算是曹早期的班底，雖然說程昱可能並不像某些親信那樣與曹有著非常親的聯姻關係，但他的忠誠和貢獻是不容置疑的。

  最為關鍵的是，程昱為了曹，那真是什麼髒活累活都肯干。而且是在多個關鍵時刻為曹提供了重要的建議和幫助，這使得他為曹不可或缺的助手。

  這一次後方不穩，曹也立刻就想到了程昱，並且將其派遣回來。

  曹什麼都沒說，但是程昱一回來，大家也就知道曹是什麼意思了。

  而坐在程昱一邊的，就是滿寵。

  滿寵和曹能走到一起，最重要的是滿寵認同曹的政治理念和治國方略，這種理念上的共鳴是其忠誠的重要基礎。其次滿寵在法律方面的才能得到了曹的賞識，這種專業上的認可讓他為曹不可或缺的，在律法方面的重要助手。

  滿寵以嚴格執法著稱，即使在面對權勢人時也毫不退，這種堅持原則的態度深得曹讚賞。或許是曹在滿寵上看到了年輕的自己，所以對於滿寵也是信任有加，也就使得滿寵越發的對於曹忠誠。

  別管山東之地有多爛，但是不能說在屋的這幾個人爛。

  山東之地，繁華世家。

  縱然是有千百愁腸，但是該有的雍容華貴還是不了。

  地上鋪墊著錦席，焚香銅爐鎏金錯銀，在一旁噴吐著淡淡的青煙。 (5,0);

  任峻或許是傷勢快好了，正在癒合期間，便是覺得不僅是手臂外傷發，簡直渾上下都是燥熱難耐，見荀彧坐在上面左右不開聲，多有些不耐煩起來，左扭一下，右一下，上的鎧甲也就隨著扭叮叮噹噹，咯咯吱吱。

  滿寵看了任峻一眼，忍不住說道：『令君，這冀州驃騎賊軍為禍起，究竟是真是假？怎麼四各地都在上報遇到了賊軍？就算是真從太行中來，也必然是數人馬，如今卻像是到了冀州千上萬一般！這可真要聯絡鄴城，詢問清楚了。』

  『況，正在核查。』既然滿寵開口，荀彧也就回應了一聲。

  面對這樣的況，荀彧他也很無奈。

  他不是神仙啊，人力力財力，都不可能從天上掉下來。

  不管怎麼說，反正今年的安平冀州，幸福荊州的稱號，兩個地方是不要想了。

  腐朽已是不堪，惡臭難免泄在外，『核查』二字，其實更多的時候就是看這個事要往大辦，還是先蓋個蓋子捂著。核查百姓知曉多，民怨究竟大還是小，至於事的真相，反而不是那麼的重要。

  『冀州要先理！』程昱沉聲說道，『若是任冀州糜爛，那麼不僅是影響郡縣之地，更有可能會讓反賊猖獗！』

  程昱可是帶著老曹同學的任務來的！

  要不是荀彧攔著，程昱現在多半是已經開始手了！

  程昱是東阿人，能手絕對不嗶嗶。當然也有人表示程昱怯於公戰，勇於私鬥，但是如果真讓程昱如果起手來，那就真的是很黑，殺傷力太大了，影響力也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