吏不再限定於只有經書,只有士族子弟才能擔任,而是四民皆可出任!
就憑這一點,足以讓許多軍校士心中火熱,因此在營地擴建的過程當中,幾乎沒有一個是背著兩隻手在一旁看不幹活的,人人都是賣氣力。因為他們心中清楚,將來可以在斐潛的地盤上尋覓得更好更遠的道路,現在為了斐潛在做事,豈不也是為了自己在努力?
這還有什麼好說的?
就連周邊的普通民眾也自發的來加。
先不說別的,干一天活包一頓飯還有工錢可以拿,絕不剋扣。
還有一些原本河東逃難而來的流民,則是將自家的孩子領到了軍前,纏著軍校想要讓孩子投軍,博一場富貴出來。而軍校士則是一遍遍的講,說驃騎招兵是要通過招兵司,每年招一次……
校場之中,時不時會響起喝彩和歡呼聲。
那些新補充來的匈奴人和羌人,則是換了漢家的軍袍,一隊隊的在中軍校場高臺之,測試氣力,,遠還有測試砍殺的木樁。這些南匈奴人和羌人,將去他們原本的皮袍,正式的為驃騎軍中的一員,在到同等號令管轄之下,也可以獲得同等的待遇。
斐潛沒去校場,只是遠遠的看了一眼,便是繞往後營之。
兵馬未,糧草先行。
在後營之,草棚之中,一長溜的灶臺上,放置著一長排的大鍋,熱氣騰騰,正在煮湯。
軍中食一般都較為簡單,要麼就是飯配鹹菜,要麼就是餅子配湯。
一群伙頭兵正在忙碌,忽然有人見到了斐潛到來,不由得高喊了一聲:『驃騎將軍!』
喊聲突兀,嚇了不伙頭兵一跳。
『啊!』
一個伙頭兵正端著一木盆的炊餅,聽聞喊聲便是哆嗦了一下,盆中的炊餅跌出了兩三個,在地上咕嚕嚕滾著。
其中一個正好滾到了斐潛腳前。
『拜見驃騎將軍!』
食棚裡面人人連忙將手頭上的事一放,矮了半截。
斐潛笑笑,彎腰將滾到了面前炊餅撿起,『都起來罷!』
眾人齊齊應了一聲,這才站起,肅立一旁。
斐潛將手中的炊餅拍了拍,又是吹了吹,然後掰下一小塊來,還沒等許褚反應過來,直接就放進了裡。
『……』許褚在一旁看得直皺眉。
倒不是許褚覺得炊餅髒。
只要有過一點軍旅生活的人就清楚,這點泥塵本算不了什麼。
許褚只是儘可能的在防範所有的風險,即便是這個風險很細微。
斐潛看了一眼許褚的表,便是笑笑,也沒有繼續吃,將炊餅在手裡,點了點頭說道:『炊餅做得不錯……』
邊上原本肅立的兩三名伙頭兵聞言,齊齊拜倒在地,說話都歡喜得哆嗦了起來,『謝……謝驃,驃騎稱讚……』
斐潛點了點頭,示意護衛將那些伙夫扶起,然後又上前掀開了一個湯鍋的蓋子,取了勺子撈了幾下。
很簡單的湯料,羊骨頭菘菜湯。
湯表面上有不的油花。 (5,0);
骨頭顯然已經燉煮得很久了,上面的已經大部分落,只剩下幾零散的筋還連著。
用勺子在湯鍋底部攪了一下,有一些碎便是漂浮了上來。
斐潛剛想要用勺子喝口湯,便是看到了許褚投來的眼神,便是無奈的放下了勺子,對著一旁的伙頭兵說道:『要捨得放鹽。大伙兒都是出氣力的漢子,這吃食沒個鹽味可是不。』
伙頭兵便是連聲應答,拍著脯保證絕對讓斐潛放心。
斐潛點頭,離開了後營,在路上,將手中的大半塊的餅子給了許褚,『這也是真實的。』
許褚下意識的接過那塊被掰了一塊的炊餅,看著炊餅表面上沾染的泥灰,沉默片刻,忽然抬起頭來,對著斐潛說道:『主公,我明白了……』
斐潛看著許褚,『你真明白了?』
許褚拿出了手帕將那塊炊餅包好,放在了懷裡拍了拍,『此戰,不為虛妄之大義,但求民生之真實!主公先看工匠,後觀農夫,又問兵卒,故而,此等事,方可謂為大漢之真實!』
斐潛微笑起來,『不錯,明此理,仲康可獨領一軍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