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半夏小說 軍事歷史 詭三國 第3235章 政

《詭三國》第3235章 政

(4, 0);

  第3234章 政

  皇帝就能一言九鼎?

  並不是。

  皇帝同樣是秉承著欺的優良傳統。

  劉協也是如此。

  他也不是沒有和『黑惡』勢力抗爭過,但是那個時候確實是他還小,懵懂不知事,所以劉協當時也不害怕。而他相對知道事多一些的哥哥劉辨,就害怕了。

  人知道得越多,便越是覺自己越渺小,越害怕,越是敬畏。

  無知者無畏。

  現在劉協知道了,皇帝只是一個稱號,別人承認才有用,若是旁人不承認……

  所以皇帝最重要的就是要抓人。

  對於這一點,劉協恨曹,也恨斐潛,但是他又同時謝曹和斐潛。因為這兩個人才是劉協長過程當中,最為重要的兩個人。

  給皇帝上課的,稱之為帝師。

  那麼給劉協補上這一門皇帝課程的啟蒙者,不是他爹漢靈帝,而是董卓。

  幫助劉協提升的,就是曹和斐潛。

  學好了徒弟,死師傅。

  劉協如今雖然還算不上完全出師,但是他也想要師傅了。

  可是他手上無權無財無兵無人,所以他唯一能夠出讓,作為籌碼的,便是什麼呢?

  劉協坐在大殿丹階之上,聲音低沉但字字清晰,『昔日孔子游於魯,觀大河之水滔滔不絕,嘆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晝夜。」夫仁德亦猶是也,源遠流長,恆若江河,綿延不息。』

  『朕時習禮樂,遍覽群書,尤重《詩》、《書》、《禮》。仁德,乃國之大本,立人之極則。孟子有雲,「仁者人。」夫仁者,心之所向,行之所往,懷抱天下,澤被生民,無而不利也。』

Advertisement

  『堯舜禹湯,皆持仁德,故顯四海,聲教訖乎遐方。仁德之,猶如旭日初升,照耀萬,生輝無疆。然世道變遷,人心不古。今日之風,或已離仁德之道久矣。』

  『仁德之行,非朝夕之功。需日積月累,細水長流。君子務本,其命維新。故朕召諸位卿而來,是以彰仁德之要,勉而行之,百姓,興盛漢業,使四海昇平,八荒安康。』

  大殿當中眾人一聽,便是相互以目示意,然後整齊劃一的恭賀天子聖明。

  劉協微微點頭。

  不知道為什麼,如果說之前劉協還有些會因為大漢疆土擴大,戰勝了外族而興開心,那麼現在劉協對於這些事已經覺一般了,甚至還有點害怕。

  就像是上一次鄯善條約端到了他面前的時候,劉協都不知道自己應該是開心還是不開心。在了解一些況之後,劉協沉默了。他放棄了大張旗鼓宣傳,或是炫耀鄯善條約,也沒有說就此就將其扔在一邊,而是經常會召見那些西域之人,問一些西域的風土。

  既沒有說要辦慶典,也沒有說就此罷休。

  那一份鄯善條約,一直都放在了劉協的桌案上。

  劉協如此舉止,倒是有些出乎某些人的意料。

  甚至還有人因此前來試探劉協的口風,結果被劉協一句『朕知道了』給堵了回去。

  大殿之中,群臣此起彼伏的附和著劉協的觀點,闡述『仁德』的重要,每個人都是引經據典,文采飛揚,可是劉協表面上似乎認真傾聽,但是心思早就不知道飛到了哪裡去。

  他也想要務實一些,可是他沒機會。

  見群臣附和了許久,也抖摟不出什麼新鮮的詞語之後,劉協才緩緩說道:『朕有聞,治世之道,貴乎審察。古之賢哲,皆以廣納眾言為先,蓋因兼聽則明,偏信則暗也。昔孔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師焉。」是以為政者,當虛懷若谷,取長補短。博採眾議,方能察秋毫,明辨是非。朕深以為然。』

Advertisement

  『然今之世,有昧於一己之見,閉耳塞聽者眾也。彼等固執己見,不納良言,終至昏聵。譬如商鞅變法,雖有益於強秦,然其剛愎自用,不聽群臣之言,終遭禍患。故君子當如行雲流水,廣納百川,不拘一格。如此,方能無事而不濟是也。』

  『朕久居深宮,不知天下變化久矣,常愧於列祖列宗。是故,朕開設言路,廣咨博詢鄉老之言,以求日新德,月新能,政令通達,仁德天下。諸位卿,以為如何?』

  劉協此言一出,大殿之中的群臣能說什麼?

  於是又是紛紛高喊天子聖明。

  既講『仁德』,又要『兼聽』的天子,這不聖明麼?

  在洶湧澎湃的馬屁之下,劉協扯了扯角,然後指定了兩三個人負責制定一下的事項,便是揮手退朝……

  就像是結束了一場戲。

  是的,唱戲。

  在那些鏗鏘的鑼鼓聲之下,是戲曲演員被一條條的纏頭布,勒得頭疼裂,在濃墨重彩之下,掩蓋的是灰暗的面容。

  劉協之前搞過一次想要近民間,抓住鄉老的活

  確實,民以食為天。 (5,0);

  出發點倒是一點都沒有錯。

  可惜劉協真就從小到大都沒有幹過農活,想當然了。

  他曾經以為農活就是耕地,播種,然後澆點水,這有什麼啊?不是只要有手腳就能做的麼?

  結果現實狠狠的給他了一掌。

  就算是不提最終能有多收穫,在最開始的時候,耕地他都耕不好,鋤頭都不知道要怎麼拿。好不容易在春耕的時候,咬著牙扮演了一番農夫,結果回去之後直接在床榻上攤了三天。

  不會就是不會,再怎樣裝也是不會。

Advertisement

  而且關鍵是劉協選錯了人……

  對於普通百姓來說,確實是耕田糧食很重要,可問題是這些農夫百姓能給劉協說上話麼?那麼既然說不上話,劉協就算是變了專業的農夫,又有什麼意義?

  所以劉協領悟了,他和大漢百姓之間,已經拉開了一道永遠無法逾越的鴻

  雖然同於大漢國,但就像是兩個種,劉協說的,百姓聽不懂,百姓想要的,劉協不明白。劉協想要讓百姓支持他,而百姓卻在疑,他們不是已經支持了幾輩子了麼?還要怎麼支持?再苦一苦,再累一累,可問題是大漢這麼多年了,那個皇帝上臺不是說要讓天下百姓安居樂業,要過上幸福的生活,怎麼年年都要苦,歲歲都要累?

  劉協不明白,大漢百姓也同樣不明白。為什麼大漢百姓明明創造了那麼多的財富,資,糧草,可偏偏就是要過苦一苦累一累的日子,而劉協自己同樣也不富裕,也談不上什麼鋪張浪費,而那些吏鄉紳,卻能拿走了整個大漢王朝一半以上的財富?

  劉協搞不清楚這些,自然無法給與大漢百姓所想要的東西……

  當然,若是劉協表示種地辛苦,要減租減稅,那就要了朝堂百的親命了,非群起而攻之不可,讓劉協知道沒錢的日子究竟是如何悲慘,如何窘迫,那發臭的牛骨說不得就會出現在劉協的桌案上。

  所以,劉協所能勻出來的東西,也就剩下『開閘放水』了,也就像是他父親曾經做過的那樣,出售皇權來達到一定的目標。只不過劉協學乖了些,用『仁德』和『兼聽』進行包裝,並且不是明面上收錢,所以就自然是個『聖明』天子了。

  劉協在這個時候才深刻的悟到自己面對的敵人,並不是類似於鄯善這樣的外族外邦,而是在大漢之僚……

  兩個在曹和斐潛之下的政治集團,吏合,龐大且可怖。

  而劉協力單勢孤。

  劉協他現在,覺到了極大的危險,正潛伏在四周。

  不管是曹勝,還是斐潛贏,其結果,對於劉協來說,都是極為可怕的事

  因此他不斷的掙扎,不管是之前給自己披上一個親近農桑,百姓的外,也不管是像是當下要開兼聽言路,其實都是在試圖在兩強之間尋求一條活路。

  時間不多了。

  劉協站在大殿門口,看著夕一點點落下。

  他出手,掌心向上,似乎是想要托舉那個漸漸落下的夕,又像是要挽回漸漸湮滅的明,但是很明顯,華在他的手上漸漸的收斂,暗淡,消失……

  與此同時,也能會到僚政治的可怖,甚至畢生都在和系鬥爭的人,還有一個人

  孫十萬。

  小孫同學這一段時間就很辛苦。

  孫權其實知道江東之地有很多士族鄉紳。

  一些很愚蠢,愚蠢到認知只有在江東一地,就像是坐井觀天的青蛙。

  還有一些則是很囂張。比如當年的嚴白虎之類的人,覺得自己擁兵數萬,便是不可一世。

  當然還有一些很貪婪的,也有一些尸位素餐的,只懂得撈錢,張口閉口就是之乎者也,但是實際上什麼事都做不好。

  遇到這些江東士族,孫權都不會覺得詫異,因為孫權覺得,他還是可以帶得的,只要紅線一勒,先的帶的,江東這個破爛不堪的四套馬車,多還是能上路跑一跑的……

  結果,讓孫權極度失

  這一次的江東西征,便是展現無

  在江東吳郡城西南,臨近松嶺之,便是有一座掩蓋在翠綠之中的深宅大院。

  但看偶爾從樹林之中出的屋檐畫角,便是能知道在此地的主人份並不尋常,要知道即便是在江東富庶之地,也不是所有人能都蓋上琉璃瓦,雕刻朱梁的。

  此莊園距離吳郡不遠,正是宜也宜靜。

  想要熱鬧,也就三四里,驅車須臾就是可以盡燈紅酒綠,想要安靜,也可以在莊園之中閉門欣賞鳥語花香。

  此之地,便是姓顧。

  在英雄輩出的三國歷史中,顧雍的個人能力不是最出的一批,但是顧雍卻有一項相當了不起的本領,就是他雖然發言,但是每次開口,『言必有中』。若是尋常事倒也罷了,關鍵是每逢僵持不下的大事的時候,顧雍可以出來一言而定……

  這尼瑪就是多讓孫十萬心中嘀咕,老子說話還不如你個地方鄉紳說話好使?可無奈是孫權又必須臉上笑嘻嘻,表示顧雍是個好同志,大家要向顧同志學習啊! (5,0);

  這一日,在顧氏莊園之中,一個頭戴進賢冠,穿紅黑袍的年輕文,正在顧氏廳堂之,大氣都不敢出的靜靜等候。

  這個年輕的文,正是孫權的主記,步騭。

  按照道理來說,作為孫權的代表,多是要給步騭一點面子,可是現在步騭卻只能是靜靜的在廳堂之等候。

  原因無他,便是如今江東財政迫,能拿的出錢財來的就是『爺』!

  江東四大派系,孫家自己就不提了,然後在孫家之下,淮泗集團武力最強,江東士族財力雄厚,而類似於步騭這樣的江北人士,則是充當潤劑的角

  在各派之間的之下,各方到底是爽不爽,步騭不清楚,但是他知道自己這潤劑,無論如何都是爽不起來的……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就聽到院有些玉環撞之聲,然後便是有僕役使上來給步騭換了新茶,打掃了一下原本就沒有什麼灰塵的坐榻,又是點上了一爐薰香之後,顧雍這才出現。

  看見步騭肅容行禮,顧雍淡淡一笑,說道:『子山,倒不是某怠慢你,而是正在後堂之中誦讀佛經,替江東將士亡靈超度,中途不得停歇,累子山久侯了,還見諒。』

  顧雍語調不快,也極清朗,語氣也甚是和藹,可是這說的話,讓步騭心中不由得一跳。

猜你喜歡

分享

複製如下連結,分享給好友、附近的人、Facebook的朋友吧!
複製鏈接

問題反饋

反饋類型
正在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