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搬來帝城和母親同住，宋冉發現冉雨微脾氣和了些。雖然在很多生活小事上依然改不了咄咄人的格，但不知為何，住這兒比住在宋致誠家自在。

哪怕意見不合，至敢跟斗幾句，甚至大聲爭執。

第二天一早，宋冉起得很早打算帶冉雨微去醫院，結果房間里頭空空無人，趕去上班了。

宋冉拿沒辦法，翻出屜里的空藥瓶子，給買了糖漿和幾款常用冒藥。

幾天后，宋冉去電視臺結算，收到了欄目組一次打來的薪水和獎金，好幾萬塊。抵在梁城大半年的工資了。

宋冉開心不已，想立刻告訴李瓚這好消息。但和往常一樣，知道現在聯系不到他。于是發消息給冉雨微，冉雨微回了一個“哦”字，不甚搭理的樣子。

宋冉也無所謂，下午去見了趟策劃人羅俊峰。

兩人約在咖啡廳見面，宋冉將《東國浮世記》的初步構思講給了他聽。

想采用類似于旅行筆記的方式，按照去東國的時間線以及城市線來講述。從戰前東國普通人的生活寫到戰后的抗爭與逃離，從一座城的特與歷史，寫到另一座城的湮沒與沉寂。

著重提到了好些個給留下深刻印象的小人，而每座城市在眼里都有各自鮮明的特點。同樣，從世界各地涌進來的醫生記者軍人也是一抹獨特的風景。

羅俊峰聽完，非常滿意，說：“就按照你的想法來。我等著看品了。”

他準備回去擬合同，又跟宋冉講了一下條款稿酬和出版量。羅俊峰很護作者，對自己欣賞的作者毫不吝嗇，開出的條件也十分優越。

見完羅俊峰，是下午四點多，并不堵車。

宋冉乘著公回家，八月的帝城夏花落盡，樹木蓊郁。上周下過暴雨，天藍得像寶石似的。

盛夏的燦爛而刺眼，照得公車里一片明亮。

獨自坐在公最后一排，閑適地著腳。

很快到了小區門口，跳下公車，正要往路邊走，忽然一輛托車沖過來將帶倒在地。

宋冉摔在地上，腦袋重重撞到臺階，疼得幾乎暈厥。

捂著腦袋坐起，眼前忽然一片模糊，像隔著鋪滿雨水的玻璃。

驚忙用力眨了幾下眼，可沒用。

一下子慌了，手在地上到抓，抓到手機，索著立刻摁下急聯系人。電話撥通出去。可這才想起設置的是李瓚。他接不到。

托車早已跑遠。

坐在地上到：“幫幫我……”

有好心人過來幫忙，打通了冉雨微的電話。

宋冉抓住電話，慌張道：“媽媽，我看不見了。”

……

病房的門被推開，冉雨微說：“山然，你來了。”

“阿姨。”

宋冉坐在病床上，揪著被子，滿心惶然。眼前的世界仍是一片模糊，沒有半點清晰的預兆。

忽然，面前影晃了一下，傳來一道溫和的男聲：“冉冉，我現在跟你檢查，不要驚慌。”

宋冉聽聲分辨了半晌：“……何醫生”

何山然微笑起來：“你還記得我”

沒說話，呆呆的，目渙散。

“來給你檢查了，不要后。”他徐聲說著，彎腰靠近的臉，打開手中的一束。

宋冉覺面前有人靠近，下一秒，有照進眼睛里。

瞇了下眼，強撐著睜眼。

何山然很快檢查完，說：“輕微的角瓣移位，先滴點兒藥水，觀察一兩天。沒有復原的話，做個小手就好了。不是大問題。”他說，“別怕，冉冉。”

宋冉一顆心緩緩落下，慢慢地點了點頭。

冉雨微道：“山然，謝謝你了。”

“沒事兒阿姨，我應該的。”他代，“不是什麼大事，你讓冉冉別太憂心，好好休息。”

“好的。”

何山然走后，病房里只剩下了宋冉和冉雨微。

這是冉雨微找關系開的特護病房，寬敞而又干凈。

宋冉慢慢躺下去了，側在被子里，眼睛睜了一會兒，慢慢閉上。

冉雨微了的頭：“別擔心，何山然醫很好，他說沒事，肯定就沒有問題。”

“我知道。”宋冉默了一會兒，說，“已經來醫院了，你也去檢查一下吧。”

……

李瓚結束完一次短期行，回營地時是晚上九點。明天下午要執行為期十五天的新任務。又得失聯。

他去到通訊部給宋冉打電話，等了很久，沒人接;又撥了一次，還是沒人接。

他猜應該是在洗澡或什麼。

他打算去沖了涼再回來試試，剛進宿舍，戰友說：“營長找你，說是有人來看你了。”

李瓚猜測應該是自家部隊里的人。

穿過場走進會議室，果然是陳鋒指導員，還有羅戰。

見到羅戰，李瓚心中微沉，知道肯定是大事。

邊境的夜而悶熱，會議室里只有簡陋的白熾燈。那兩人表都有些嚴肅，卻在見到李瓚的一瞬，同時笑了一下，招呼他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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