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頁頁翻，他一張張解釋：“這是小學，六一兒節。”

“小學三年級，我爸帶我去爬山。”

“五年級，跟同學去春游。”

“初一，跟伯伯姑媽一大家子去香港玩。”

“初三，跟我表弟去游樂場。他小名酸。”

“高中……”

直到后來上軍校，面龐的線條愈發明朗深刻，照片是清一的軍裝照，訓練，拉練，生活，玩鬧……一幕幕生地浮現在眼前。

宋冉慶幸自己有富的想象力，只是看著照片就能想象出很多當時的景。

相冊翻到末尾，看到了很多他學習拆彈時拍的照片。

忽抬起頭看向他的右耳，李瓚心領神會地一笑，說：“最近好些了。”

宋冉說：“那就好，可以重新做自己想做的事了。”

“不過我比較貪心，想要更多。”他說，“想完全好起來。”

宋冉心里清楚，教學理論與前線實戰是兩碼事。他這人看著多溫和無害，心里堅持的東西是極其堅定不移的。讓他接現實隨波逐流，不可能。

未來的事誰也說不準，而也不會敷衍地安說一定會好，唯一能做的只是手過去握他的手。陪伴他。

李瓚拇指著的手背，淡淡一笑，說：“我沒事。現在都好的。”

“我知道。”就是忽然想你而已。

“不過……”宋冉翻開相冊，準確地找到其中一頁，指著一張照片，問，“是誰”

李瓚歪頭一看，是他三年前拿到優秀標兵的一張照片。與他同框的是一個漂亮的短發兵，當年一起領獎的。

李瓚說：“戰友。”

宋冉問：“前友麼”

李瓚驀地笑了起來，偏著頭看，低低地問：“這也吃醋麼”

宋冉皺眉，說：“不公平。我都沒有前男友的。”

李瓚瞧著那小表，無聲地笑，笑完又收了，認真說：“我也沒有前友。”

宋冉一愣，抬起眼眸，目急切切：“真的”

他說：“那天在樓道，我是第一次親人。”

宋冉抿也沒忍住笑，被他目直視著，微紅了臉，窘迫地換了下坐姿。這一換倒好，腳丫子不小心蹭到了他的。剛想收回來，他已經在被子里捉住的腳：“怎麼這麼涼”說著便捂住了。

宋冉頓一陣溫熱。說：“我以為你肯定有過朋友，或許還有好幾個。”

李瓚眉梢微抬：“怎麼這麼想”

“因為你很好啊。”

“你也很好啊。”

“其實我接的男生很多，但都沒有覺。”宋冉想了想，工作中來往的男很多，但讓心的遲遲沒有。而他呢，只是驚鴻一瞥，就扎在心底頭拔不出來了。

“我接的生，邊都是男的。指導員會介紹，但像你說的，沒什麼覺。”

宋冉問：“你們指導員……經常給你介紹對象麼”

“……”李瓚瞧出了的心思，好笑，“經常你以為我們那兒是婚姻介紹所天沒事干，專門相親”

“……”宋冉白他一下。

話已說到這兒，索說：“我之前以為你是沈蓓的男朋友。”

李瓚一愣：“為什麼”

“自己說的。”

他又是一愣，回過味兒來：“難怪在東國那時，你對我冷淡的。”

宋冉沒料到他早已注意自己，問：“你……那時對我有印象”又怨道，“我還覺得，你老是記不住我。”

李瓚回憶半刻，道：“剛開始只是覺得這個生膽子大，后來……你洗頭發的時候，覺得你……特別的。”

拿腳輕輕蹬了他一下。

聊著聊著，有些困了，捂著打了個哈欠。

李瓚問：“睡覺了”

宋冉眼里因哈欠而淚霧蒙蒙的，點了下頭。

兩人對視著，一時又莫名局促了。

李瓚也有點兒不自在，移開目，收拾好床上的相冊，掀開被子下床。這一掀不要，宋冉正好把收回去，李瓚不小心就瞥到了t恤底下……

一瞬間，有熱往頭頂上涌。

他不聲地收好相冊出了臥室。

他抓著書架站在黑暗的書房里，低著頭努力調整了一下呼吸，可剛才的視覺沖擊一時在腦子里揮之不去了。

的，的。

李瓚回到臥室時，宋冉蜷一團側睡著，安安靜靜。

他關了燈，上床，掀開被子在邊躺下，摟住了的腰。

黑暗中，他察覺到子僵了一下，但又慢慢松下去。

兩人面對面側躺著，呼吸聲若有似無，彼此的鼻息在黑暗中像羽一樣撥著。李瓚聞到了上沐浴的味道，是他自己的味道，他覺得他是在經一場意志力的考驗。

漸漸，眼睛逐漸適應黑暗，他看到昏暗的線中，也睜眼看著他，眼睛黑白分明，亮晶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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