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飯后，李瓚跟父親打了聲招呼，帶宋冉出了門，去街上逛。

江城不大，依山傍江。

市街巷錯，不算開闊，生活氣息卻很濃，到都是小吃店，品店;城綠化很好，正值春天，道路兩旁一片新綠，夾雜幾棵不出名字的紅樹葉的樹。

李瓚帶著宋冉沿著家屬院門口的一條路筆直走到底，就到了江堤。

堤壩那邊，江水清澈如碧。

冬春季節，尤其初春，正是長江最漂亮的時候。綠绦一般鋪灑在大地上，微風一吹，绦輕擺浮，微波陣陣。

等過幾個月夏季洪峰來襲，便是泥沙俱下，渾黃一片了。

江面上春風吹來，心曠神怡。

李瓚今天穿了衛牛仔，溫和平順，一點兒看不出過往經歷，宋冉看著他，心想，別人肯定想不到，他拆彈拔槍的時候有多凌厲。

還看著，他察覺到的目，回過頭來，含笑看著。照在他睫上，金燦燦的。他微瞇著眼：“看什麼呢”

微笑搖頭：“沒什麼。”又問，“你小時候在江里游過泳麼”

“差點兒淹死過。”

“誒怎麼弄的”

“夏天的時候，很多家長會帶著孩子到江里玩，我那時還小，套著游泳圈瞎撲騰，一不小心從圈里鉆過去，往深水里栽。當時江里全是人，跟趕鴨子似的。也沒人注意。”

“然后呢”

“好在我爸一直盯著我，沖進江里抓住我腳丫子把我給扯回來了。”

宋冉想著那畫面，噗嗤笑了聲。

“從那以后就再也不準我到江里玩了。”

“我們那兒一到夏天也有很多小孩在江里玩，每年都有淹死的。不過我怕水，不敢下去，只敢在石頭上玩。”

現在是春季，江水退，出岸邊大片大片的碎石，五六的，有種凌的。石里長出各式各樣的小草小花兒，一條條細長地著天空。

兩人沿著碎石坡往下走，江岸陡峭，李瓚走在前頭，遞給一只手;雙手握住，瞬間便到他強有力的支撐。

跟著他亦步亦趨走下石坡，來到水邊。

江邊有人垂釣，有一兩家人坐在石坡上，欣賞春日江景。還有在江邊拍照呢。

宋冉多看了他們幾眼，李瓚問：“想照相嗎”

宋冉小聲說：“我想跟你照相。”

李瓚于是將摟進懷里，舉起手機。宋冉腦袋靠在他肩頭，沖鏡頭咧一笑，李瓚看到屏幕上的笑臉，忍俊不，摁下自拍按鈕。

“還要不要找人幫忙拍”

“不用了。”對那張照片很滿意，再說，在乎的本來就不是風景。

兩人沿著江堤走回去，穿過一片春日樹林，到了李瓚曾經讀過的小學校。

正逢下課，一堆矮咚咚的小家伙在教學樓前的空地上玩鬧。小孩子哇哇啦啦的聲音跟放了幾百只鴨子下河似的，卻并不顯聒噪，反而格外有生趣。

宋冉趴在校門外看，想象著十幾年前的這里，小李瓚也是這樣小小一只，跟同學們在臺階上蹦來蹦去。

忽生好奇：“你家有你小時候的照片嗎”

“有啊，還多的。”

“那過會兒回去給我看。”

“好。”

開心了，抓著鐵門繼續張，忽指著一個在墻角跟同學玩彈珠的小男孩兒，說：“我覺得你小時候應該是他那個樣子。”

李瓚湊去邊看：“為什麼”

宋冉：“因為他長得最好看。”

李瓚笑出了聲，目在一群小蘿卜頭里搜尋，指著一個坐在臺階上安安靜靜看小人書的小孩說：“那你小時候應該是那樣。”

“誒為什麼”

“我覺得最特別，是小時候的我會喜歡的樣子。”

宋冉捂著笑，拿手機拍下那小孩的照片。

沒過一會兒，上課鈴響了，小孩子們鬧著往教室里跑。宋冉看著他們稚的臉龐，忽的，笑容微收了些，說：“東國的那些小孩子們，不知道過得怎麼樣了。”

李瓚沒說話，將攬過來，了的頭，帶離開。

經過小賣部，李瓚招招手，說：“過來，給你買糖吃。”

宋冉一秒轉移了注意，店里頭琳瑯滿目，全是兒時的零食。買了幾條拉糖，又挑了袋qq糖。

拆開包裝，將糖果放進里，酸酸甜甜。

拿出一顆遞給他，他低頭含住，掠過的手指。

呼吸微窒，卻又覺得再自然不過了。

一路吃著糖果去到他高中，正是上課時分，學校里安安靜靜的，偶有教室傳來課文朗讀聲。

場上有人在上育課，幾個學生在院墻這邊考試跳繩。

宋冉站在墻外看他們跳，忽問：“你讀書的時候是不是很多生喜歡你”

李瓚說：“還行吧。”

扭頭瞥他：“收到過書麼”

他笑一下：“收到過。”

“那時你有喜歡的生麼”

他搖了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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