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日子也進了崇禎十五臘月，山東大部分地方已經開始下雪，大雪，卻並沒有阻擋清軍進攻的腳步。

剛進十二月，阿泰帶領四萬清軍，將兗州圍了個水洩不通，兗州知府鄧蕃錫，求援的信件堆滿了丘祖德書桌。

自清軍山東以來，丘祖德整宿整宿的睡不著，山東各地的奏報的他不過氣來。

全是些戰敗，求援的摺子，除了鎮海堡有過一次大捷外，再無任何捷報。

“這兗州，不能不救啊”

邱祖德自言自語了一句，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整個山東，簡直是無兵可派。

山東總兵劉澤清，現在還不知道在哪裡。

“李勝？”

邱祖德點了點頭，寫了封書信，來兵士，送往鎮海堡。

鎮海堡外稜堡基本上已經修的差不多了，李勝還專門拉了幾門大炮，試了試，效果不錯，稜堡獨特的設計造型，讓實心炮彈的威力，減小到了極致。

匠作所今日也傳來了好訊息，木質手柄手榴彈，已經做出了品，今日將是最後一次試驗。

李勝忙完手頭上的事，帶著王得仁，一路小跑著，來到匠作所試驗場，十幾枚手榴彈，放在桌子上，看外形，跟後世的木柄手榴彈，基本上一模一樣。

“大人。”

看李勝來了，在場的工匠們，紛紛施禮。

李勝點了點頭，連忙拿起一顆手榴彈仔細的端詳起來，樣子平平無奇，看樣子要試一試，才能看出好壞了。

“這如何使？”

李勝問道，孫恩連忙走了過來，一把拿過李勝手中的手榴彈。

“大人系萬民，豈能親自涉險，來人，給大人演示一下。”

孫恩話落，李勝撓了撓頭，退後到了安全地帶，王得仁立即站在了李勝前。

而後一名匠作所兵士走上前來，拿起一顆手榴彈，拔出下方木塞，尋出一細繩，在手指上纏了纏，猛的一拉，使勁朝著遠的空地一扔，自己則快速蹲在沙袋後面。

空地上放著一些水泥人模型，手榴彈還未完全落地，就砰的一聲炸開，彈片擊打在水泥上，發出一連串響聲。

李勝迫不及待的到空地上，在水泥人模型上，仔細觀察。

“乖乖，可以啊。”

李勝著深淺不一的彈痕，再看了看有些還鑲嵌在水泥人中的彈片，最急誇獎著。

每假人上，都有那麼幾道口子，若是換真人，恐怕口子將深上許多。

而且一顆手榴彈的攻擊範圍也是大的，方圓幾米以，沒人能夠倖免。

“孫老，我有個問題，這手榴彈的引時間，是不是太快了？若是士兵張，或者沒有扔出去，那可如何是好。”

剛剛那枚手榴彈，可是還沒有落地，就已經炸了，若是在更高的地方炸，殺傷力將大大的減弱。

孫恩點了點頭，躬了躬子，有些憾的說道。

“這手榴彈的引信要求實在是太高了，匠作坊現在並沒有很好的解決辦法。”

不錯了，李勝點了點頭，明朝的匠人們，頭腦並不笨，只需要稍稍一點撥，手榴彈這不就做出來了。

“下面你們得把重點放在改進燧發槍和手榴彈上，對了，關於野戰火炮的製造，也不能停，一定要造出一種便於攜帶，作便於野戰的火炮出來。”

孫恩一邊點著頭，裡不停的咳嗽，李勝這才仔細打量起孫恩來，也就半個來月沒見，孫恩看起來蒼老了許多，臉也很難看。

“孫老，您病了？”

李勝有些皺眉。轉頭朝著親兵吼道。

“趕去給我把秦大夫請過來。”

秦時明也是前些天逃到鎮海堡尋求庇護的那群人，李勝也沒收他錢，不過要求他為堡裡兵士看看病，平時沒事的時候，給李勝的醫護兵，教一些醫學知識。

“無礙的，無礙的大人，卑職回去好好睡上一覺，就沒什麼事了。”

孫恩拍拍手，笑了笑，還故作朗，拍了拍脯，誰知這一拍，一口鮮噴出，昏了過去。

王得仁眼疾手快，一個大步，將孫恩扶住。

李勝連忙掉大襖，鋪在桌子上，讓王得仁將孫恩放了下去。

“讓讓，讓讓，秦大夫來了。”

秦時明的醫館，就在匠作所旁邊，所以來得也是很快。

“秦大夫，你快給孫老看看，他吐了一口鮮後，暈了過去。”

李勝連忙說著孫恩的病。

秦時明看了看地上的鮮，眼神凝重的來到桌子旁，給孫恩把起脈來。

整個過程，秦時明的眉頭，越皺越。

“取我的銀針來。”

秦時明朝著藥說道，而後接過銀針，在孫恩上施了幾針。

不一會，孫恩慢慢的醒了過來。

“我……我這是怎麼了……”

孫恩有些虛弱，說話也有氣無力。

秦時明制止了李勝說話，挑了挑眼神，開口說道。

“沒什麼大事，我給你開幾副藥，多注意注意休息就行了。”

秦時明輕鬆一笑，寫了個藥方，吩咐幾名兵士，將孫恩抬去醫館。

等眾人走後，李勝這才朝秦時明問道。

“秦大夫，你剛才一直在給我使眼，這孫老的病，是不是有點麻煩。”

秦時明了須，表嚴肅的說道。

“何止是麻煩，我觀這孫主事已經是病膏肓了，大人還是早做打算吧，”

“啊！怎麼可能，孫老的子骨一向朗，看起來也不像有大病的樣子啊。”

李勝跟有些不敢相信，孫恩自鎮海堡以來，兢兢業業，任勞任怨，可以說，鎮海堡有如今的實力，離不開孫恩的功勞。

還未來得及福，難道……

秦時明嘆了口氣。

“孫主事看起來朗，其實都是強裝出來的，其骨子裡，怕是已經被病魔折騰了不是一兩天了，大人您去問問匠作坊的人，也就知道了。

本來若是好生調理調理，安晚年也是沒多大問題的，我聽說他最近日夜待在匠作坊裡，子也就拖垮了。”

李勝點了點頭，命人將秦時明送了回去，獨自一個人，坐在匠作所試驗場上，著那些水泥人，陷了沉思。